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细细阅读那张丹方。
“补意丹……补充灵力和神识？”
补充神识？她眼睛一亮，立刻想起使用模拟器时继承记忆需要耗费的20点神识。
她当时神识总量只有一百，三次模拟后神识只剩下了40，消耗过度让她足足头疼了一周才缓过来。
在她看来，这玩意儿就跟游戏里的“蓝条”差不多，不过比灵力更难恢复。
在她玩过的那款游戏里，神识也确实有一条单独的蓝色槽，一旦消耗过半，那条槽就会变成红色，角色操作起来就会像挂了Debuff一样，施法失败率飙升，瞄准也歪得离谱。
好在随着她修为稳固在炼气一层，神识也终于恢复如初。
在她日日用灵力温养那块兽骨后，神识甚至还略增长了一些，现在大概有……嗯，模拟器显示是【神识：100/110】，这缺失的10点应该是今日化解药力所致。
现在有了这个丹方，那以后岂不是可以无限刷模拟器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不由一阵激动。
她眼馋地看着那半颗补意丹，忍住尝一口的念头：“这么珍贵的丹药，得留着关键时刻保命用！”
有了贵妇人给的那笔“巨款”，柳如烟终于实现了财务自由。她的算命摊子开始随缘营业，大部分时间她不是窝在小屋里修炼，就是研究功法丹药，出摊完全看心情。
奇怪的是，她越是不在意，生意反而越好。“小柳道长”的名声越发玄乎，都说她性格孤高，但确有真本事，能不能遇上全看缘分。
如今她的修炼已经走上了正轨，魅影缠丝手练到满级，灵丝能操控三十多米远。那块兽骨法器也和她心意相通，晚上她还会把里面的阴魂放出来一起吸收月光精华。
是时候该启程了。
半年租期一到，柳如烟揣着鼓鼓的储物袋，和邻居们道别，朝着“嘉元城”方向出发了。
路过传闻中的灵泉山时，她还特意绕过去看了看。结果除了风景不错外啥也没发现，只得悻悻离开。
她仗着轻功卓绝，压根不走寻常路。遇山翻山，遇水踏水而行，随心所欲，好不快活。一路上虽有野兽出没，却大都成了她磨练武功和改善伙食的对象。
某天清晨，她从山顶一棵古松的树梢入定中醒来。只见旭日东升，金光万道，云海翻腾，气象万千，壮丽的景色毫无保留地铺陈在她眼前。
在那一刻，心中某种迟滞许久的瓶颈忽然松动，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油然而生，心情变得格外平静祥和。
她静静地看完整个日出过程，待阳光遍洒山林时，体内灵力自行圆满运转了一个大周天，竟已然稳稳地踏入了炼气期第二层！
“呼……终于二层了。”她感受着明显粗壮了一圈的灵力，心情愉悦。
又经过了三个月的跋山涉水、餐风露宿，视线的尽头终于出现了一座巍峨城池。城门外行人络绎不绝，远比小镇繁华百倍。
柳如烟兴冲冲地跑到城下一看，顿时傻眼了。
匾额上写的根本不是“嘉元城”，而是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天雾台”！
“……跑偏了？”柳如烟眨巴眨巴眼，有点懵。她这一路光顾着游山玩水，居然不知不觉走岔了道。
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天雾台虽然也在岚州，但离嘉元城还挺远，得往南再走上好几百里。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她很快调整好心态，“反正都是大城，先逛逛再说。”
天雾台城确实繁华，街道宽敞，店铺林立。她先给自己买了几身新衣服，又去铁匠铺订了把精钢短剑，最后找了家酒楼，久违地大吃了一顿。
吃饭时，就听邻桌几个行商打扮的人正在闲聊。
“听说了吗？城外天雾湖边上那个山，上面有个水云观，住着仙人呢！”
