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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偶尔犯罪的男人

在傅瑾吃饭的时候,秦语一直在问系统:“我什么时候能走?”

系统拒绝回答,帐没到,秦语不能走。

秦语形容人外貌的方式是妹妹锻炼出来的,个子高视力好是这样的,在机场的时候能够帮追星女第一时间找到哥哥弟弟姐姐妹妹。

如果要形容傅瑾的外貌的话,就是黑发三七分,高鼻梁,眉骨高睫毛长,眼睛是琥珀色,穿鞋身高一米八左右,白色汗衫西装裤,AJ运动鞋,脸颊有婴儿肥但不是可爱挂的。

此刻傅瑾认真咀嚼炒饭的样子显得他腮帮子更圆了,秦语专注地看着他,妹妹秦杰会说“这是看犯人的眼神”,那如果被这样的眼神看到红温,一定是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傅瑾嘴里这口炒饭仅仅嚼了两下就被他急忙吞咽了下去,他眼睛看的地方很奇怪,位于自己的炒饭和秦语之间,眼神发直地看着秦语面前已经空了的面碗。

“你、你看着我干嘛?”

秦语看着傅瑾不干嘛,不看他就只能看玻璃门上推拉和林家面馆的倒字,昏黄的街道上白色led灯的招牌,白墙上的大展宏图挂字,和一级能耗的立式空调。

“相比起来,你更具有观赏性。”秦语实话实说。

系统有时能够知道知道秦语的内心在想什么,所以她经常觉得难绷。

秦语判断傅瑾这把应该是脸红了,而不是红温,因为很少有人红温还在笑的,那样的话也跟反社会人格差不多了。

傅瑾拿着勺子不停戳着炒饭,结结巴巴地说:“哦、哦!我、你、你长得也很帅……”

“谢谢,你能不能吃快点?”

听了秦语的话,傅瑾被绷带绑着的右手动了动,他本能地想端起饭盒,但突然发觉自己的右手现在还处于伤残状态,于是头一低对着饭盒就疯狂地扒饭。

吃饭太快会加重消化系统的负担,增大胰腺压力,增加肥胖风险,还会影响代谢和心血管,也有可能造成窒息和呛咳。

秦语在内心里比较了一下风险和收益,觉得还是可以让傅瑾吃快一点的。

跟少爷版校园混混的身份不太符合,傅瑾意外地听话且节俭,炒饭吃得一粒不剩,刮完最后一口后,拿着金属勺问秦语:“这个,要不要给人还回去啊?”

他有一定的普通人常识,知道白色泡沫塑料盒不应该配金属勺,听了他的话,秦语罕见地调皮一笑,“不用,我偷拿的。”

是不是以为他不会犯罪?

???

确认傅瑾吃完后,秦语就站了起来,“那我回宿舍了。”

傅瑾还没从秦语刚才的笑容中恢复过来,迷迷糊糊地也扶着桌子站起来,跟着秦语,他仅剩的一只左手拿着金属勺非常显眼,他捏着它走过三个垃圾桶都没有丢。

秦语理解,任何人都有怪癖,收集金属勺完全并不奇怪,甚至很持家,秦杰甚至会把牛奶盒子上的小人裁下来塑封收集好。

等到他们几乎走出去半里地,傅瑾才找回语言能力。

“你的宿舍在哪儿?”

“邬式赞助……”那栋楼真的就叫这个名字,当然下面可能还有,但大多数人不清楚,包括秦语。

傅瑾脱口而出:“没想到你住那种地方……”

他马上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有点小慌乱地看着秦语,但对方神色平常,“是的,学校分配的。”

除了是双人间外,秦语对自己的宿舍没有任何不满意的,比他的出租房还好点,甚至因为他是资优生的,这宿舍还是免费的。

说到这里,秦语突然想起一件事,令他有点犹豫要不要回宿舍。

此前说过,他并没有跟人同住一屋的经历,第一次还是会有些担心自己有可能受不了半夜起来,把室友方园给掐死。

怎么说傅瑾也是大二生,了解的会比他多一些,他随口问道:“学校里有单人间吗?”

