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刚从凡间回来时也是这感觉吗？”
“就是，脑子里被人强塞了一团棉花。”
“师兄你还记得你在凡间时的事情吗？”
顾轻狂被宸鸢这一套“师兄组合拳”搞得神烦。
端着师兄的架子教导师妹：“宸鸢啊，你这样是不行的。”
“你有师父给你开的后门，历练回来可以记忆全消，免去后患。等你以后真去历劫了，记忆全在，你这样的好奇心不折里，往哪儿跑？”
宸鸢历练回来有些时日了，现在是陆机有事找她和顾轻狂，两人正在过去的路上。
“顾轻狂！你还意思说小师妹，也不想想你当初那熊样！天天喝醉酒似的，逮谁跟谁攀亲，连福寿禄的老乌龟都不放过。”一声放肆调侃从旁边大殿传来。
另一个人接茬：“就这么喜欢当王八.蛋吗？”
“哈哈哈哈哈。”
就这配合的丝滑程度，没十回也有八回了。
顾轻狂难得恼羞成怒，自己师兄的架子全没了：“滚滚滚！该干嘛干嘛去。”
低头去看小师妹，小师妹一脸虚心求教的神情：“师兄你接着说，我还想听。”
他当时气就顺了，还是小师妹好，没被那帮损货带坏，可得护好喽。
不，其实你小师妹只想让你多说，挖出更多情报。
他清清嗓子：“师妹我问你，凡人一世所求为何？”
宸鸢刚想说她上哪知道去，脑中却自动蹦出来答案：“名利禄，钱权色。”
顾轻狂目光带点赞许：“不错，这趟历练没白去。”
对错尚且不说，这样颇为功利的回答，至少说明宸鸢并非庸碌一世，总是学会了点什么的。
“那我们仙人呢？”
宸鸢思考一会儿：“仙位正职，与天同寿？”戚严追求的就是这个。
旁边大殿又传来叫嚷声：“顾轻狂你别教坏小师妹！”
“但凡是生灵那图的都是--”
“安逸”
“爱情”
“实现自我”
几人一言不合先吵上了。
顾轻狂留下后面的一片混乱，哥俩好地搂着小师妹肩膀，师妹太年轻有点矮，搂起来不舒服：
“你别听那帮瘪三的，我们仙人图的，当然是——”
“自由啊！”顾轻狂直身张开双臂，仿佛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你没听说过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宸鸢：师兄你比他们还不靠谱，这都是几百年前的流行语了。
“放下不好吗？往事不可追，历练不过是一场连成绩都没有的考试，你在乎它干什么？有师父帮你卸下枷锁，为什么还要自己套上去？让我们一起享受心灵的盛大自由。”
宸鸢：....
这也是位历害人物，话题绕这么大一圈还能圆回来。
不过虽然师兄没说，但她也发现自己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记忆全无，也不知道师父从哪掏的方法，能在消除记忆的同时保留经验和见识。
就是这些仿佛被人塞进来的东西，让她迷糊了好久。
顾轻狂神神秘秘地和宸鸢咬耳朵：“我和你说，离疏那小子被他师父坑惨了。”
“他师父带徒经验不多，看咱们师父的方法不错，也让他下去历劫，都没人陪护。”
“也不知道那小可怜在下面经历了什么，在地府里非要放弃仙籍永入轮回。要不是赶上师父去接你，给了白芨仙君一瓶忘忧水，就给你喝那个，离疏就回不来喽。”
宸鸢忽就想起下凡前离疏的不正常，当时她还想不过是历练至于吗。原来他师父这么不靠谱。
说话间，两人到了陆机处。
“砰”一声，门猛地被推开，一个身影快步走出。
殿里飞出一根毛笔，转着圈掠过空中，打在身影的后脑勺上。
“祁珩你还好意思来？这点小事你都办不好！我徒弟人生还没过半你就回来了！不用你说，人我是不会帮你找的。”
祁珩被陆机的暗器打中，停下准备回去讲理。
他转身时正好看到顾轻狂和宸鸢，愣在原地。
但凡对祁珩有了解的人，都知道他简单粗暴的行事风格，是以他的停顿让顾轻狂和宸鸢都提起了心。
顾轻狂是在陆机和祁珩“斗法”时看过，而宸鸢是亲身体验过。
顾轻狂上前一步，横扇在宸鸢身前：“祁珩仙君，我小师妹可没得罪过你，你有事找我师父说去。”
宸鸢同样是满脸的敌意与戒备。
祁珩的表情眼见变得难看，匆匆离去。
宸鸢发觉祁珩的目光是在盯着自己，其中的情绪分外复杂，她看不懂。
但她混沌多日的大脑却忽然灵光了一下，下凡前，她去过修罗族，师父他们明显是不知道的样子。当时祁珩半死不活的，那救她出来的是谁？
进了殿内，陆机还在发怒：“那个没脸皮的，居然把我的笔顺走了！”
宸鸢记得初见师父时，师父还端着，只和祁珩私下对阵，如今可是一点不装了，那笔明明是他主动送上的。
