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城市灯光闪耀,带着一种宁静的优雅和不易察觉的悲凉。
车道上川流不息,车鸣声此起彼伏,透着几分焦虑。
宋秘书透过后视镜看向后车座的人,和平时一样安静,只是眼眸垂着,看不出情绪。
后车坐的人微微蹙眉,开口:“去趟药店。”
“是。”宋秘书虽然嘴上应着,但心里却在纳闷,霄总生病了?
车子停在停车位上,宋秘书刚解开安全带:“请问霄总,需要买什么药?”
霄云想了会儿:“我自己去吧。”
今天非常反常的霄总,让宋秘书极为不适。
只见那挺拔的身影推开药店门,款步进去后立马就有店员上前询问需要什么药。
霄云停顿了下,想起那只缠着纱布的手:“就是,治外伤的药。”
“外伤?”店员问,“是什么外伤,烫伤?刀伤?还是感染?”
他一愣,想起昨天晚上余辉辉阻止他打电话,抓着手腕的那只手。
手掌缠着一层又一层的白色纱布,看不出是什么外伤。
想了下,他索性:“麻烦把治这些伤的药都给我配一份。”
店员脸上满是惊讶和疑惑,还是头一次见这样买药的,但顾客就是上帝:“好的,您稍等。”
霄云站在结账台前等着,配药的店员一边扫商品,一边问:“如果是受了外伤,配些益气补血的药对身体恢复比较好。”
结账的人想了想:“那麻烦您配一些。”
最后,霄云拎着好几兜的药上了车。
宋秘书看见后车座上那堆药,脸色震惊:“霄总,您被坑了?”
不食人间烟火的霄云,抬眸:“嗯?”
“我家一年都买不了这么多药,”宋秘书透过塑料袋子看见药盒上面的字,“盖中盖、生脉饮、VC、健胃消食片....怎么这么多保健品?”
霄云重复着店员的话:“吃些强身健体的药,比较好。”
有那一瞬间的无语在宋秘书脸上浮现:“您比我奶奶买得还多。”
霄云不理解,关他奶奶什么事?
宋秘书好心提醒了一句‘以后有人给您推销保健品,千万别听’。
车子稳稳停在公寓楼下,霄云拎着两手袋子药上了楼,手上的东西限制了手指的灵活度,试了好几次终于打开了门。
刚跨步进去,一只花瓶毫无征兆飞过来。
健身多年的他灵活侧身一躲,看着花瓶砸在了紧闭的电梯门上粉身碎骨。
瓷器碎裂的声音响起,余辉辉的人也跟着碎了:“霄...霄云?怎么是你?”
躲过一劫的人,缓缓侧目:“那你觉得会是谁?”
站在玄关的人不好意思移开目光,微微垂首解释:“我听门响了好几下,以为是贼,就.....”
“就打算给我点儿教训?”霄云替他说出了后面的话,皱眉问,“你穿得什么?”
在公寓里搜集一整天证据无果的人,这才有空低头看一眼自己的穿着,上衣扣子扣错,下身裤子反穿。
完了,中午开门接饭的时候太慌张,乱七八糟一穿,等吃完饭就一直在找霄云黑料,没注意。
他脸蹭的红了,丢人也不是这么个丢法,转头跑进卧室里去换衣服。
霄云慢斯条理关门,放下药后,给物业去了电话,才转身到衣帽间,找出一套没穿过的睡衣。
卧室门响起的时候,余辉辉手忙脚乱领口卡在脖子上脱不下来。
见无人回应,霄云打开门,靠在门框上欣赏着滑稽少爷衣服蒙头舞蹈。
很快他就后悔了,滑稽少爷滑稽舞,左脚绊右脚。
砰的一声。
霄云被撞倒在地,忍着后背的痛,皱眉瞪着身上像泥鳅扭动的人,眼里满是烦躁,最后忍无可忍伸手帮忙解开泥鳅头上的扣子。
忽见光明的余辉辉,大口喘着的气:“得救了。”
“你连基本的生活自理能力都没有吗?”
余辉辉一低头,发现自己趴在霄云身上,两人四目相对。
人一辈子社死的次数是有限的,而今天余辉辉大概用掉了一半。
“还不起来?”
“哦。”
余辉辉站起,低头去找刚刚困住自己的衣服,怀里就被塞了一套睡衣,诧异的抬头。
“没穿过,新的。” 霄云表情不耐,往客厅走,“换完衣服,来吃药。”
吃药?
霄云是在骂他有病吗?
本来捏着怀里的睡衣,他有点感动,现在没了。
相对来说,霄云比他高,体型又结实健壮,余辉辉穿他的睡衣有点大,上半身能直接盖住屁股。
等人出来的时候,不见客厅里有人,桌上放着某药店名字的袋子。
靠,还真有药!
他走过去简单看了看,三分之二都是保健品,讥讽一笑:“霄总的身体,有点儿虚啊!”
“你说什么?”刚从洗手间出来的人,没听清他嘀咕什么。
余辉辉抿了下嘴,假笑:“没什么,霄总买这么多保健品,是改行做推销员?”
