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原书节奏,浮空山众臣商议为奚鸿元服丧三个月后,正式让墨燚继任妖王之位,届时再移居昭晖殿,故墨燚现在还住在原来的宫殿里。
传送阵设置在书房后的小隔间,柳卿持在手环里说墨燚的伤不算很严重,他已经帮忙处理过了,白漓还是放心不下,于是提着药包趁夜深通过传送阵来到书房。
寝殿在法阵运作下常年保持恒温,白漓轻车熟路地从书房进到寝殿,内室并不昏暗,墨燚在竹屋时就有夜晚留灯的习惯,他喜欢伴着柔和的暖光入睡,因此殿内镂雕六方宫灯彻夜长明。
斑斑警觉地从小塌上抬起头,看清来人模样瞳孔一亮,正欲张口,白漓食指一点,封住了它的嘴。
猫猫眨眼,猫猫委屈。
白漓揉了揉它的下巴以示安抚,让它乖乖待在窝里。然后轻手轻脚走到墨燚床边,他看起来睡得不太安稳,英挺的眉宇间拧出浅浅的纹路,由于伤在后背,他是半裸着上身趴在床榻上的。
击中他的骨鞭上附带阴浊魔气,伤口边缘绽翻的皮肉受魔气腐蚀黑化坏死,挖除后留下坑坑洼洼的洞,最大的那个洞都快赶上白漓掌心大小了。
创洞上乳白的药膏蕴含浓郁的灵气,正一点点向皮肉渗透,修补伤处。
白漓轻轻挨在床塌边,仔细端详这道从左肩延伸到尾椎的鞭伤,确认药膏均匀细致地覆盖到每一处创洞后,缓缓吐出一口气,从药包里挑出装止痛药粉的瓷瓶,取出软木塞,小心细致地倾洒在创口边缘。
凉凉的药粉撒到尾椎的时候,墨燚没忍住抖了一下,喉间溢出低沉的轻笑。
白漓正心疼呢,听到徒弟居然还能笑出声,气打不出一处来,本想狠戳一下以做惩戒,手指放到伤口边又下不去手,于是戳在旁边的腰窝上。
没成想还是稍稍牵动到伤口处,墨燚嘶了一口凉气,立马就精神了,讨饶道:“师尊,疼啊……”
“噢,师尊可不疼,师尊好着呢。”
墨燚:“…………”
白漓道:“醒多久了?”
“师尊刚从传送阵出来我就察觉到了。”墨燚懒洋洋道。
从前的这个时候,他背负着祖父逝去的悲痛,周遭所有人都在斥责谩骂师尊的罪行,只有他坚定地认为师尊这么做背后一定有苦衷,但这种想法断然不会被其他人理解,只能深埋心底。
那段黑暗的日子里,□□和精神都处在烈火烹油般的煎熬中。
后来在终局决战时,师尊在紧要关头重创牧封天,自己即使身处战场依旧难掩内心激动,师尊叛入魔族果然是幌子!
尔后师尊联手百里真人制住魔神,创造机会让自己用苍阙击溃魔神肉身,并放出黑炎照火灼烧其魂魄,欲彻底毁灭魔神。没想到牧封天拼尽最后一口气用残魂凝出碎魂鞭轰然袭来,师尊挺身为自己挡下这一鞭,肉身寸寸崩碎化作飞灰。
如今借着这方世界重走当年剧情,师尊在自己的引导下没有选择独自揽下所有去卧底魔族,自己高兴还来不及呢。至于□□上的伤痛,再疼,感应到师尊过来探望自己的那一刻,所有痛楚也都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墨燚歪过头看向白漓,眼神里充满期许:“师尊,我这次打赢了魔神的分身,有没有什么奖励?”
白漓塞好木塞,把瓷瓶放在枕边,淡淡道:“是你一个人打赢的吗你就邀功?你把衡清放哪儿了?”
“噢……”墨燚嘴角耷拉下来,一副可怜小狗的模样,连同尾巴也一并耷拉下来。
白漓俯下身快速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用嘲讽的语气激他:“等你好了再说吧,现在这幅样子能做什么?”
墨燚的眼睛一下就亮了:“真的吗唔……”
白漓按住墨燚的嘴:“现在,好好养伤。止痛药粉留在这儿了,明晚让医师给你换药之后再用。”
“为防止被牧封天察觉,我不能待太久,先回去了。”
墨燚眼疾手快地捉住白漓的手结结实实亲了一口,身后的尾巴摇得飞快,一副小狗得志的模样。
白漓抽出手,在他脸颊上拧了一把,施然离去。
……
有人欢喜自有人愁。
瘴雾谷,飞瀑崖,议事堂。
暗红的凤鸟纹路从脖颈一路爬升至额头,牧封天阴沉着脸坐在太师椅上,眼神冷若坚冰。
他虽然利用奚鸿元的心脏从乌睿知布下的咒印锁链中挣脱出来,但也掉进了金睛玄翅鸟一族的咒印陷阱。当初阿漓提醒他时并没太放在心上,如今看来是有些托大了。
凤纹包藏炽火灼烧着身体内每一寸筋脉,魔气时有凝滞,功法运转大大受限,这也是他出关后一直住在飞瀑崖的主要原因。
咒印解开前他连劈开金光封印都够呛,正因如此,为了提振士气,派出了最强大的分身出战此次兽潮,结果却相当不尽人意。
一群废物!