“学校里基本上都是单人间吧?”

傅瑾说完这话又恨不得给自己嘴巴缝上。

“如果我要住单人间的话,要怎么做才好?”

傅瑾发现秦语不像普通人那样,会很容易被自己的话冒犯到,但是他问的问题傅瑾根本不知道,大少爷来的,宿舍都是直接入住,包都不是自己拎。

他支支吾吾地揣测着说:“呃、应该、应该是想住就可以住了吧……?”

“不需要额外支付费用?”

“呃、好像、按道理,是需要的吧……?”

他自己也觉得回答得特别糟糕,于是给自己找补:“我不太清楚这些事,是我家里拨款给学校的,我让家里帮你问问?”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去咨询,谢谢你的帮助。”

也许是觉得自己回答问题的水平太过糟糕,傅瑾开始问秦语问题。

“你问这个,是想要住单人间吗?从现在的双人间搬出来,你不喜欢你的室友?”

秦语顺着他的逻辑回答:“不,我喜欢我的室友。”

如果傅瑾问的是“你讨厌你的室友吗?”,秦语会回答:“不,我不讨厌我的室友。”

如果傅瑾问的是“你觉得你的室友还行吗?”,秦语会回答:“是,我觉得我的室友还行。”

这属于一种人机行为,但是傅瑾可能无法理解问答句前后逻辑统一的美妙,他听了回答只是感到失落。

傅瑾的声音有点闷,“你喜欢你的室友,还要搬出来住啊?”

“我只是更适合住单人间,这跟我对任何人的喜好没有关系。”

等他们走到秦语宿舍楼下的时候,已经九点出头了,秦语意识到傅瑾并不跟他住在同一片区域,他只是单纯地跟着秦语来到这里。

基于一定的社会基本人情世故,秦语知道自己应该把受了伤,疑似在校园里树敌颇多的傅瑾送回他的宿舍。

但秦语觉得,他不在乎傅瑾会不会有危险,所以他转身就上楼,只留下一句:“我到了,再见。”

他走得太快了,甚至系统都没反应过来,人怎么能是这个反应?

甚至于系统还知道他那“我不是很在乎”的内心想法,把系统都整愣了,这就是大数据给我筛选出来的人才,最适合的宿主?

她都没有太多的反应时间,回过神来的时候,秦语都已经上到二楼了,系统紧急叫停。

【停停停停停——!】

秦语的脚步没停,系统使用了他分析出来的最有可能管用的方法。

【我给你钱,你去把傅瑾送回宿舍!】

秦语的脚步听了,这么紧要的关头,他竟然还问了一句:“是送到宿舍就好,还是宿舍楼下就好?”

【……随便!】

“那我就送到宿舍楼下了。”

拿钱上班,按件绩效,就是接项目嘛,秦语转身下楼。

他发现傅瑾还站在楼下,本来垂着头,听到脚步声后抬起来,发现是秦语,竟有点开心,秦语对他说:“我送你到你宿舍的楼下。”

傅瑾听了,又变得十分开心,“那、那我们走?”。

秦语跟上他的步伐,比起之前,傅瑾的脚步轻快、活跃了不少。

《心理学前沿》指出,一个人的身体活跃度随着多巴胺分泌的增加而提高,秦语不难得出结论,傅瑾大脑中的黑质和腹侧被盖区等区域正在辛勤工作。

不难理解傅瑾开心的原因,这种不是人人远离,就是人人找茬的校园混混,突然在身边出现了一个长得还行(秦语:自我认知清晰。)的人对他关爱有加,即使他白天想打这个人,对方还是帮助了他,甚至在医务室悉心照料他直到醒来。

