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山脉。三人已到。
但只有密林丛生,一条大河在山脉中蜿蜒而过,再无其他人烟兽迹。刚刚追踪到的精怪已踪迹全无。
到底,还是来晚了一步。韶汀州有些懊恼。
“没关系,师父。我可以吹笛一试。”司空了了吹响笛子,时光回溯。眼前景物慢慢变化……
一个黑袍面具人,带着另一个佝偻着身体、走路有些怪异的人,来到这里。那怪人化形成一只没有见过的野兽型精怪,在地上嗅来嗅去。终于找准一个地方,狂吠起来。再度化为人形。
旁边那黑袍面具人,用雷诀劈了精怪指定处,竟劈出一个深坑。再用术法一抓,竟抓出一块暗灰色的石块来。这是个术师,不知用了什么方式在手中淬炼,暗灰色的石块竟逐渐变成淡黄色、深黄色……最后竟变成黄金!
……
再然后,不知是哪里出了漏洞,黑袍面具人竟无意间发现了精怪身上有阵法。破阵。
他用的破阵方式非常残暴,竟直接用雷诀劈在精怪身上。子阵虽破,那精怪却也受伤倒地,浑身焦黑。
黑袍面具人毫不怜惜,拎起精怪就原地消失了。
……
司空了了仔细回溯了时光,只提炼出这些有用的信息。可惜,时光回溯只能吹笛人自己看到,韶汀州和梁舟无法得见。
“黄金?这里有金矿!”听完徒儿的描述,韶汀州已明了对方目的。
“就在这里。”司空了了按照时光回溯里看到的位置,引着师父前去。
果然,地上有泥土翻动又覆盖回去的痕迹。他们用雷诀如法炮制,果然再次抓取出又一块黄金矿石。
“人,以黄金为财富。精怪,以黄金为食。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这人所图不小。只是,此刻还判断不出来,这金矿是给人用的?还是给精怪用的?还是二者兼有之?”
“这精怪,是被人捕获控制?还是主动合作?都未可知。若是第一种,尚可不必太过担忧。若是第二种,精怪有些手段非我们人力能制衡。更可怕啊……”
“徒儿,把那精怪模样画出来。”
“是,师父。”
司空了了将那兽型精怪如样画出来。
这是小队训练技能之一,她学的不错。画的精准如生。
韶汀州和梁舟仔细看了看,不认识!现有精怪的资料中,完全没有这个模样的相关记载。只能等归队后,报告给队里,再找资料辨认。
此地已无线索。
天色渐晚,三人决定在此地附近安营扎寨。
小队的装备是非常齐全的,任何地点都会让队员住的非常舒适。梁舟兴奋的要司空了了拿出烤鸡。空间手镯内时间静止,烧鸡拿出来的时候,还是刚出炉的样子,甚至居然还热乎着。
三人饱饱美餐一顿后,各自入装备好眠。
……
夜晚,问道学院。
一个青年杂工骂骂咧咧的值夜饭堂:“这个死老头,请什么假啊?害的我要整夜睡这个躺椅,哪有床上舒服?”
旁边一个偷吃的伙计边吞咽边嘀咕:“别唠叨了。谁还不保有个什么急事啊?那老头向来挺老实的,咱们一直欺负人家夜夜值守饭堂,总不能连请假也不批准吧?”
“哎,你说这老头什么来历?按说能进这学院打杂的,哪个不是托关系走后门?咋就没听说他背后的关系是谁啊?”
“肯定不是什么厉害角色,不然哪能从来都没看见关照他的人?不过我说,怎么今天饭堂一个鸡腿都没有啊?我最惦记卤鸡腿了,翻了半天,一个都没翻着。”
那躺椅上的人摇啊摇:“哦,这个呀,今天饭堂来了个不差钱的傻小子,火急火燎的非要吃烧鸡。做好的不够,又把所有预备的活鸡都一起买下了。我们好几个人一起忙活,加急烧出来的。嘿,赚了不少银子。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公子哥,这么大手笔,那付银子是一点不手软啊!老子一个月的月钱都没今天的打赏多。”
“啊?这么好的事,怎么不叫我?”
“啊,下回,下回……
他奶奶的,要不是看今天银子赚的额外的多,心情好,老子能答应来这值宿?臭老头子,请什么假?不早点回来!”