“可不是嘛！”一个年纪稍长的商人接话道，脸上带着敬畏，“都说那观主云渺仙长是个奇人，能掐会算，还能腾云驾雾呢！去年我老爹得了急症，眼看不行了，去观外磕了个头，求了碗符水，回来竟真就好了七八分！仙长一分钱没要，真是活神仙！”
“真的假的？这么神？不会是骗香火钱的吧？”另一个面色精明的商人表示怀疑。
“你可别瞎说！”又一个本地模样的货郎插嘴，“人家仙长淡泊名利着呢！前年有个州府来的大官，带着几大箱金银想求见，直接被道童拦在了山门外，说师父不见俗客。那可是真金白银啊！ 再说了，那观外有仙家迷阵，等闲人根本靠不近，想送香火钱都没门路哩！”
“这倒是稀奇……”精明商人捋着胡子，“那观里还有别人吗？”
“有个小道童，叫青儿。”货郎笑道，“那小丫头机灵可爱，就是嘴馋，偶尔偷偷跑下山来换糖人吃，心眼好得很，还帮山下崴了脚的王婆婆采过药呢。”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最初开口的商人总结道。
水云观？腾云驾雾、治病救人却分文不取的奇人？连小道童都心地善良？柳如烟立刻竖起了耳朵，吃饭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百姓们的交口称赞，在她心中勾勒出一个道法高深、不染尘俗的得道高人形象。
难道这城里就有一位值得拜见的修仙者？
她顿时对这个水云观观主起了兴趣，决定先在城里搜集一番情报，再做打算。
不过，就算再遇到那两个混账一样的修士也不怕 ，因为！她的灵力！终于够开一次模拟了！
【灵力：30/30】
看着模拟器面板上终于亮起的【开始模拟】按钮，柳如烟差点热泪盈眶。
“呜呜呜，太不容易了！”她内心的小人都在咆哮，“修炼了快一年！从一层到二层！灵力上限可算涨到30点了！这修真的速度也太反人类了吧！比我当初练武慢了几倍！”
她差点都要怀疑自己不是个天才了！难道那个【天灵根】是假的不成？
这个时候，她已经选择性地把那个（残）字忘到了脑后。
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她的心情一下又雀跃起来。好不容易攒够了点数，不抽一次卡怎么说得过去！
不过在那之前，她得先找个落脚的地方。
柳如烟先找了家偏僻的客栈住下，看着掌柜伸出的手，她嘴角抽了抽：“大城市物价真是抢钱啊！”
“算了，先痛痛快快洗个热水澡再说！”
晚上，她坐在窗前打坐，但心思却总静不下来。白日里听来的关于水云观的种种“善举”和“神异”在脑中盘旋，她的目光时不时就往意识里的模拟器面板上飘。
那个亮晶晶的按钮，实在太诱人了！
柳如烟叹了口气，放松了紧绷的修炼姿态，半晌后，从袖里摸出三个铜板随手一掷。
铜钱叮当落下，显现出 “坎为水” 之卦，卦象险陷，重重险阻之意扑面而来。
柳如烟纠结地盯着卦象看了一会儿，又重新舒展开眉头。
“罢了罢了，总要先试上一回！”她把铜板重新塞回袖中，自言自语地找补道，“百姓都说那观主是好人，想必风险不大，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嘛！反正也静不下心来修炼了，念头不通达，反而影响进度！”
她成功地说服了自己，将注意力重新回到了那亮晶晶的【开始模拟】按钮上。
【开始模拟】
【模拟开启…消耗灵力30点…】
【当前灵力：0/30】
【请选择模拟倾向或输入关键词…】
“关键词：天雾台城，水云观，观主。”柳如烟在心中默念，带着一丝期待。
【关键词已录入…模拟进行中…】
【文字日志生成中…】
几秒后，一篇模拟日志弹了出来：
【第一日：你在天雾台城内多方打听关于水云观的消息。得知此观位于城外天雾湖畔，观主道号“云渺”，深居简出，颇为神秘，确有能掐会算、似有神通在身的传闻。】
