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选择您的系统——”
孟唯在一片虚空中睁开眼，面前浮着四道金光：
【大女主逆袭系统（地狱难度）】
【攻略系统（困难模式）】
【学霸成神系统（建议携带十斤脑白金穿越）】
【全成就收集系统（通关率0.0001%）】
以及最角落灰扑扑的——
【洗白系统（极易模式）】
“这不就相当于高考考场发现了免试保送通道？”她毫不犹豫戳向灰色按钮，完全没注意说明最底下一行小字：本系统死亡率99%。
【恭喜绑定。】机械音冷得像刚从冷库货架上的冻带鱼，【正在载入新手大礼包……叮，检测到宿主即将七窍流血而亡，已自动兑换续命丹一枚。】
孟唯还没来得及夸系统贴心，就被一巴掌拍进某具身体里。
她睁眼看见铜镜里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如果忽略鼻孔下两道蜿蜒的血河的话。
“系统你出来！说好的极易模式呢？”
【温馨提示：原主因雷劫后遗症只剩一个月寿命，您刚才又用掉唯一一颗续命丹。】
孟唯攥着染血帕子冷笑：“现在退货还来得及吗？”
【检测到宿主使用非修真界高频词汇……】
【正在分析宿主语言风格……】
【为优化用户体验，已自动下载「轻松交流语言包v1.21」】
【亲~本系统不支持不退换货哟，但可以给您看看福利哦~】系统弹出透明面板，洗白值-10的鲜红数字正在跳动。
【只要刷到正五分就能解锁新手奖励，里面可是有延寿丹不仅可以延寿而且可以一键消除负面状态。更有机会解锁女主专属机缘法宝。】
孟唯问道：“什么叫‘女主的专属机缘’？”
系统立刻弹出一个「科普小课堂」弹窗：
【亲~女主是天道宠儿，机缘奇遇都会主动送上门的那种！】
【虽然您这具身体的福缘值是-99……但别慌！】
【只要洗白值到位，系统直接给您发同款！】
“不用说得那么晦涩——”孟唯啪地关掉弹窗，一骨碌从软凳上蹦起来，“不就是舔男女主吗？我这就去给他们……”
“师尊！”雕花木门轰然倒地，进来的是一个红衣墨发的漂亮少年，看着不过十三四岁，一手提着长剑，一手攥着一把发光的草，像是从植物大战僵尸现场跑出来的。
系统“叮”一声：【检测到沈雁从女主那儿抢了静雷草，洗白值-10，当前洗白值-20】
“等等，这……扣的是我的分？”孟唯看着暴跌的数据，瞳孔地震，“系统你出来，我拿刀跟你谈谈。”
【亲亲，下属行为，领导全责。】系统在面板上弹出一个微笑黄豆表情。
沈雁跪在她脚边，献宝似的举起那株草：“徒儿寻遍群山，终于找到能治师尊……”
“治个鬼啊！”孟唯薅住他衣领，“你从哪儿抢的草？立刻带路！”
“师尊，按修真界的规矩，天材地宝，能者居之。”沈雁挺直腰背，说得理直气壮，可一抬眼对上孟唯的目光，声音立刻低了几分，“徒儿有谨记师尊教诲，没有伤人。”
孟唯盯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徒弟，心里直翻白眼：
这熊孩子！无主之物抢就抢了，抢别人手里的不是找死吗？等二十年后人家修为大成，提着剑上门报仇，你哭都来不及！
她仿佛已经看到对方阴鸷着脸，咬牙切齿地说“莫欺少年穷”的样子。孟唯正要好好教育，突然发现他袖口那暗沉的一片不是花纹——是凝固的血迹。
她指尖挑起那片衣料，似笑非笑："没有伤人？"
“本来是没伤人的……"他指尖无意识地绞着手指，语气竟带着一丝委屈：“可她师兄非要拦我，我都很礼貌地让他放手了……”
“然后呢？”孟唯眯眼。
“然后……”沈雁声音更小了，悄悄抬眼观察她的表情，“他硬要抢香囊，我一时情急，就……稍微用了点力。”他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眼神飘忽，“谁知道他那么不经打，‘啪’的一下，肋骨就折了……”
