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翠林,绵延不绝。顶上叶叶相依,仅从几条缝中挣脱出丝丝明光。地势还算平坦,不过或大或小的灌木野蛮生长,你拥我堵地占地为王,整得人难以下脚。
少量的光没为行人照亮脚下的路,反倒折射出空中碎碎尘埃,行成几道误入黑暗中的光尘带,像是被囚禁于此的金丝雀。
沙安文置身其中,分不清东南西北,想用灵气一探究竟,无形之中有禁制在阻拦她的窥视。
眼下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办法,沙安文就只能边走边打算,随手又用剑扒拉,横劈回砍,扫出一处落脚点。
视野尽头,有一道模糊的黑色人影垂手佇立,那人前面有道光,做光很是吝啬,仅为人影轻轻镀上层“金膜”,地面上丁点光斑都没有。一个光人突然出现,这事十分诡异。
沙安文提高警惕,暗中蓄力,定睛一瞧,发现一处不同寻常的地方。
密林虽大,但无事发生、风平浪静。沙安文这里指的风平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林子里一点儿风都没有。
偌大的丛林里,不仅没有风,也没发现除了人、树以外的生物。一路走来,沙安文耳中只有她踩在层层枝叶上发出的咔吱声。
而那人静静站在那,没有任何小动作,宽大的衣袖却无风自动,在空中猎猎作响。四周的枝叶安安静静,可见那处并没有风,或者说没有普通的风。
线索都已经送到嘴边,沙安文不用脑子都能想到,这个奇怪的人或许就是破除眼前困境的关键点。
两人间的距离一步步拉进,那个人的影像也逐渐清晰起来。那是个看上去就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
女子立如修竹,透过翻飞的衣袖偶能看见节洁白的霜腕,嘴角含笑,眉目舒张,像个酣睡的小精灵,陷在自己的美梦当中。
女子的衣袍简约大气,整体散发出宝石的光泽,没有过多的装饰,仅凭借简单的版型就将她的美展露无遗。其上的花纹更具个人色彩,夸张浓烈,多种色彩交织,却只勾勒出白色云纹作为服饰的图案。
沙安文慢了好几步才想起,这不是传说中的紫云袍。紫云袍极好辨认,它初代也是唯一的主人灵泽仙子审美独树一帜,偏好宝石的光泽,又不喜繁多的饰品。
灵泽仙子独创一门功法,将多种宝石融到鲛人纱中,让衣物轻若无物没有任何装饰的情况下能达到她的要求。
同时她也有自己的恶趣味,给这件独家衣物取名紫云袍,却采用了白色云纹装饰,就为了让朋友第一时间发出疑问,紫云袍上为什么会是白云?
或许是因为这件事有点好笑,远古时期的多数记录大多在时间长河中流失,唯有这件事在典籍记载民间传闻中都有所笔墨。
沙安文初次听到这个传言还以为自己碰到了野史,没成想后面还真在书库中找到对应的记录,令她不得不信服。
沙安文还在心里给紫云袍起了个外号,名字仅供参考裙。她没想到在秘境里会见到真的名字仅供参考裙。
而且实物比书中的记载更加夸张。除了这个恶趣味的小巧思,每一个云纹都被人故意圈出来,还故意选用了多种紫色作为线条。
灵泽仙子是有点子抽象在身上,书上的记录还是收敛了不少。沙安文眉头跳了跳,实在没有预料到这美丽的皮囊下灵魂是这么有节目。
心里在感慨古人的抽象,沙安文面色阴沉,眼神如刀,一点点划过灵泽脸上的肌肤,白皙有光泽,跟常人无疑。周围一个光源都没有,灵泽却在物理意义上发光发亮。
沙安文踱步绕灵泽好几圈,目光从上到下,扫过她身上每一处,却得到一切正常的观测结果。
沙安文实在是没有办法,低声道了句,“抱歉,得罪了。”随后沙安文一手夹符,一手慢慢褪去灵泽的衣袍。沙安文怀疑灵泽以身为符。
可经过一番努力探查,沙安文的猜想落空,只得重新为灵泽披上衣袍。
紫云袍经过灵泽多番锤炼,又受到她经年累月的灵气滋养,是件不可多得的法衣。沙安文对紫云袍没有想法,一心扑在找到破除眼前困境的方法上。
沙安文轻轻拉直灵泽的衣裙下摆,她的形象恢复如初。
我还有一些地方没有想到?用符试一下看看?是说要用灵力激活些什么?或许可以……
沙安文在心里预演各种方案,目光依旧有一下没一下的看着灵泽。
倏地,沙安文单脚后撤半步,单手提剑挡在身前,不躲不闪的正面撞上了一只白骨手。那只手不是别人的,正是灵泽的。
就在先前的一刹那,灵泽红颜变白骨,紫云袍推叠在地,骨头架子哐啷作响,摇摇晃晃地抬起了一只手,随后伸手欲推沙安文。
一击未中,灵泽收回手,眼窟窿直直朝向沙安文,死机般立在那,偶尔小幅度上下动一下头。
灵泽眼球处只剩下两个黑窟窿,沙安文却能明确感知到她的视线在自己脸上,如果说一具骷髅架子的打量能用视线来形容的话。
敌不动,我不动。灵泽没有下一步动作,沙安文也不会轻举妄动。一人一骷髅架子就在那僵持,两两相望、面面相觑。
局势持续僵持中。不知出于何种原因,除了先前的那一下,灵泽并未再有其他动作。沙安文害怕不小心还没发现的线索毁掉,也不敢动用她戒指里的符咒。
灵泽一步打破局势,她的下颌骨上下运动,无声念些什么。沙安文无法,收脚回剑,瞬间拉开身位,甩出张结界符。
可下一秒,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沙安文的灵气又一次被压制。已经顾不得许多,最后关头沙安文冲灵泽甩出一张爆裂破魄符。
灵泽一偏头,轻松躲过那击攻击,走到结界前,仅用指节一碰,沙安文的防御就已失效。
剑失去灵气的加持,仅能使出不足万分之一的威力,符咒也用不了。沙安文被逼入绝境。
沙安文握紧剑,咬了一下腮帮子的肉,尽管她留有一张保命底牌,挣扎还是要挣扎的,站着等死可不是她的风格。
灵泽停了下来,虚空一点沙安文。下一刻,一条藤蔓呼啸而出,抓住沙安文的脚腕就将她甩到她身后突然出现的光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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