夜归雪淡然放下茶杯,“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你小子想报恩?”
凤朝歌抓抓头发,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她目光落回戚安珩身上,“失去亲人的滋味,应该很痛苦吧?”
“我不知道。”
凤朝歌叹了口气,她也不是想戳人心窝子,或许她确实很幸运,从小到大几乎没失去过什么,想笑就笑,想哭就哭,除了一件事,可以说她的人生是一帆风顺。
“你不要问她这个问题。”夜归雪已经闭上双眼运转周天,“我没和父母相处过,说不出感觉,她不一样,这个问题会伤害到她。”
“哦。”凤朝歌在软榻上躺平,两人难得这么和谐共处,她掰着手指算了算,应该是二十几年来的第一次。
深夜里,街道仍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雅间却安静得仿若无人,戚安珩不知怎的忽然惊醒,捏着被褥张望四周。
剑修五感敏锐,衣料摩擦的声音在他耳里格外清晰,他加快完成周天睁眼,正巧对上一双好奇的目光。
戚安珩眨了眨眼,缓慢朝向他伸手,衣袖不小心滑落手肘,露出一抹雪白的藕臂。
夜归雪立即撇开视线,大脑迟钝运转后意识到她似乎想要什么东西,最终看向桌上的茶水。
一杯温热的茶水端到面前,戚安珩盯着茶水上飘起的热气发呆,夜归雪见她没有接过的意思,轻声说道:“不烫,要喝吗?”
戚安珩凑近动了动鼻翼,确认没有异样的味道,就着他的手贴了上去。
夜归雪瞳孔一缩,手臂肌肉瞬间绷紧,戚安珩才抿到一口茶,剩下的因为对方僵硬的动作没能饮喝到。
戚安珩两次尝试喝水失败,索性抓住他的手倾斜茶杯,总算喝到了剩下的茶水。
温热的触感让夜归雪从呆愣中恢复过来,视线聚焦在戚安珩唇角滑落的水珠,水珠顺着肌肤不断向下,在消失前他还是没忍住伸出指尖为她拭去。
陌生的触感让戚安珩缩起脑袋,拽着被子遮住了半张脸。
“不喜欢?”夜归雪收手蹲在床边,改变视线的高低差距,“抱歉,还喝水吗?”
戚安珩眨了下眼睛,仍然没有说话。
夜归雪小等了一会儿,见她迟迟没有反应还是重新倒了杯茶水,正要喂给她时,身侧传来凤朝歌幽幽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戚安珩咬着茶杯偏过视线,凤朝歌一看她的双眼就知道她还没醒酒,她挪动位置坐到床边,看着她呆滞的表情,忍不住上手掐了一把。
“好乖呀,又漂亮又乖,跟小阮一样。”
戚安珩用被褥遮住脸只露出眼睛,夜归雪退后回到原位,指尖摩挲着茶杯眸光微动。
凤朝歌越是看见她躲,越想追上去欺负,被酒精吞噬意识的人反应本来就慢,最终凤朝歌大获全胜,把人从被子里挖出来揣在怀里。
意外的,戚安珩被她抱在怀中之后没有抗拒,只是抓着她的衣袖静静地发呆。
凤朝歌捧着她的脸细看她的眉眼,轻微的红肿和血丝彰显着她曾经的情绪浮动,凤朝歌动作一顿,默默移开了双手。
戚安珩的衣裳因为滚动有些凌乱,凤朝歌顺手为她整了整,冰蓝的衣裙衬得她肤色更为清透,不过身体还是过于纤瘦了。
“穿蓝色真好看,怎么平时都只穿白的?”凤朝歌瞥了穿着白衣的夜归雪一眼,话里意有所指,“还以为你只喜欢那种死板的衣服呢。”
夜归雪淡淡回了一眼,“要不我去弄点醒酒茶来。”
“对哦!”凤朝歌摆摆手,“快去快去。”
本来见戚安珩睡得香甜,等待一天也无妨,不过现在的样子应该是睡饱了,与其让她在凤朝歌手里被蹂躏,倒不如早点让人醒酒。
夜归雪下楼拐到不远处的药铺买了些醒酒茶,回来时,胡掌柜正跟一位长相妖异的女修在打情骂俏。
夜归雪目不斜视错身而过,但他俊美冷淡的气质吸引住了女修的目光,她一把勾住他的手臂,另一只手伸向他的胸口,“哟,这是哪位贵客,我怎么从未见过?”
夜归雪绷紧手臂将人震开,冷漠甩下一句大步离去,“离我远点。”
“唉?”女修因为冲击后退几步,头顶因为惊吓多了对狐耳,“什么人啊,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胡掌柜正托着脸计算账目,闻言晃着尾巴笑道:“谁让你招惹他?这剑修身边多的是美人,你这种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切,早知道是剑修我就不感兴趣了。”女狐吹了吹自己妖紫色的丹蔻,“上一个和剑修玩的,已经被杀妻证道了。”
“哟,你确定那是剑修不是魔修?”胡掌柜提起了兴趣,他探去耳朵八卦,“真假,我怎么不知道?”