那么傅瑾对他有好感是正常的——秦语想推眼镜而无果,遂特地在分析中抽出三秒想了一下眼镜,况且从系统的角度看,这对他也是有益的。

秦语觉得,在此基础上,可以考虑选择傅瑾作为攻略对象。

傅瑾可能会后悔过于开心而导致脚步,但到他的宿舍楼下的秦语的感受只是:“这里随便一把放在大厅里的椅子都足够让我父亲再中一百次风。”

该栋宿舍有很强烈的现代设计感,不允许随便进入,大堂不仅有保安,甚至还需要指纹解锁,由于一开始就打算只送到宿舍楼下,秦语就站在大堂门外不动,让傅瑾一个人进去。

傅瑾却没有急着回宿舍,而是磕磕绊绊地用左手掏出放在右边裤子口袋的手机,“我们加一下联系方式好吗!”

工程师也是乙方,秦语的联系方式比白菜还便宜,当然给加。

系统给的条件是“送到宿舍楼下”,而不是“宿舍楼里”,因此加完好友秦语转头就走,这次连句道别都没有,徒留在原地还想再说两句的傅瑾在夜风中凌乱。

等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十点了,秦语进门的时候,发现方园正坐在沙发上,很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但他一看到秦语进来,几乎是立刻蹦了起来。

“你回来了……!”

他走近的时候,秦语正在脱外套,方园十分自然地接过外套替他挂起来,秦语一共看了方园和外套五秒钟,但觉得这点事情不值得深思,于是放弃。

“怎么那么晚啊?”

方园的语气疑似抱怨,说出口后觉得自己好像越界了,又不好意思地说:“我看你这么晚都不回来,有点担心……”

“送一个同学回家。”

秦语随口回答,但微微皱着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一时抓不住。

方园突然就想到了秦语的那句“我正考虑在学校里追一个”,他磕磕绊绊地说:“嗯……是、是你正在追的人吗?”

秦语在内心里对这句话的关键词浅浅分析、定义了一下,说:“是。”

方园的脸色一下子有些不好,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一双圆圆的眼睛看到哪儿是哪儿,突然指着桌子上的包装袋说:“呃、我下午的时候从外面带回来的,我以为你那个时候一定在宿舍,还没吃饭,我、我真笨啊……”

他说着就往桌子那里走,“你应该已经吃过了吧,我收起来啊……”

“不用收起来,我是吃过了,但我没吃饱。”

低能耗人生是这样的,一碗面下去就不管几分饱了,况且系统表示钱(有可能)可以带回(有可能)不发病的双休,他自然能省则省。

秦语坐下来的时候,发现是这是份没什么外卖痕迹的色香味俱全的三菜一汤,不知道方园是怎么做到的,宿舍里没有微波炉,这饭菜竟然是热的。

方园坐在对面,看着秦语吃饭。

秦语把头发扎起来了,吃得很认真、很干净、很斯文,突然一瞬间,方园想:“在追,又不是在谈。”

吃完后秦语要丢垃圾的时候,方园赶紧站起来说:“我来收拾。”

并且不顾秦语的任何动作,就开始清理打扫,下楼扔垃圾的时候,秦语都能看出来他的心情突然高涨。

等方园回来的时候,秦语已经以战斗般的速度洗漱完毕,准备上床睡觉。方园很愉悦地道了句“晚安”后,就变得十分安静,让秦语十分满意。

在秦语睡觉前,他看了一眼手机,恰巧收到了一条信息。

【from 傅瑾】

【晚安】

在系统的催促下,秦语也打了【晚安。】发送出去,对面显示还在输入中,但秦语把手机静音一盖,睡觉了。

经历了漫长的一天,临睡前秦语想的是:“如果以今天中午在眼镜店看到的价格不变,系统给的钱加上生活卡里的钱省一省,可以买两幅眼镜,一副防蓝光的,一副防紫外光的。”

1999年的一项研究发现,草原田鼠在□□时多巴胺会释放增加,且与“伴侣偏好”形成正相关,这提示了多巴胺在亲密关系中的作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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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偶尔犯罪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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