“手给我。”
余辉辉不明所以,把手伸过去。
“不是这只,”霄云伸手勾起他缠着纱布的右手,一圈圈拆着纱布,“怎么受得伤?”
“打架。”
男人挑起眼尾,笑了下:“打赢了?”
“那当然,”他脸上洋溢着得意,“本少爷一拳一个,直接撂倒!”
“别动,”男人抓住那嘚瑟晃悠的小爪子,眉心皱了下,“伤口不算太深,但估计会留疤。”
“留疤?”得意的小脸瞬间拉下来,“那可不行,我这双手完美得可是能买保险的。”
霄云一边在那堆药袋子里挑选着,一边嘲讽:“也不知道是哪家保险公司那么倒霉被你盯上。”
“什么意思?”余辉辉不服,“我这张脸,那可是直接入围全球颜值排行榜前十名的。”
上药的人,手上的动作停下,掀起眼帘看过去,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后,‘哦’了声,继续低头上药。
“......”余辉辉被这敷衍弄得好胜心起,往前凑了凑,歪着头去接霄云的视线,“你再好好看看?”
距离有点近,霄云微微后仰了下头,垂眸迎接上那双水润的眸子,平静的说:“包扎好了,每天换药一次,记得别沾水。”
余辉辉眨了眨眼,蔫蔫的走开了。
周围的空气突然不再逼仄,霄云站在原地,缓缓吐出一口气,喉结滑动了下。
目光移到桌上拆下来的纱布上,刚刚拆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纱布包扎的十分规整。
如果是余家人或者是医生,那么以余老先生宝贝余辉辉的程度,人现在应该就在医院了。
所以,包扎的,另有其人。
“霄总。”
走神的人,眼神移到眼尾,瞥着旁边的人。
余辉辉像刚上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扣着手指头:“我饿了。”
空气安静了几秒,霄云嘴角抽了抽,笑得有点儿难看:“尊贵的辉少爷,您还记得您现在是寄人篱下吗?”
终于,一向脸皮很厚的人,低下头。
霄云突然后悔说出这种话,刚要安慰,就听到对面咕哝一句:“那我出去吃。”
不会被打倒的余辉辉,穿上外套往出蹦跶。
“你认路吗?”
蹦跶的人被按了暂停键,他不认路,他路痴。
“坐着等一会儿。”
余辉辉往回倒退到沙发上,乖乖坐下微笑着看向他,像是个等待开饭的小猫咪。
霄云叹了声,戴好围裙走进厨房。
自从弟弟离世后,他就不怎么下厨了,因此冰箱里没什么食材。
搜了半天,也只找到两颗鸡蛋,刚好瞥到岛台上有余辉辉中午剩下的米饭。
一般来说,厨师会根据人数配米饭,这碗米饭一点动过的痕迹都没有。
所以中午,余辉辉吃了一肚子肉,不到下午六点就饿了?!
余辉辉搬了凳子,手上拿着刀叉坐在岛台边,眼睛亮亮等着开饭。
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霄云拿着那碗米饭和两颗鸡蛋,转身走到燃气灶旁。
燃气一开,炒锅一架,两颗鸡蛋打进去,瞬间滋滋响。
岛台上的小馋猫,双手托着腮,歪头看着做饭的人。
霄云上身是白色衬衫,袖子挽到手肘上方,露出结实的小臂,围裙束缚着劲悍腰肢。
啧啧,禁欲人夫。
人夫送上一盘蛋炒饭:“吃吧。”
饭香味飘到鼻息,余辉辉盛了一勺放进嘴里,有点难以置信:“你居然真的会做饭,还做得这么好吃!”
暑假在霄氏集团实习的时候,从来没见过他下厨,不是自己这个生活助理解决,就是厨师给做。
所以,余辉辉一直以为他不会做饭。
霄云坐到旁边,看着他小馋猫狼吞虎咽。
不得不说,余辉辉长得确实好看,即便是这么不顾形象,依旧无法掩去五官的精致清隽。
慌神了片刻,余老先生在电话里的话,仿佛又在耳边响起:‘霄云哪,余爷爷知道你是个干大事的人,儿女情长只会对你来说,只会是拖累。
辉辉被我养出个爱闯祸的性子,骄纵又任性,所以我打算把他送到国外去生活。
至于辉辉的另一半,我还是希望是个能照顾他,又善良无害的人。’
“辉辉,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余家?”
扒拉完最后一口饭的小馋猫抬头,愣了愣:“你要赶我走啊?”
“我.....”霄云突然说不出来了,“余老先生为你的后半生,做足了打算。”
这种全心为子孙打算的亲情,是他羡慕的,也是他不敢奢求的。
空气静了片刻,余辉辉把碗筷往旁边一推,趴在岛台上:“呃,这饭里有毒~”
拙劣的演技,逗得霄云笑了下:“看来我还是通知余家来收尸吧。”
‘毒发’的余辉辉立马坐起,一手扯着他的衬衫衣角捂脸:“你忍心看你曾经最优秀的员工被逼婚吗?”
霄云十分无情的点破:“我们已经解除劳务合同了;况且,你什么成优秀员工了?喂,别把鼻涕蹭我衣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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