见孟唯眉头微蹙，他立刻急切地补充：“我哪知道他那么没用，还硬学人家英雄救美！”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玉瓶，满脸心疼，“师尊之前赐我的回元丹，我自己都舍不得吃，全喂给他了……”
他越说越委屈，眼尾都耷拉下来，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整整三颗呢……”
【警报！检测到宿主血压陡然上升——】
【《逆徒管教速成手册》加载中……】
入门篇：《清静经》诵唱技巧（含"莫生气"灵音阁伴奏版）
精通篇：捆仙绳的100种教育应用（绳艺师的入门指南~）
大成篇：《回炉重造全流程指南》（从选炉到扬灰，附优雅抛尸风水选址图）
孟唯的目光在沈雁委屈巴巴的脸、染血的衣袖和系统弹出的《逆徒管教速成手册》之间缓缓游移，最后深吸一口气，抬手捏住了自己的眉心。
“带路。”她松开沈雁的衣领，突然扯出核善的微笑，“为师亲自去道歉。”
“道歉？”少年瞳孔地震，“可徒儿明明给他喂了——”
“闭、嘴、带、路。”她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叮！检测到宿主杀意波动，已自动播放《莫生气》灵音阁remix版】
诡异的琴声中，孟唯青筋暴跳的额头居然真的平复了几分。
——直到她看见女主的小院。
院中整整齐齐排了七座“小山”——全是倒空的储物袋和储物戒里的东西堆成的。灵草散落一地，法宝东倒西歪，连女主的衣裙都被胡乱堆在最上面。
更糟的是墙边的情景——一个男人，大概是女主的师兄，正瘫坐在地上，面色惨白如纸，胸前的血迹在白衣上晕开一大片暗红，进气少，出气多。
女主的白衣也沾染了不少血迹，看着有点触目惊心。
见到他们出现的瞬间，女主手指一抖，刚取出的伤药“啪嗒”一声滚进了杂物堆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携带帮手恐吓主角，洗白值-10，当前洗白值-30】
“系统，”孟唯看着-30的数值无语的笑了笑，“如果我现在加入反派阵营，是不是就不用洗白了？”
【亲，不用加入反派阵营，您就是反派，不然还需要洗什么白。】
孟唯深吸了一口气，“别误会！”刚迈出半步，就听见“咔嚓”一声脆响——
女主竟将手中的青玉药瓶在石阶上砸碎，锋利的碎片直指他们二人。
她手腕微颤，却死死拦在师兄身前，“再、再过来……”声音抖得不成调，却透着同归于尽的决绝。
“沈雁，”她立刻侧身挡住少年，“你先退到院外去。”
少年剑尖垂地，却像脚底生了根：“师尊，他们——”
【持续恐吓主角，洗白值-10，当前洗白值-40】
“现在。”
沈雁终于动了。他不情愿往外走，一步三回头，只是每次转头都会伴随着剑锋无意识地挑起。
在二人对峙时，女主指尖一翻，袖中青玉药瓶已被调换成墨绿色的琉璃瓶。
“咻！”破空声骤然响起，原本磨蹭的少年竟如鬼魅般闪回，剑光炸裂间已将飞来的药瓶劈成齑粉。
药液撒了一地，瞬间爆开幽绿雾气。
沈雁突然顿住，鼻尖微动，"师尊小心！那药有毒——"
“晚了……”女主突然泄了力气般踉跄了一下，染血的衣袖擦过脸颊。她拖着步子挪到墙边，慢慢、慢慢地滑坐在师兄身旁，像一片终于坠地的枯叶。
染血的手指轻轻勾住师兄的衣袖，她仰头看向蒸腾的毒雾，声音轻得仿佛叹息："既然救不了你……这样也好。"
“嗖”的一声风响。
少女眼前一花，咽喉已被铁钳般的手掌锁住，后背重重撞上墙壁。沈雁的身影如血色残影般闪现，指节深陷她颈间皮肤，眼底翻涌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解药。”他声音低得像是从地狱里挤出来的，“否则我让你活活看着他在你面前烂成白骨。”
少女被掐得眼前发黑，却嘶声笑了：“……你、你师尊……也逃不掉……”
【攻击主角，洗白值-50，当前洗白值-90】
洗白值面板的红光在毒雾中疯狂闪烁，孟唯看着沈雁掐人的手和少女涨紫的脸。