灭顶的沉默压得赤蝠王抬不起头,他半跪在地,汇报完兽潮战况后等待尊上发落,尊上不出声,他的心就跟着悬在半空,不上不下的煎熬着。
在他身后跪着五个元婴期的堕魔修士,两股战战,同样备受煎熬。
此次出动兽潮,联军没有白漓这样的大能修士坐镇本就人心涣散,开局尊上的分身重伤秦烬,又有堕魔修士出其不意的攻击,可谓占尽先机。
本以为会是压倒性的顺风局,不知道白漓那个便宜徒弟是不是亲眼瞧见祖父被养了自己两百多年的师父杀死给刺激到了,打得十分不要命。自己又被姚天明那厮拖住。等到墨姓小儿和百里老道联手杀掉尊上的分身,身后这几个堕魔修士见势不对跑得他妈比兔子还快,留下他独木难支,最后饮恨败北。
要不是联军后勤中还有他们的人帮忙动手脚,铁定败得更快。
赤蝠王心中不忿,恶狠狠剜了一眼身后的怂蛋们。
紫玉仆端着新制的寒淳酿打破了僵硬的氛围,紫色裙摆带着魅人的香气如花儿般飘入堂中,娇笑着说:“尊上,喝点酒消消气。这次两族联军损失也不小,蝠王即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
她这话看似在给赤蝠王开脱,实则是给他上眼药。
赤蝠王咬牙切齿,当着尊上的面又不敢反驳她,内心气得呕血。
牧封天睨了紫玉仆一眼,依旧没有说话。紫玉仆立马僵着身子跪下:“妾身失言,请尊上责罚。”
“没有下次了。”牧封天冷冷道:“赤蝠,带着你的人自去鹿刑台领罚。”
“属下告退。”
赤蝠王得了尊上维护,绷着脸觑了紫玉仆一眼,强忍笑意迈着大步走出厅堂,那架势不像是去领罚,倒像个得胜的将军。
半晌后,牧封天才开口:“起来吧。”
紫玉仆白着脸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奉上寒淳酿,牧封天接过酒一饮而尽,灼痛感顿时减轻了不少,问道:“阿漓近期一直呆在冰原?”
“是,少主这段时日并未外出,洞府中时有重器捶打声传出,妾身猜测可能是在锻造或修补什么武器。”
“让他出去露露脸,挫挫对面的锐气。”牧封天递过去几张清单:“你带些人手和他同去。”
“妾身领命。”紫玉仆双手接过,转身的瞬间眼中流露出恨意。她快步走出厅堂,心道:等以后老娘站得足够高,定要让所有人看我的脸色行事!
……
白漓快速扫了一眼清单上的内容,摆出兴致缺缺的样子,把清单随手扔到桌上,对紫玉仆道:“知道了,你去准备吧,三日后出发。”
等紫玉仆出了洞府,他才重新拿起清单仔细看起来。清单上有的是宗门至宝,有的是妖精骨血,主打一个两边都不放过。
原书中牧封天此举意在挽回魔族颜面,按照剧情发展,这出血光之灾左右是避不过的。
白漓心里沉甸甸的,这次没有万全之策,必须做出取舍。随后他按剧情顺序重新拟出清单,同时在旁边备注上自己的建议,复制后用手环传给另外三人。
过了许久,手环上才陆续传来三人的回应。
白漓呼出一口长气,他们的回应都很简短,沉重且无奈,因为他们都明白,此事由白漓来做尚有转圜的余地,换作三大行使任何之一,必定是斩尽杀绝的结局。
三日后,蛇鸢巨舫载着白漓、紫玉仆并数十位魔将、侍女从朔风原出发,浩浩荡荡穿过金光封印,朝东南方向驶去。在百里衡清的授意下,哨阁没有发出警告,任由巨舫从头顶飞过。
新拟的清单上,第一站,巨柳族领地。蛇鸢巨舫悬停在领地碧莹莹的护山结界外,与巨柳族族长及一百多位战士隔空对峙。
白漓斜依在青昙座上,取出两颗冰息丸丢进嘴里。眼底戾气翻涌,随后轻轻抬手,四周空气猛然波动起来。
万千刺链闪着寒光从漫天涟漪中激射而出,然而这次没有灵气充沛的藤条和花苞,只有慑人的冰冷杀意。
小人得志是不好的意思,但小狗得志就不一样了嘿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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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卧底开演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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