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没有开往警察局，而是驶入了城郊一处隐蔽的私人庄园。楚临被蒙着眼罩带进地下室，金属门关闭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
"坐下。"一个冰冷的声音命令道。
眼罩被粗暴地扯下，刺目的白光让楚临眯起眼。他面前坐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女人，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像显微镜般冰冷锐利。
"楚临，29岁，哈佛医学院博士，专攻神经科学。"女人翻看档案，"有趣的是，我们查不到你回国前的任何就诊记录。"
楚临活动了下被手铐磨破的手腕："你们是谁？警方可不会在私人庄园审问嫌疑人。"
女人微笑，露出鲨鱼般的牙齿："我是苏芮博士，银蛇会首席研究员。至于这里..."她环顾四周，"是我们的医疗中心。"
楚临心头一凛。这个所谓的"医疗中心"分明是非法实验室！墙上挂着的器械更像是刑具而非医疗设备。
"傅斯年在哪？"他直截了当地问。
苏芮推了推眼镜："7号实验体正在接受全面检查。多亏了你，我们终于能取回完整的实验数据了。"
她按下遥控器，墙面变成透明显示屏，展示着傅斯年的大脑扫描图。不同区域闪烁着危险的红光。
"看，这里，还有这里。"苏芮兴奋地指着几处异常，"记忆抑制区完全激活，前额叶控制功能紊乱。他很快就会彻底崩溃，就像前六个实验体一样。"
楚临盯着那些扫描图，心如刀绞。傅斯年的大脑正在自我毁灭，而这一切都是银蛇会数十年来非法实验的结果。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他声音低沉危险。
"只是加速了自然进程。"苏芮不以为意，"所有实验体都会在30岁左右出现脑功能退化。我们只是让这个过程...更具观赏性。"
她调出另一段视频——傅斯年被绑在特制椅子上，头上连接着数十根电极，眼神空洞得像具行尸走肉。
"住手！"楚临猛地站起，却被警卫按回椅子，"你们会杀了他！"
苏芮笑了："这正是实验的最终阶段——观察完美实验体如何自我毁灭。林董事特别交代，要让你亲眼见证。"
楚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激怒这个疯女人对傅斯年没任何帮助。他需要情报，需要找出这里的漏洞。
"为什么是我？"他故意示弱，"我只是个医生。"
"哦？"苏芮凑近他，"一个能徒手取出脑部植入物的'普通医生'？一个枪法精准到能打中移动车辆轮胎的'神经科专家'？"
她突然扯开楚临的衣领，露出锁骨下方一个极小的疤痕："尤其是这个，微型生物芯片的植入痕迹。楚医生，你也是'同类'吧？"
楚临心头一震。那个疤痕是快穿局植入的定位器，没想到会被发现。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装出困惑的样子。
苏芮冷笑，从托盘里拿起一支针剂："没关系，血清检测会告诉我们真相。如果你是实验体，血液里会有特定的基因标记。"
针头刺入手臂的瞬间，楚临在脑海中紧急呼叫系统：【能伪造检测结果吗？】
【可以，但需要消耗50积分。】系统回答，【要现在使用吗？】
【等等。】楚临决定先看看对方到底知道多少。
苏芮抽完血，将样本交给助手："立刻分析。如果是同类，就安排他和7号一起进入最终阶段。"
助手离开后，苏芮转向监控屏幕。画面中的傅斯年突然开始剧烈挣扎，嘶吼声即使隔着屏幕也令人毛骨悚然。
"开始了。"苏芮兴奋地记录数据，"边缘系统崩溃，原始本能占据主导。接下来他会变得极具攻击性，然后...砰！脑动脉瘤破裂。"
楚临再也忍不住了："你们这群疯子！他只是个活生生的人！"
"不，他是科学进步的代价。"苏芮冷酷地说，"就像你，如果检测结果呈阳性，也会成为珍贵的实验样本。"
就在这时，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实验室。苏芮皱眉查看监控，脸色骤变："7号实验体逃脱了！怎么可能？"
画面中，束缚椅空空如也，地上躺着两名昏迷的警卫。傅斯年不知所踪。
"立刻封锁B区！"苏芮对着对讲机大喊，"启动一级防护！"