二人絮絮叨叨,又闲聊了好一会,直到其中一人偷吃到胃饱肚圆,这才散开。
……
第二日,司空了了等三人,在山脉醒来。
饱餐一顿后,按照韶汀州的指示,沿着子母阵显示的地点,按时间线向前回溯,逆向依次探查过去,顺便,走访民间,看看能不能打探出什么消息。
司空了了的笛子再次派上用场,回溯时光下,依然是那个黑袍面具人带着精怪,挖掘金矿。
“好奇怪!金矿是隐秘又稀有的,他们怎么那么精准,每次都能恰好找到金矿?”司空了了一遍描述所见到的场景,一边发问。
因为是逆向探查,所以,他们到达的最后一个地点,正是那个黑袍面具人最初去的地方。
可惜,这里,时间似乎太过久远,笛子所回溯的时光里,已没有他们的身影了。
“看不到人来的迹象。师父,我的笛子目前只能回溯七日前的时光,再远一点,就看不到了。”
“没关系,已经很好了,徒儿。现在可以断定,这个精怪出现的时间,是十日前到七日前之间,这三天时间内。”
“师父,七日前可以断定,十日前,您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1219会每半月检查一次子母阵。十日前,正是最近的一次检查日期。那一日,阵上没有任何反应。”
“原来如此。”
几人决定去附近村落打探打探。
正巧了,最近的村庄,一户人家正在热热闹闹的办喜宴。全村的人都来庆贺。见三人前来,那些村民倒是很热情:
“来!共喜共喜!这家新郎官娶媳妇了,一起坐下来喝杯喜酒!”
韶汀州很懂人情世故,拿出一锭银子做礼金,带着两个徒弟从善如流的落座入席。
村民见来人出手大方,性情又不扭捏,也愿意过来攀谈:
“三位是来走亲访友?还是游山玩水的?”
“哦,我等只是路过,有些口渴,本想着只是来讨碗水喝。没想到,竟遇见这样的大喜事。承蒙邀请,也让我们落席,有幸沾沾喜气。多谢多谢!”韶汀州应付起来很是自如。
那村民听他讲完,很仔细的上下打量他:“你这个后生,说话真是好听。你是个读书人吧。”
“在下不才,读过几本。”那人闻言很是高兴:
“读书好,读书好。咱们这样的普通人,没有那个修习术法的天赋,就剩读书一条有出息的路了!不读书不识字,连给人家术师当杂工都没机会了。你来的好,来的好。是我们沾了你读书人的喜气了。”
术师向来骄傲,是不屑于与不通术法的普通人相交的,更何谈交礼金吃席?
所以,这村民见这三人大方落座,丝毫不摆架子,压根就没想过眼前这三人有术师的可能性,只当是读书人。
“怎么?连给术师做杂工都有读书习字的要求了么?”梁舟不知为何,突然对此非常感兴趣,刨根问底道。
那村民见眼前小小少年模样讨喜,也愿意答他的话:“是啊!术师是最高贵的,他们雇佣杂工,也十足挑剔。不读书不习字的,不要。只有好好读书,将来才有机会去大的州郡,去那些术师府上,做杂工。要是通过读书考较,筛选出来更优秀的,就可以去世家!
世家庞大,手下田地、庄子、店铺,很多很多的,去了那,营生的钱财待遇都是更好的,大有作为,更容易有出息些!”
梁舟眉头紧锁:“我以前只听过术师的故事,却没想到,术师之外的普通人,竟过的这样不容易。连去做杂工都筛选挑剔这么严苛吗?”又问:“那,那些读书不好、识字有限的普通人,要怎么生活呢?”
村民晒笑:“嗨!老天爷总不会让人饿死。土地里刨食,总不能饿死。再不济,砍柴做樵夫,下河去捕鱼,总有营生。就是靠天吃饭,没个保障。若是遇到灾年,就不好说了。”
梁舟听得眉头紧锁,沉默不语。
村民以为这少年为自己前途担忧,便好心安慰道:“孩子,你也不必烦忧。世间皆有机缘。你看这新郎官,原本一个樵夫,穷的只够糊口,连媳妇都娶不上。
忽然一日,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在山中竟捡到了那么大一块狗头金。发了家了!这回,房也盖了,地也买了,媳妇也娶了。
我们一村的人全去附近山上找金子,还真找到不少呢,这不是机缘是什么?”
三人听得眼睛一亮,彼此对视一眼,都在心中同时惊疑道:“又是金矿?”
那村民见眼前三人面色有异,后知后觉自己嘴快说漏了嘴,忍不住再次多嘴嘱托:“你们三个可不要惦记我们手里的金子啊。想要,自己去山里挖坑找去!这好日子,都是自己一双手辛勤劳作才能得来的,可不能惦记别人的东西。”
韶汀州闻言笑道:
“多谢老人家。您请放心,我们并非歹人。家中积蓄尚可,倒不会惦记村里的金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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