“小宗门虚悟派,就最近的事,我跟你说,那个剑修确实有几分姿色……”
夜归雪回到屋内,弄了些灵泉将茶叶煮上,苦涩的味道蔓延全屋,他将茶水晾凉端去,浓郁的味道熏得戚安珩直退后。
凤朝歌一把困住人,哄骗着把茶水喂了下去,戚安珩皱巴着脸,苦涩酸臭的味道让她忍不住干呕,吓得凤朝歌赶紧拍拍她的背,终究还是吐了一床。
夜归雪立即掐净尘决,凤朝歌拧着眉问道:“你带回来的不是醒酒茶么?怎么会这样?”
戚安珩捂嘴咳了咳,混沌的目光逐渐恢复清明,“没事,只是茶的味道太恶心了。”
凤朝歌眸光一亮,“啊,你没事吧?”
“没事。”戚安珩平复好呼吸,“再给我一杯。”
醉酒后遗症还是蛮严重的,她现在头又晕又涨,这醒酒茶味道虽然不好,但解酒的效果确实不错。
两双眼睛齐齐盯着她动作,戚安珩有些不习惯,她揉揉额角,问道:“你们怎么在这?”
“找你呀。”凤朝歌坐回床上,向她贴近,“你下山了好多天,一点消息也没有,我怕你出事了。”
过了这么久么?看来还是不该喝酒,戚安珩思绪转动,“你们先回去吧,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就回去。”
夜归雪没有应声,凤朝歌摇摇头,“不行,这儿的掌柜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要保护你的安全。”
“胡掌柜?”她下床整了整衣摆,“没事,我能应对。”
夜归雪感觉到戚安珩的一丝抵触,他收回目光主动走到门口,“回去吧,我该去问心阁了,先走一步。”
“哎!”凤朝歌起身追了几步,犹豫回头:“真的不用我陪你吗?”
戚安珩提起一抹微笑,“不用,我能处理好。”
凤朝歌一步三回头,似乎期望着戚安珩能挽留她,可惜戚安珩始终维持着那张笑脸,丝毫多余的话都没有。
确定两人的气息都离开天宝阁,戚安珩放松表情转手调息,将剩余的灵酒全部排出体外。
看样子以后绝不能轻易喝酒,自己醉酒后的行为太不可控,恐怕会坏事。
“原来是醒了,我说他们怎么都走了。”胡悠扑到软榻上侧靠着,“你们玄天宗可真是相亲相爱,这才入门多久就这么关心你。”
戚安珩维持着姿势没动,她淡声问道:“有关我的事,你没多说吧?”
“我对你可是一心一意,怎么会说呢?”胡悠扯开衣领,指指脖颈处,“那剑修这样伤我我都没说呢。”
戚安珩睁眼微瞥,缓缓收回视线,“你似乎低估了自己化神修为的自愈速度。”
胡悠摸摸光滑的脖子,尴尬地坐起身,“好了,不跟你兜圈子了,你现在能炼器么?”
“急要?要求给我。”
胡悠将怀里的竹简丢给她,戚安珩用灵力打开阅览一遍,地阶的防御法器,要求水火兼容……确实有些难度,怪不得胡悠特意等着她。
戚安珩将竹简推开,“多少灵石?”
“十颗上品灵石,照旧五五分成。”
“这个法器必须要幽火石。”戚安珩直接将材料调出,“你要是出幽火石就五五,我出就□□。”
胡悠表情一僵,“你这丫头……□□就□□,大不了我去涨价。”
“嗯。”戚安珩引出香炉异火,着手淬炼晶铁,“下一个神器秘境有消息了吗?”
胡悠托着脸欣赏她炼器,“这一次应该没那么快,兴许近一年都不会出现秘境。”
“确定?”
“我曾爷爷可是半步成仙的修为,算这点东西不在话下。”胡悠得意地摇着尾巴。
“是么。”
戚安珩掐诀分离杂质,水流呈八字交错涌动,她掀开香炉顶盖,金红色的火苗迫不及待溜了出来,奋力灼烧着幽火石。
胡悠哪怕不是第一次看见这个女子炼器,仍旧会被对方神秘的手法惊到,水灵根却能控异火,手法还极为稳重利落,寻常器修修行百年的成果,她才二十多就能达到……
“你真不考虑同我婚契么?以我的身份你在妖族地位也不低,想做什么都可以。”
“不考虑。”
如此果断的拒绝让胡悠很不服气,“为什么?你要是愿意我可以洁身自好,保证以后和其他女子保持距离。”
“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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