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老旧小区，余辉辉站住不动了，霄云也只好陪着他站着。
余辉辉扭头看向曾经身家上千亿的霄总笑，像是给人留面子一样的问：“霄总没开车哈？！”
然而霄云只是漠然一笑，把自己没有一个子儿的裤兜翻出来给他看。
“......”
他深吸了口气，摸摸兜里仅剩下的五十多块钱，痛感穷苦人生，囊中羞涩。
这个老旧小区肯定是不能住人的，余家的房产很多，但是都有专人照料，要是被爷爷发现霄云住进去，身体一定会被气出病来的。
可他的信用卡早就被爷爷停了，就是因为他在外面包养情人，导致余慕两家婚姻作废。
虽然这件事他很冤枉，但说这些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他现在每个月仅仅只有五百块钱零花钱，别说维持这个新起来的公司运营了，就单单是养霄云这个顶梁柱，就是痴人说梦了。
这么多麻烦事堆在一起，他头疼得皱眉。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为难，霄云不想勉强，转身往回走：“我觉得住这儿也挺好的。”
突然，手腕被抓住，回头就对上余辉辉的脸：“我又不是周扒皮，让你住这儿不是丧良心吗？你等一会儿，我找个房子。”
他拿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脚踩在雪地上，有点儿尴尬。
好在尴尬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对面没信号所以接不到，他松了口气，扭头对上霄云的目光，又低头快速发条短信过去。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细细密密雪花飘下来。
员工们已经下班都走了，连保安大哥也回家了。
只剩下余辉辉和不知往哪儿安顿的霄云在大眼瞪小眼。
不能再等了，他拿出手机打了个滴滴，先进市区再说。
坐在车上，两人都没说话。
余辉辉有种自己在外面做了见不得光的事儿，现在发愁怎么安顿人家的错觉。
硬要追究，他确实是睡了霄云，而且直到现在也没给人家一个交代和名分。
不仅如此，人家还给他重新开启了公司，出人又出力的。
渣男要是列个榜单，他估计是第一名吧。
良久，霄云终于问了一句：“余总，打算怎么安置我？”
余辉辉心里一抽，咽了咽喉看过去，强装镇定：“放心，我还能不管你啊？”
他明显感觉到司机的方向盘歪了下，眼神八卦十足的通过后视镜瞟向他这个渣男。
当车子停到豪华酒店时，司机更是狠狠的瞪了余辉辉一眼，像是在控诉‘渣男罪该万死’一样。
“......”
余辉辉一脸莫名，又无地自容。
这家酒店是和余辉辉一起经常去酒吧玩儿的酒肉朋友家开的，赊个账应该不成问题。
毕竟霄云从小也是娇生惯养的，住低档次的酒店，似乎太过委屈。
他正站在前台给那酒肉朋友打电话，正巧旁边电梯开了，‘酒肉’搂着两个小年轻走出来，打招呼：“呦，辉少爷啊！”
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酒肉’一眼就看见站在余辉辉旁边的男人，长得十分帅气，硬朗面容和颇具攻击力的眼眸，以及那一身的锐利气息，都让人从心底散发出一种不可自控的臣服欲。
这种感觉，他好像在哪里见过，有些想不起来了。
“你在就好，”余辉辉笑着说，“我最近手头有点儿紧儿，想在你家酒店住一晚，下个月钱打给你。”
“多大点儿事儿啊，辉少爷怕是被扣零花钱了吧，我请。”‘酒肉’笑笑，让前台开了个房，又对他说，“避孕套要不要给辉少爷一个？”
余辉辉发现旁边霄云的脸色很不好看，就一边拿上房卡，一边离开：“不用了，谢谢，回见。”
‘酒肉’好奇的看着离开的两人，谁在上？谁在下？
最后从两人身高和体型差里砸吧出答案，目光最后落在了余辉辉那副看起来不算弱小，但十足清秀的背影上，舌尖不自觉顶了下后槽牙，意味不明的笑了下。
走进电梯里，余辉辉看着房卡号，按了楼层键。
霄云心里还在纠结着那个‘酒肉’朋友看余辉辉的眼神，不禁蹙眉，严肃道：“你以后少和他来往。”
旁边的余辉辉愣了下，管起他来了？
“有住的地方就住，你管我和谁来往呢？”
辉少爷娇生惯养可不是浪得虚名的，电梯门打开，‘哼’了一声就往外走。
还没走出几步，后领后被一股力量扯了下，整个人贴到了墙上。
热浪一般的气息扑在脸上，浑身的汗毛瞬间立起。
“你...你..干嘛？”
霄云双手撑在墙上，将人死死锁在怀中：“那个人头上有好几处都没有头发，很可能是得了梅毒。”
“！！！？？？？”余辉辉猛吸了一口气，“他说那是小时候打架，头上被开了瓢，才不长头发的。”
“这种事情也说不好，躲远点儿总是没错的。”
他点点头，突然变得很乖。
原来霄云不是在管他，而是在关心他。
突然，霄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眼神里有种复杂的情绪，像是舍不得和渴望。