【第二日：你出城前往天雾湖畔，很容易便找到了掩映在山水之间的水云观。观宇不大，清幽古朴。你叩响观门，许久，才有一个约莫十岁左右、梳着双丫髻的小道童懒洋洋地前来应门。】
【第三日：你发现观主并不在观中。你尝试与那小道童搭话，她爱答不理。你暗中运转天眼术观察，心中剧震——这小童周身灵光盎然，修为竟似比你还高！你心中既惊又喜，觉得自己找对了地方。】
【第四日：你再次尝试与道童交谈，询问观主去向。小童瞥了你一眼，依旧不理，转身就走，身形几个闪烁便消失在观内竹林深处。你急忙想追，却发现眼前路径莫名变幻，明明不大的道观，却如同迷宫，根本追之不及。】
【你意识到此地布置有玄奥阵法，想到了凡俗传说中的奇门遁甲，顿时有些麻爪。】
【你没有放弃，回城买了干粮，就在观外不远处的湖边蹲守。】
【第五日：继续蹲守。】
【第六日：傍晚，那小道童或许是对你这个连续几天赖着不走的怪人产生了些许好奇，隔着一段距离，躲在观墙后露出半个脑袋问你：“喂，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天天守在这里？”】
【你拱手道：“在下柳如烟，偶入宝地，听闻尊师云渺仙长大名，心中敬仰，特来拜会。若有幸能得仙长指点一二修行上的疑惑，便是感激不尽。”】
【小童眨眨眼，歪着头打量你，好奇地问：“哦？那你师承何派？又是出身哪个修真家族呀？”】
【你略感尴尬，如实回答：“这个……在下并无师门，也非修真家族子弟。”】
【小童眨眨眼，歪头看你，恍然道：“哦~那你说了这么多，原来就是个散修喽？”】
【你闻言一怔，对这个陌生的称呼感到好奇，顺势问道：“散修？敢问道友，这‘散修’是何意？”】
【小童一副“这你都不知道”的表情，语气天真，话语却直白又扎心：“散修就是没门派收、没家族靠、也没师傅要的人呀！我师父说，这样的人都是资质不好、大道无望的可怜虫，让我们平时少搭理，免得沾染因果，麻烦得很！”】
【你闻言默然。小童又问：“那你来找我师父，是想拜师吗？”你心中顿时又燃起一丝期望，连忙问道：“不知尊师还收弟子吗？”】
【小童吐了吐舌头：“看情况咯~师父收徒很随性的。不过我看你嘛…”她上下打量你一番，“难！”】
【你觉察出这小童似乎对外面的世界颇感兴趣，便按下失落，转而绘声绘色地给她讲起山下城镇里的趣事，糖人、杂耍、庙会、各种新奇小吃…小童听得眼睛发亮。】
【第七日：你趁机向她请教一些修真界的常识。她心情好，便也零零碎碎说了一些。】
【你得知修炼分为炼气、筑基、金丹、元婴等大境界；神识就是精神力，用来操控法器、探查感知，很重要；灵根是修炼的基础，分天灵根、真灵根、伪灵根，属性分金木水火土等等；法术需要灵力驱动和神识掌控…她还炫耀了一下自己已经炼气三层了！】
【你心中震惊，小心翼翼地问道：“道友天资过人，不知修炼到炼气三层，用了多久？”】
【小童歪着头想了一想，理所当然地说：“半年吧？好像差不多。师父还说我是普通三灵根，速度一般般，让我勤加修炼呢！”】
柳如烟看着最后那行“半年吧？”和“普通三灵根”、“速度一般般”，整个人如同被九天玄雷当头劈中，外焦里嫩，僵在原地。
半……半年？！ 普通三灵根？！ 一般般？！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感受了一□□内炼气二层的修为，再想想自己吭哧吭哧修炼了快一年……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自我怀疑瞬间淹没了她。
诶？！ 骗人的吧？！ 我难道不是天才吗？！
那个【天灵根】难道是拿来搞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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