她刚转身要走，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暴力破开。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站在门口，手中握着从警卫那里夺来的枪。
"傅斯年！"楚临惊呼。
眼前的男人与平日判若两人。白衬衫被血染红，双眼布满血丝，嘴角挂着疯狂的笑意。最骇人的是他看人的眼神——像野兽盯着猎物，毫无人性可言。
"7号实验体！"苏芮后退两步，按下墙上的红色按钮，"警卫！立刻——"
傅斯年抬手就是一枪，精准打碎了她手中的遥控器。第二枪击中她的肩膀，苏芮惨叫着倒地。
"傅斯年！"楚临再次呼唤，"看着我，你知道我是谁！"
傅斯年缓缓转头，目光落在楚临身上。有那么一瞬间，他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但很快又被疯狂取代。
"实...验...体..."他嘶哑地说，举枪瞄准楚临。
楚临心头一凉。傅斯年已经认不出他了，大脑损伤比想象的更严重！
【宿主！】系统紧急提示，【他的黑化值达到99%！再这样下去世界线会崩溃！】
【有什么办法能唤醒他？】
【理论上，强烈的情绪刺激可能激活未被破坏的记忆区！】
楚临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他直视着傅斯年的枪口，轻声哼起一首摇篮曲——正是那晚在傅家别墅，他哄傅斯年入睡时哼的曲子。
傅斯年的手微微颤抖，眼神出现挣扎。
楚临继续哼唱，同时慢慢站起身向他走去："记得吗？那晚你失眠，我守了一整夜。你说从来没人这样对过你..."
"楚...临...？"傅斯年痛苦地皱眉，像在抵抗脑中某种力量。
"是我。"楚临已经走到他面前，伸手轻轻抚上他的脸，"我来带你回家。"
傅斯年的瞳孔剧烈收缩，枪"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像被抽走全身力气般跪倒在地，双手抱头发出痛苦的呻吟。
"记忆...太多了...头要炸了..."
楚临立刻蹲下抱住他："别抵抗，让它们自然浮现。我在这里，你很安全。"
苏芮趁机爬向警报按钮，楚临眼疾手快地捡起枪："别动！否则下一枪打的就是你的头！"
苏芮僵在原地，肩头的伤口不断流血。
傅斯年突然抓住楚临的手臂："地下室...有资料...所有实验体的..."
楚临立刻明白他的意思。要彻底摧毁银蛇会，需要拿到实验证据！
"能走吗？"他扶起傅斯年。
傅斯年点头，虽然脸色苍白，但眼神已经清明许多。楚临押着苏芮，三人向地下室走去。
走廊里警报声此起彼伏，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时间不多了。
"打开密室。"楚临用枪指着苏芮。
苏芮不情愿地按下指纹锁，厚重的金属门缓缓开启。里面是一间档案室，摆满了标着编号的文件夹。
"7号..."傅斯年径直走向一个保险柜，输入密码。柜门打开，里面是一摞泛黄的资料和一个移动硬盘。
楚临快速浏览文件，越看越心惊。这些资料详细记录了银蛇会数十年来对孤儿进行的非人道实验。傅斯年是第七批中唯一存活到成年的实验体。
"够了，这些足够定他们的罪了。"楚临将资料塞进背包。
突然，傅斯年闷哼一声跪倒在地，鼻血流淌不止。
"怎么了？"楚临惊慌地扶住他。
"芯片...取出来...大脑开始出血..."傅斯年艰难地说。
楚临这才注意到他的瞳孔已经不对称——典型的颅内压增高症状！
【系统！紧急情况！】他在脑海中疾呼，【需要立即手术！】
【宿主，他的大脑正在快速肿胀！普通医疗手段来不及了！】
楚临咬咬牙：【用我的积分兑换纳米修复机器人！】
【那需要200积分！宿主完成这个世界的全部奖励才300！】
【执行！】
一股暖流从楚临掌心涌出，无形的纳米机器人通过皮肤接触进入傅斯年体内，直奔他的大脑而去。
傅斯年突然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楚临："你...做了什么？"
"救你。"楚临简短地回答，同时警惕地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能站起来吗？我们得走了。"
傅斯年试着活动四肢，惊讶地发现头痛和眩晕都减轻了。他站起身，从警卫尸体上取下另一把枪："我知道后门在哪。"
两人刚冲出档案室，迎面撞上全副武装的警卫队。子弹如雨点般射来，楚临和傅斯年分别找掩体还击。
"左边第三个门！"傅斯年大喊，"通往车库！"