“我们不是来抱大腿的吗？” 孟唯捂着口鼻，声音闷闷的，“怎么突然变成和主角同归于尽了？”
系统弹窗闪烁：【全程录像已备好，你要看回放吗？】
“我都中毒了！” 她咬牙切齿，“你倒是先分析毒性啊！”
【蚀骨香而已。】系统语气轻松，【你毒抗拉满，捂着口鼻纯属多余。】
孟唯一愣，试着活动了下手腕——果然毫无异样。
“沈雁，我没事，” 她冷声命令，“你快把人放下。”
少年的手指仍掐在少女颈间，只是略微送了些：“可——”
“系统，把《逆徒管教速成手册》调出来。”
【宿主，本系统已经通读了手册，这边建议您直接看大成篇：《回炉重造全流程指南》】
“谢谢您嘞！”孟唯拎起沈雁后衣领，“走！回去给我面壁思过！”
还没走两步路，刚过井边不远，孟唯眼前突然又弹出【井里投毒，洗白值-10，当前洗白值-100】的提示。
她眼前一黑，栽了下去，被沈雁稳稳抱在怀里。
“果然，”沈雁搂着她，剑气狂卷，直逼女主咽喉：“解药！”
“够了！”孟唯听着脑海里刺耳的提示音，一把揪住沈雁的耳朵，力道之大，差点把他整个人提起来，“我都说没事了，给我把剑放下！”
沈雁吃痛，手指一松，长剑“铮”地一声插进女主和他师兄之间的地面，剑身震颤，嗡嗡作响。他委屈巴巴地侧头看她。
孟唯：“……”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扯出一个和善的微笑，朝对面拱手：“实在对不住，家里孩子不懂事，给你们添麻烦了。”
孟唯一边说着，一边弯腰扶起女主，又去拽瘫在墙角的师兄。手下触到脉搏时，她眉头微皱——这人明明气息平稳，却怎么叫都不醒。
“系统，”她在心里问道，“沈雁不是说给他喂过药了吗？怎么还昏迷不醒？”
【检测完毕：伤势已愈，灵力充足，纯粹是药劲儿太大，睡懵了。轻点膻中穴，配合灵力震荡就可以醒过来了。】
孟唯嘴角一抽，依言照做。指尖刚在师兄胸口一按——
“咳！”原本昏迷的师兄猛地弹坐起来，差点撞上她的下巴。
“你……你们……”他一把将白衣少女护在身后，声音沙哑却坚定，“冲我来。”
【洗白值 25，当前洗白值-75】
“都是误会！” 孟唯迅速把静雷草和灵石塞过去，笑容灿烂得像是凡间推销假药的江湖郎中，“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嘛！”
做完这一切，她转身收起笑容，忽略掉沈雁愤愤的表情，说道：“来，伸手。”
沈雁乖乖伸出一只手。
孟唯：“两只。”
沈雁眨了眨眼，慢吞吞地伸出另一只手。
孟唯二话不说，直接抽了他的腰带，三两下把他双手捆了个结实。
沈雁耳尖泛红，小声抗议：“师尊，这不太雅观……”
“知道不雅观就安分些，下次再犯”孟唯冷笑：“就不是捆双手这么简单了。”
沈雁立刻闭嘴，眼睛却亮晶晶的。
【洗白值 20，当前洗白值-55】
临走前，孟唯回头，状似无意地提醒：“对了，我看你们那口井里好像有虫子，最近最好别喝那里的水。”
沈雁突然插嘴：“是弟子特意养的噬心蛊——”
孟唯反手就把帕子塞进他嘴里，微笑不改：“孩子开玩笑的，哈哈。”
离了院子，孟唯便和沈雁一起御剑回了门派。
虽然这一天是大起大落落落落，但她心态尚好——毕竟她打游戏就这风格：
战斗类狂跳新手引导，攻略游戏猛按跳过剧情。
攻略？那是留给二周目全成就玩家的！
新游戏自己瞎闯，暴力破关才是灵魂！
（当然，翻车后的无能狂怒也是游戏体验的一环，系统贴心备注。）
剑风呼啸中，孟唯忽然想起什么，心里问道：“系统，说好的极易模式？”
【对啊，亲亲~】系统的声音阳光无害，【你看你数值都掉成这样了，换别的模式早被雷劈抹杀威胁了！但本系统——】
【无惩罚！无任务！不催促！您想躺就躺，爱卷就卷，佛系通关~】
“……躺赢？” 孟唯狐疑。
【躺得久了自然就赢啦～】系统弹出一个睡觉的小人表情包，【而且你要是啥都不干，走原主老路也能洗白成功——】
【是连幼儿园小朋友都能轻松上手的极易模式哦~】
