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尝到了血腥味,不知是他嘴里的还是江近砚嘴里的。后颈腺体处鼓囊囊的,显而易见是一个发育完全的腺体。
浴室的灯光在水汽中晕开,模糊了两人的轮廓。白逾恍惚间看见江近砚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水珠正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滴在自己的领口上。
他用手摸了摸后颈,上面有一个不深不浅的咬痕——是临时标记留下的。
只一瞬的恢复意识,下一瞬他整个人就又昏了过去。
白逾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他像往常一样把头埋在被子里,习惯性探出一只手在床头摸索。
拿到手机,指尖轻触屏幕,看了一眼时间,10:49。
完蛋了,上学迟到了!
他猛地坐起来,掀起被子抓起衣服就要往身上套。
……嗯?衣服呢。
白逾身上穿着自己的睡衣,在床上巡视一圈也没见自己的衣服。
他穿上鞋走到浴室,不小心瞥到镜子,立马倒吸一口气。
镜子里的他身上遍布青紫红痕,刚醒来眼睛还红着,睡衣领口滑落,从他的视角刚好能看到后颈腺体上的咬痕。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逾急忙从卫生间出来,从衣柜里随便拿了件衣服换上。
他走到客厅提起书包就要出门,这时门外刚好有人进来,两人就这么面面相觑着。
白逾倏地蜷紧手指。
昨夜荒唐的记忆碎片猛地涌进脑海。他用发烫的额头抵着江近砚的肩,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讨要标记,甚至主动将后颈腺体送到对方唇边。
白逾脸热的厉害,耳尖顷刻漫上血色。
“你怎么也没去上课?”
“你干什么去?”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僵住。
一直站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江近砚的目光一寸寸从白逾脑袋上扫视下来:“今天周六,先进屋再说。”
白逾先是被堵在门口,而后又失魂落魄地坐回沙发上。
江近砚把手里拎着的早餐放到桌子上,伸手示意他吃早餐,“先吃点东西,你刚分化完,折腾一晚上,应该好好休息。”
白逾这会儿听话的很,拿起一个包子抵在唇边,每次张嘴只咬一点点。他现在没心情吃东西,脑子仍旧不是很清醒,此刻在脑袋中疯狂搜刮昨晚的细节。
他们昨晚……应该没做到最后,可身上的印子也是实实在在的,还有后颈的标记,无一不暗示着他们发生了什么。
虽说这样的话攻略进度就快的多了,但是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
他的记忆停留在再次昏迷之前在浴缸里清醒的那次。
好烦,到底忘记了什么?标记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江近砚见眼前这人一直出神,一个包子吃了这么久也不见吃下去多少,明显在想什么,一脸想问却又不敢问的样子。
白逾正默不作声发着呆,江近砚像是看透了他在想什么似的,开口解答了他的疑惑:“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你身上的痕迹是你非要自己洗澡,不小心摔倒了弄的。”
经他这么一提醒,白逾脑中闪过一连串画面:
昨晚白逾身上没那么难受之后,非囔囔着要去洗澡,结果就是放了一浴缸水就直接走了进去。江近砚听见声响敲了敲门,问他可以进来吗。里面没回话,江近砚担心白逾出什么事,拧开门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看见白逾一身校服都没来得及脱就坐进浴缸,他伸手一探,浴缸里的水还是冷水。
就在江近砚本着“人道主义”想把这人抱出来替他换一缸温水的时候,迷迷糊糊的白逾忽然抬手勾上他的脖子,紧接着唇上就覆上一片温热柔软。那人还不知足,凑近想要得到更多,两人唇间不知什么时候弥漫开淡淡的铁锈味,江近砚这才如梦初醒,推开了白逾。
白逾被推开后就又迷糊着意识涣散了。
江近砚把他从浴缸中抱了出来,一边把人扶稳站直,一边给浴缸里放热水,离开浴室去给这人拿衣服前还特意嘱咐他站好别乱动。
结果刚一出去,里面的人就急着追出来,动作间扫落一排洗浴用品,零零散散的物品尽数砸到白逾身上。
白逾全都想起来了,眼尾不由迤逦出一痕薄绯。
原来身上这些痕迹不是他想的那样,是他自己折腾的。
最重要的是自己昨晚强吻了江近砚!
666刚一出来就听到这么劲爆的一句话,赶忙尽职尽责地为宿主放上了庆祝的烟花:“哇,宿主果然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一鸣惊人。”
白逾:“。”
一边玩去。
眼见着江近砚也没打算多提这件事,白逾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的,说不定人家大度不计较呢?
白逾想着怎么回江近砚的话,抬起头,视线正对上江近砚嘴角的伤口,呼吸又是一滞。
他咬的。
666:“棒棒哒!”
白逾:“你别乱凑热闹。”
江近砚见对面的人好半天才缓过来神,接着顿悟一般满脸不好意思,于是开口替他解了围:“不喜欢吃吗?”
