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语在洛克罗兹的生活逐渐规律,起床、上课、图书馆、睡觉。
甚至是没想到的地方也很规律,比如他每天早上起来都要挪远方园的盆栽。
这件事他是不会问的,方园也没提,他们就这样莫名地陷入了对抗之中。
还有每天早上查看手机信息也成为他的日常。
如果前一天晚上不查看的话,一早起来看手机,秦语基本上会发现至少有三个人固定给他发信息。
司亭玉,今天发了一张夜晚星空的照片,没有配文。
秦语从来没回过,他觉得司亭玉应该是搞错了,把他当成是树洞号了,他认为要是纠正对方的话就得跟他聊天了,于是用了一秒钟决定还是算了。
系统不让秦语拉黑他,不过司亭玉发信息的频率属于还好的那种,每天基本上就会发一两条。不是照片,就是emoji或一个标点符号,但是时间不定,二十四小时钟的哪一个点都有可能。
傅瑾,昨天十一点半发的晚安没回,因为现在秦语是十一点就睡了,后续他又发了一些美食照,断断续续一直发到凌晨一点半,又发了一句晚安后停止。
目前从傅瑾这儿挣的钱最多,戴着眼镜的秦语饮水思源,打字回他:【挺好的。】
邬情,发了小猫的视频,配文:【真的很可爱!】,发了小狗的照片,配文:【哈哈,笨笨的】,发文:【明天上课见!】,发了工程学科普小视频,配文:【这个机器长得好像爆米花】。
他发消息的频率一般,基于马上上课就会见到,秦语打算不回。
令人意外的是,方园也给他发了一条消息:【今天要去上早课,我先走了,桌上有包子和豆浆,可能有点凉了,下楼的时候在生活厅就能顺便热,打三十秒就够了,要记得吃[爱心][爱心][爱心]】
秦语慢吞吞地起床换好衣服,洗漱完毕后一边穿外套一边用脚挪远盆栽,他心里想应该给盆栽底加一个滑轮,这样对大家都方便。
他至今都有点没找到违和点在哪。
方园放在桌上的早餐被保温袋包住,但还是凉了,秦语没有要求,有就吃,哪怕是凉的,也懒得去打热。
秦语这次上课来的时间正好,但教室里空位竟然还不少,他选择坐在靠窗户的第二排的两人座,想了三秒左右,他还是选择了里面一点的那个位置。
这时上课铃声响起,几乎是同时,教室前后门都站了一个人,前门口是陈思晴,后门口是邬情。
两人几乎是同时往秦语的座位走来,邬情距离更远,只不过他是小跑来的,他一屁股坐在秦语旁边的座位,小声笑着说:“早上好!”
因为已经上课,秦语不说话,只是点头礼貌回应,这就是他选择坐在里面座位的原因。
他原来选择座位一向是优先选择能够单独坐的地方,但自从和邬情认识以来,只要在一个教室里,即使他坐在外面的位置,邬情也会凑过来,一脸羞涩混杂着期待地问秦语:“我能不能和你坐一起?”
秦语没说过“不能”,这有点太没礼貌,但他说过“别的地方还有座位”,邬情这个时候就会说:“我想和你坐一起,可以吗?”
秦语也没说过“不可以”,同样的,这太没礼貌,于是他们几乎变成了固定同桌。
好在邬情上课很安静,睡在一旁也不发出声音,也不占桌面多少位置,如果秦语要出去有事,一拍他就马上醒来,起立让出身位,等秦语进出后再坐下,全程眼睛都是闭着的,但是身体已经很熟练了。
有的时候陈思晴会跟他竞争,秦语没理解意义何在,但依旧跟他没关系,反正旁边如果非要做个人,那只要体型正常,没有传染病,不会发出异响,就都一样。
秦语本来是会提前五分钟来教室,也就是几乎踩点来的,为了这不知从何而起的竞争,这两人也是一个比一个来得迟。
邬情的黑眼圈还是很重,他每天会在电子维修店工作到很晚,经常会发哭哭的表情给秦语求安慰,秦语对他的信息会攒着一起回复:【加油】。
今天的课程只上了一个小时不到,老师接了个电话就急匆匆走了,时间还早,秦语打算去图书馆还书。
二十七岁的工程师秦语有点看不下学校图书馆里落后的技术类书籍,都是好几年前的观点和技术,几乎已经被淘汰了。
他就没明白,系统怎么就不能给他弄点新鲜的货?