“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孟唯怒道，“原主到底是怎么洗白的？”
——虽然她打游戏不爱看攻略，但“不看白不看” 这道理还是懂的。
【这不正要告诉您嘛～】系统“啪”地弹出一行剧情简介：
孟唯，玄冰仙宗宗主，冲击元婴失败修为跌落，门派衰败。
嫉妒女主得上古法宝，频频抢机缘，女主以德报怨，遭感化。
病重时将宗主令牌交给女主，含笑而终。
孟唯看完，脸色逐渐阴沉：“等等……你说的‘躺赢版’，是指‘躺板板’？”
【检测宿主语言风格变换……】
【已自动下载鬼畜音效包！】
系统沉默三秒，憋出一句：
【这不……死者为大嘛……】
“你礼貌吗？”孟唯已经开始摸自己袖中有没有能把系统炸出来的法宝了。
“而且也不止这一条路子嘛～再说还有本系统帮你呢！”
“你帮我什么了？除了扣我分就是冷嘲热讽。”孟唯咬牙，“我现在连女主叫什么都不知道。”
系统声音依旧元气满满：“就是刚刚要和你们同归于尽的女孩子哦~”
“谢谢你提醒哦，”孟唯扶额，“我是问她叫啥？哪个门派的？父母是谁？有无兄弟姐妹？修为等级如何？有没有心魔？情劫渡完了吗？”
“你问这么齐全干什么？”
“围魏救赵懂不懂？我现在洗白值负到快破表了，不研究女主资料，我怎么精准扶贫？”
【哦～这样啊】
“你倒是快说！”
【你不探索我怎么知道？】
孟唯咽了口老血：“……你不是系统吗？”
【是啊，所以辛苦亲亲要先打通剧情、点亮角色图标，我才知道她的资料呀～】
“那你这样的系统到底有什么用？”
【起到造型上的一个作用。】系统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笑话没有效果，马上改口道【至少我不会像攻略系统那样，发布什么‘和仇人亲亲抱抱举高高’的任务。而且刚刚血腥场景我帮你打码了，你没注意到吗？】
孟唯：“……”
她深吸一口气，笑容咬着牙根子绷出来：“……谢了您嘞。”
一路上，孟唯都在和系统对线，剑下疾风呼啸，脑子全是“我怎么绑了这样的废物系统”的灵魂拷问。
而在沈雁眼里，这就成了——师尊一言不发，紧跟在他身后，气场冷若玄冰，仿佛压着一腔怒火随时要爆。
等回到宗门，刚踏入山门，“师尊……” 他转身时，剑柄上的手绷出青筋，声音却软得能拧出水，“禁闭……能不能换成别的惩罚？”
孟唯眨眨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啊？”她差点忘了身边还有一个麻烦。
“弟子知错了。”他的声音低低的，“以后绝不会再乱出手。”
孟唯眯起眼，心里问系统：“这孩子的资料你有吗？”
系统秒弹任务框：【沈雁：武力值高，极度痴迷原主，病娇忠犬系，建议宿主谨慎处理，避免在其面前OOC。】
“极度痴迷”这四个字一出来，孟唯脑海中就自动回放了他如鬼魅般出现，将药瓶“唰”的一下打成齑粉。
她不禁打了个寒战，虽然沈雁年龄还小，但功力在那。她又不是原主，还是别罚太重，万一日后反噬，‘下克上’可就不好了。
“错了就要挨罚。”孟唯表情一板，冷静地看着他，“你自己说，该罚你什么好？”
沈雁认真思考三秒，然后一本正经地开口：“给师尊捶背，给师尊揉肩……给师尊洗澡？”
孟唯差点一个踉跄从台阶上摔下去。
“算了，别说了！”她赶紧打断他，扶额长叹，“把手拿出来。”
沈雁乖乖伸出双手，掌心朝上，像个等着被罚的小学生。
“哪只手拿剑的？”
“右手。”
“好，从今天起，不许你碰剑。碰一下，打五十次。”
他抬头，望着她的眼神没有一丝愧意，反倒像是个犯错却理直气壮的孩子。
离开时，他回头笑道：“师尊其实是知道的吧？”
“知道什么？”
“徒儿用左手剑……比右手更快。”
【宿主，这边建议您做好长期战线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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