白逾急忙摆手:“喜欢喜欢。”
江近砚只“嗯”了一声。
屋子里又安静下来,白逾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早餐,手下意识摸了摸后颈的咬痕。
白逾大概知道这是自己昨天晚上分化之后进入发情期,江近砚受不了自己的软磨硬泡才给自己弄了个标记。
666之前给他科普过,Omega分化之后会进入发情期,发情期会让Omega尤其难受,他们会渴望伴侣的靠近,渴望Alpha的信息素。拥抱、亲吻、呆在一处这些都能通过传递信息素来缓解Omega发情期的不适症状,不过效果最好的要数腺体标记。
腺体标记又分为临时标记和终身标记。临时标记比较麻烦,一般只能保留两到三天,Omega度过一次发情期大概需要二到四次临时标记。终身标记则简单的多,标记之后只需要在Omega腺体内保留足够的信息素就行了。
江近砚:“昨晚你信息素不太稳定,抑制剂对你发情期的抑制作用不是很大,不去医院的话,只能给你做了次临时标记。”
白逾后颈上的咬痕算不上多深,也不疼,显然江近砚标记的十分礼貌,他又看了眼手臂上确实有两个圆圆的小针孔。
看来江近砚仅仅是为了帮他才做的临时标记。
江近砚在白逾家没待多久就离开了,离开前还很是贴心地建议他去医院检查一下腺体。
白逾今年十七岁,早就过了腺体正常分化的年龄,江近砚的意思是他对抑制剂不敏感,抑制作用不佳。
确实很有必要去检查一下,毕竟谁知道这次临时标记消失之后会发生什么。
666:“宿主你怎么不去送送他,顺路培养一下感情?”
白逾打算去医院一趟,回666:“不用急于一时,先去医院检查腺体。”
医院总是人满为患,消毒水味弥漫在每一个角落,白逾身上还沾染着江近砚的信息素。
他七拐八拐终于到了腺体科,挂了号后在诊室门口排起了长队。
腺体科充斥着各种各样的信息素,混杂在一起,实在算不上好闻,甚至有些刺鼻。
白逾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有人拍了拍他肩膀,转头就看见了郑流云。
白逾有些意外,问他:“你怎么也在这里?”
郑流云朝诊室抬了抬下巴:“我陪我妈妈来的,你呢?”
郑流云很难想象白逾一个Beta为什么会出现在腺体科。
白逾掐头去尾简单给他说了说前因后果,表明自己也是第一天当Omega,而且自己的腺体大概有点问题。
郑流云惊了:“还有这样的事儿?那白家那个真少爷还挺好的,没记恨你对你落井下石就算了,竟然还帮了你。”
白逾不置可否,江近砚确实帮了自己不少。
郑流云接着说:“那你一定要好好查查,别是有什么病了。”说完他赶紧呸呸呸,“肯定没事,我这破嘴瞎说什么。”
白逾笑了笑,无论他腺体有没有问题,他总归是要离开的,无非就是难受点和舒服点的区别,“嗯,肯定没事。”
“小逾儿,我先走了,我妈妈叫我,我给我妈送到车上就回来找你。”郑流云边回头边说。
白逾:“快走吧,小心点路。”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逾身上属于江近砚的信息素被杂乱的气味冲的很淡,在信息素快要完全消散的时候医生终于叫到了白逾。
“89号,白逾。”
“来了。”
白逾有些拘谨地坐在诊室椅子上,对面是一位年近四十的Omega医生,长相气质十分温和。
医生边在病册上记录边问:“腺体那里不舒服?”
白逾稳着气息回答:“我昨天才分化成Omega,而且抑制剂对我的作用不大。”
医生闻言抬起头,看着白逾:“你今年多大了?”
白逾:“十七岁。”
医生面色凝重些许:“你这确实分化的晚了些,常见的Omega都会在十五岁之前完成分化。”医生在本子上写了什么,又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对抑制剂不敏感,很正常。”
白逾:“那我发情期要用什么类型的抑制剂?”
毕竟江近砚的临时标记撑不了一整个发情期。
医生给他开了个单子,指了指旁边的助手说:“你去做一个全套的腺体检查,再加上个腺体穿刺。”
腺体穿刺不属于腺体的常规检查范围,一般有疑难杂症才会安排这项检查。但白逾分化的时间太晚了,又对抑制剂不敏感,很有必要做个腺体穿刺。
白逾听话地跟在助手小姐姐身后,指哪去哪,一点都不惹人烦。
助手小姐姐在他去腺体穿刺前告诉他:“不用担心,这个可能有点疼,但对腺体的伤害不大。”
白逾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显得整个人很乖,“好,谢谢姐姐。”
助手小姐姐也笑了笑,塞给他一颗糖:“不客气。”
还没走近就有阵阵尖叫声从里面传来,激的白逾胳膊上起了一层小疙瘩。
白逾进到检查室,按照医生指示进行穿刺。
好疼!
白逾真没想到会这么疼,他险些晕了过去。
白逾拿着检查单找到那个Omega医生的时候,面色几乎没有血色,吓人的很。
医生接过检查单翻看着,不自觉拧起眉。
白逾有些紧张,滚了滚喉咙等着医生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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