邬情下课后亦步亦趋地跟着秦语,他也没解释尾随原因,秦语也不会问,随便他跟着,只要秦语不是要去杀人,邬情有概率会成为目击证人,那就没影响。
洛克罗兹公学的图书馆规定是,借阅书籍在一个月内归还,归还时在管理员处登记好后,自行放回。
这还是邬情第一次来放着那么多书的地方,本来就像条小狗一样跟着秦语,进来后更是贴身盯防,感觉自己会弄丢似的。
来到工程和技术区的书架后,秦语严谨地按照校图书馆编号的顺序放置书籍,他第一次来的时候这里还乱七八糟,不知道到底以什么规矩在摆放,但现在在他的打理下,已经充满了逻辑与顺序之美,也证明了确实没其他正经看书的人来过。
邬情就在旁边好奇地看着秦语的动作,即使对方只是在放书,他也觉得很有文化,看上去很聪明。
突然一阵微风拂过,白色的纱窗帘像跳弗拉门戈舞蹈时的裙摆一样在风中漂浮摇摆,秦语推了推眼镜,皱着眉,“谁开的窗户,这对书籍保存不利。”
这时秦语和邬情都发现窗帘后的飘窗上面有人在睡觉,那人橘红色的长发也随着风舞动,鲜艳的颜色倒比窗帘更像弗拉门戈的裙摆。
是司亭玉在睡觉。
面对如此唯美的画面,邬情也忍不住在心中赞叹,而秦语的想法是:“因作息不规律而导致白天困乏,这很常见。”
秦语将最后一本书放进书架后,准备去飘窗上关窗户,可他还没走出一步,就听到飘窗那里出来一声轻笑,“你身边又换了一个啊。”
司亭玉坐了起来,“我原来以为你是看中了傅瑾的家世,才靠近他,没想到——”
“——你是看中他的人?”司亭玉走近秦语,他站得很近,轻轻摸了一下秦语的脸,赞叹道,“长得太好了……”
司亭玉维持着这个暧昧的姿势,以内在含义极其失礼的眼神扫了一眼一旁瞪大眼睛像个被惊到的小兔子一样的邬情,“他跟傅瑾也不是很像嘛,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类型呢?”
他整个人几乎是挂在秦语身上,左手摊开盖在秦语前胸处,湿热的气息打在秦语脖颈间,“我不符合你的要求嘛?”
首先,秦语个人认为,傅瑾和邬情很像,就差长得一模一样了。
其次,司亭玉的问题很难回答,但如果不回答又不是很好,于是他艰难地思考了一下,决定用上了那个男人都会用的话术。
“我喜欢贤惠持家,会照顾我父母的类型。”
【?】
“?”
“?”
这个回答可以说是同时震惊了司亭玉和邬情以及系统,太过于令人无语的一句话,充斥着淡淡的顺直男味道,但是又标准的不得了。
司亭玉算是棋逢对手,好几十秒才从这个回答里缓过来,一张风流脸蛋又笑眯眯地凑近秦语,嘴唇几乎要触碰到秦语的耳朵,“我虽然不是这种类型,但是你也可以试一下……”
他话没有说完,就被一旁的邬情推了一下,司亭玉踉踉跄跄地后退,扶住了书架,表情也没什么变化,笑着说:“小兔子推人了。”
邬情完全跟着对方的节奏走,“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请你适可而止!”
司亭玉满面含笑,他当然认识邬情,很有名的,“你敢推搡我,我马上就可以让你退学哦。”
邬情的脸色瞬间煞白,眼眶泛红,咬着嘴唇,秦语看着这两人一来一回的,无意参与,现在这是他俩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了。
他事不关己的态度当然被司亭玉看在眼里,他笑得更加肆意,伸手轻拍了一下秦语的胸膛,“人家的脸都白成这个样子了,你还在旁边围观,不替他出头吗?”
秦语推了推眼睛,“这是你们的事情,靠我没用。”
“你真讨厌,都把我逼成一个坏蛋了。”司亭玉的手还是不老实,一会摸摸秦语的耳垂,一会儿摩挲着他的脖子。
但没关系,秦语又不怕痒。
秦语是冤枉的,依照过往经验来说,个人的行为很难促成一个坏蛋。
司亭玉最后又凑了过来,当着邬情的面狠狠亲了一下秦语的脸颊,发出响亮的“mua”一声,随后又挑衅地看了邬情一眼,对着秦语柔笑着说:“偶尔也回一下我的信息吧。”
“放过你了,小兔子。”留下这句话,司亭玉就离开了。
邬情的表情像是生吞了虫子,好一会儿才把神抓回来,眼眶里几乎是瞬间就蓄满了眼泪,要落不落,“对不起……”
这句道歉让秦语有些迷惑,就刚才发生的事情而言,除了司亭玉需要对他俩道歉,邬情做错了什么?
邬情低着头,眼泪“啪嗒”落在地上,“我刚才差点害你被开除……”
秦语理解了邬情的脑回路,他一直知道邬情不算聪明,但这有点过分了,到底哪里让他觉得刚才秦语也在退学边缘走了一遭?要走的只有邬情自己。
【……不是,宿主,你就没觉得也许人家是觉得自己退学没关系,但不能害你退学吗?】
系统看不下去了,怒而再上线为邬情叫冤。
“没害到我。”
【……】
系统:这还有救吗?
但毕竟邬情道歉了,出于社交礼仪,秦语随意地说道:“没关系,反正你跟我都没有真的被退学。”
笨蛋的心思才是最难猜的,秦语也不知道这句话到底哪里有安慰效果了,邬情一下子心情好了起来,又开始盯着秦语的脸看,看的秦语都不得不问:“我脸上有什么吗?”
邬情速答:“有的!”
秦语刚要问是什么,邬情就掏出一张纸巾,使劲对着秦语被司亭玉亲过的脸颊擦,动作堪称粗暴。
“……谢谢,我自己来就好。”
秦语有点不能忍,一下子抓住了邬情的手腕,能看得出来他手上的纸巾变成了洁白的皱纸巾,他将其从邬情手中抽出,对方却一脸绯红。
这时校园整点的钟声响起,邬情一下子想起来今天还要上班,“我要去上班了,先走了啊……”
秦语点点头,社交辞令道:“路上小心。”
邬情很开心地“嗯”了一下,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秦语没管他是如何一步三回头的,拿着手上的纸巾蹲下来擦干净了地上邬情的眼泪,这也是安全隐患。
谁段位高真不好说,但谁段位低比较清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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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贤惠持家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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