“咱们...走吧。”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儿的时候，余辉辉抢先一步打断了尴尬，移开视线从对方撑在墙上的手臂下钻了出去。
看着那逃跑的背影，霄云眉心蹙起，他当然知道那个‘酒肉’朋友头上为什么不长头发，因为那就是小时候他打的。
他很清楚那个人，人品极其差劲儿，偶尔回国的时候，还能听到这人的消息，其中就有酒驾开车把人撞死的事情。
余辉辉这么单纯又傻傻的，不被算计得裤子都没了才怪。
嘀~
余辉辉刷开房门进去，他紧随其后。
这里是套房，窗外就是结冰的湖泊覆盖上一层厚厚的白雪。
外面寒风刺骨，这里暖如春季，他都有点儿舍不得走了。
旁边的茶几上有水，他喝了一杯，问：“为什么小周叫你琛哥？”
走进里间，正在脱外套的人停顿了下：“我离开家族企业后，就改回了自己的名字，霄琛。”
余辉辉有点儿不解，但也没多问，爱叫啥叫啥，只要帮他运营公司，叫雍正都行！
当当当，房门外有人。
余辉辉离得近，过去打开，是一个年轻服务生，手上托着托盘：“您好，这是小王总吩咐我送上来的。”
小王总就是刚刚的‘酒肉’，余辉辉‘哦’了声，也没细看是什么，就侧身让开了门。
那年轻的服务生把东西放到茶几上，眼神有点不对，还让人费解的笑了下才转身离开。
余辉辉关上门，转过身后才去看盘子上的东西，全新包装的一整盒避孕套，足够用十多次的大桶润滑剂，以及各种奇奇怪怪他叫不上来的小玩具。
此时，霄云刚刚好从屋内走出来。
两人目光震惊的在小托盘上看了会儿，又抬头撞到一起。
余辉辉的脸蹭得一下子就红透了：“这...不是...我...他..”
他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这误会可大发了。
霄云只是淡淡收回目光坐到沙发上，似乎已经猜到是谁送来的东西：“余总，我们谈谈吧。”
“....好。”对方没有提起托盘里那些东西，自己也就顺坡下了，走过去坐在沙发上，“霄总想谈什么？”
“谈谈我的工资、福利、待遇。”
余辉辉猛地吸了一口气，白天看到的那堆账单里，确实还没有标注顶梁柱霄云的工资。
又一笔巨款在向他挑衅微笑。
他咽了咽喉，准备接受暴击：“说吧，你要多少钱？”
霄云看着他，突然笑了下，反问：“余总觉得，我值多少?”
余辉辉目光有些无奈又无语，他要说一文不值，可以一个子儿不给吗？
空气突然安静了几分钟，霄云开口：“算了，我不要工资。”
“啊？”他愣了下，有点儿喜悦，“为什么？”
霄云用下巴指指前面的镜子：“看看你那一脸想白嫖的样儿！”
被戳穿心思，余辉辉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我知道余总创业初期，资金方面紧张，不过.....”霄云话锋一转，“可以换成其他的，折算成我的工资。”
余辉辉看着他：“其他的？具体指什么？”
“我目前还没有想好，也就一些余总能做到的小要求而已。”
无奸不商，更何况是霄云这种级别的奸商。
见他犹豫，霄云笑了笑：“当然，如果余总觉得公司没有我也可以，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呵呵....
公司设备和技术人才都是霄云那儿的人，没了霄总，怎么运营？
即便对方步步紧逼着自己，但余辉辉还是问了出一个关键问题：“霄总为什么会离开家族企业，我并不关心；但是霄总为什么偏偏要重新运营我已经倒闭的公司？这无异于是要和我捆绑在一起，为什么？”
霄云笑笑，很平静的说：“我想东山再起，需要找个高枝攀一下，而余总未完成的芯片事业，拥有非常大的市场空间。”
这么一说，余辉辉悬着的心，放下来了。
霄云：“余总出钱，我出力，合作共赢。”
余辉辉嘴角抽动的笑了下，他哪有钱啊！
但又不能让霄云看出来，只好强装大款：“没问题没问题！”
外面天色不早了，余辉辉裹紧了大衣，起身：“你好好休息，我明天来接你。”
“雪下大了，”霄云拿起小托盘里的小皮鞭，隔空挥了下，发出破空闷响，“余总不留下来？”
余辉辉后背整个紧绷了下，急忙往外快步走：“不用了，你自己玩儿吧！”
关门声响起，霄云看着那扇门，没忍住笑了出来。
余辉辉：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霄云：想骗你，骗得连裤衩子都不剩的那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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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七十八条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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