楚临一个翻滚躲过子弹，朝傅斯年指的方向冲去。傅斯年紧随其后，击倒了追得最近的几名警卫。
车库里有几辆越野车，傅斯年跳上驾驶座，熟练地接线启动。引擎轰鸣的瞬间，更多的警卫涌了进来。
"上车！"傅斯年大喊。
楚临一边还击一边跳上副驾驶。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去，撞开车库门，冲进茫茫夜色中。
后视镜里，庄园的警报灯将夜空染成血红色。楚临长舒一口气，转头看向傅斯年："记忆都恢复了？"
傅斯年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大部分。我记得实验室...记得被傅氏夫妇收养...也记得他们其实对我很好。"
他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痛苦："他们想救我，所以才会被林振业杀害。"
楚临轻轻按住他的肩膀："现在我们有证据了。银蛇会再也伤害不了任何人。"
傅斯年突然将车停在路边，转头凝视楚临："那你呢？你到底是谁？那些...纳米机器人是什么？"
月光下，楚临看到傅斯年眼中不仅有困惑，还有深深的恐惧——对未知的恐惧，对再次被欺骗的恐惧。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说出部分真相："我来自一个特殊组织，专门阻止像银蛇会这样的非法实验。纳米技术是我们的...装备之一。"
"所以你接近我，是为了调查银蛇会？"傅斯年的声音有些发抖。
"一开始是。"楚临诚实地说，"但后来..."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傅斯年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大变："是林振业！"
他按下接听键，开启免提。林振业阴冷的声音传来："小年，你以为逃得掉吗？所有实验体都逃不过最终命运。"
"你对我父母做了什么？"傅斯年咬牙切齿地问。
"只是清理叛徒而已。"林振业轻笑，"他们想销毁你的实验数据，带你远走高飞。可惜啊，你母亲临死前还在求我放过你。"
傅斯年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楚临接过电话："林振业，你完了。我们已经拿到了所有实验证据，马上就会公之于众。"
"哦？"林振业不慌不忙，"那你们有没有发现7号实验文件最后一页的注释？关于30岁必死的原因？"
楚临和傅斯年对视一眼，迅速翻找刚才抢来的文件。果然，最后一页有个小字注释：「实验体基因中被植入定时凋亡程序，30岁自动激活。」
"你对我做了什么？"傅斯年声音嘶哑。
"不是我们，是你'父母'。"林振业冷笑，"他们想救你，所以在最后关头修改了程序。现在你的基因就像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崩溃。"
楚临心头一震。难怪原著中傅斯年会"黑化自杀"，原来是基因层面的程序被激活！
"不过..."林振业话锋一转，"如果你现在回来，我可以考虑给你解药。毕竟，你是我最成功的作品。"
傅斯年直接挂断电话，双手抱头陷入痛苦。楚临轻轻抱住他："别听他的。一定有解决办法。"
"还剩三个月..."傅斯年苦笑，"我就30岁了。"
楚临捧起他的脸，直视他的眼睛："听着，我不会让你死。我保证。"
傅斯年望进楚临坚定的眼神，突然问："为什么？为什么为我做这么多？"
楚临沉默片刻，轻声回答："因为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必须活着。"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傅斯年心中某个紧锁的门。他缓缓靠近，额头抵住楚临的："如果我只有三个月...至少让我知道真实的我是什么样子。"
楚临明白他的意思。傅斯年想找回被篡改前的记忆，做真正的自己。
"好。"他点头，"我们去孤儿院，找最初的记录。"
车子重新启动，驶向夜色深处。楚临不知道基因凋亡程序能否破解，但他发誓，绝不会让傅斯年像原著那样孤独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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