顾轻狂安慰道：“师傅您何必和他较劲儿？咱律法司什么时候将那老大粗放眼里过？而且那祁珩办砸了事，受一顿雷刑；小师妹也全乎着回来了，咱们不吃亏。”
陆机想起方才祁珩不经意间微顿的脚步，明显是伤势未愈，算是顺些气。
隔空传给顾轻狂两本册子，让他和宸鸢同看。
顾轻狂和宸鸢找地方坐下后开始浏览册子。
原来是发生在螣蛇族的一起入室劫杀案。
仙界律法司是一个纯粹的仙界部门，负责处理仙界内部争端，不涉足人界。
报案人是邢夫人。
据案宗描述，事发当天邢夫人正因为家庭琐事和被害人邢海吵架。
吵到一半邢海动了手，邢夫人反抗不得便躲入柜中，正当邢海攻击柜子时，一个人闯入，趁他不注意杀了他。
邢夫人目击全程，吓得瑟瑟发抖，因着柜子被锁才躲过一劫。
邢夫人事后盘点发现家中最贵重的仙器失踪了，那是邢海身为云中君仙职的专属法器，唯历任云中君可用。
邢夫人报案便是要律法司捉拿凶手，并寻回仙器上缴天庭。
如今只是刚报案，细节不多。
陆机吩咐道：“小七，你小师妹跟着你已有段时间，基础应该差不多了，这个案子线索颇多易于上手，你便带着你师妹去接触接触办案吧。”
顾轻狂到了声是，转头对着宸鸢挤眉弄眼。
宸鸢看明白，师兄是在说终于放假了。
陆机又问道：“对这个案子你二人有什么看法？”
顾轻狂回道：“弟子觉得那贼人应是奔着仙器去的。邢海性情暴躁，可能是胡乱施法时意外发现贼人，混乱中惹来的杀身之祸。”
“追查重点可以放在仙器上，看是否有人找邢海借用仙器，或者有这类仙器需求的人。”
陆机又问宸鸢，宸鸢回答：“弟子觉得师兄说的有道理，但有一点奇怪。”
“贼人既是奔着偷窃去的，就算被发现也应该是逃走为上，何必要杀人？”
“我觉得杀人是重点，可以去找找犯案动机。”
陆机点头，对两人的看法不置可否。
顾轻狂习惯了师父在这方面不打不放.屁的习惯，主动问道：“师父您怎么看？”
“为师觉得这事是情杀，犯案人是邢夫人。情人帮着邢夫人完成了谋杀。”
宸鸢看着陆机脸上的冷淡正经，下巴都差点掉地上。
就这些线索，师父是怎么编出的这一场爱恨情仇大戏？
她一时间不知该从何处吐槽，刚要开口就被顾轻狂拽走了。
走远后顾轻狂告诫她：“师父不喜欢别人质疑他的直觉。”
宸鸢无语：“师兄，不是我质疑师父，实在是师父这直觉，，”
“太离谱。”顾轻狂补全宸鸢说不出来的话。
宸鸢点头，联想起另一件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还发现师父很多时候用词有些奇怪--”
“像是编情爱话本的。”顾轻狂了然。
宸鸢对顾轻狂的直白有点汗颜：“虽然师兄你形容很贴切，但这么说不好吧。”
顾轻狂很无所谓：“你以为师父在外为什么总端着？还不是他这习惯搞的，说话容易得罪人，连带着咱们在外走动都不多。”
他神色间又带了些复杂意味：“其实这是因为师父办案办得太多了。咱们仙界一直比较太平，也就这些情情爱爱惹出的事多。”
“你别看放在日常生活中有些奇怪，遇到案子师父的直觉准得惊人。”
他又摸着扇子大笑：“不过师父这次的直觉怕是错了，邢海夫妇鹣鲽情深众所周知。”
等准备齐全出了律法司的大门，却发现祁珩在门外等人。
鉴于祁珩和陆机从来不对盘，两人问候过后溜得飞快。
祁珩却叫住两人。
他犹豫半晌，麻烦顾轻狂暂避离开，让他和宸鸢说几句话。
顾轻狂哪里肯：“祁珩仙君，您有事该找我师父，何必为难我们这些小辈？”
他心中有些纳罕，那两人虽然势如水火，但以前也没干过牵连无辜的事啊。
脚下是半分不肯让的。
祁珩无奈，几经犹豫发现当着他人还是说不出口，一个法诀兜头罩下，关了顾轻狂小黑.屋。
宸鸢深吸口气，没想到祁珩这么没品，师兄都罩不住自己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脸上堆出大大笑容：“有什么是我能为祁珩仙君效劳的吗？”
陆机说话方式的特点是我前面修文了，有兴趣可以见第7章和第10章
对不起哦，小废材我不是天赋选手，靠修文和码字进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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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历练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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