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平二十八年，华都玉安。
正逢会试将近，本就香火鼎盛的“大家庙”，门庭若市，越发热闹了起来。好在，大家庙的香客，多是女性士人，她们步入庙门后，自觉压低嗓门，人人轻言细语，是以，大家庙人流虽众，倒也不至于喧闹。
尤其大家庙的正殿之中，香客们屏息静气，只在香案之前虔诚下拜，仿佛生怕惊扰了殿中的清净。
此时正在上香的是一对年轻的母女，女儿瞧着才五六岁的样子，分明还是个粉粉嫩嫩的小团子，竟也能不吵不闹地跟在母亲身边，还有模有样地跟着母亲叩首。那副乖巧又认真的样子，连路人瞧了，都不禁莞尔。
小团子第一次来大家庙，对大家庙充满了好奇，却等到走出正殿，才张嘴发问：“娘亲，大家庙为什么这么多人呀?”
“因为过几天就是会试了，各地的举人都来京城考进士，想求长孙大家保佑她们高中呢。”
“长孙大家不仅会写游记，还能保佑姨姨们中进士吗?”
“那是当然！”一位路人听到了小团子的童言童语，凑趣笑道，“长孙大家首开女学，我朝第一位女状元赵鸣庭就是长孙大家的高徒！历代女性进士，也大多都是长孙大家的徒子徒孙！没有谁能比长孙大家更能保佑姨姨们中进士了！”
“首开女学在哪?也在京城吗？娘亲，我可以去首开女学读书吗?”小团子年纪虽小，却已经进女学开蒙了。她觉得女子读书、考进士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还以为长孙大家创办了一所名叫“首开”的女学。虽然对路人姨姨的解释只听了个半懂不懂，小团子却从路人姨姨的语气里听出了长孙大家很厉害，再加上她从小就很喜欢长孙大家的游记，因此，产生了想去“首开女学”读书的念头。
“‘首开女学’不是一所书院，而是说，长孙大家教导女子读书，让女子拥有了考状元的能力。在明祖皇帝登基之前，只有男子才可以做皇帝，只有男子才可以考进士、做官，也只有男子可以去书院读书……”母亲温柔地摸了摸小团子的脑门，还用通俗易懂的语言介绍了男尊女卑的历史，好让小团子理解“首开女学”的意义。
“凭什么以前只有男子可以读书当官?我们学堂里，读书聪明的，都是女子！”小团子听明白“首开女学”的含义后，却有些更不明白了。
是呀，凭什么呢?
凭什么从前的女子只能低男子一等，只能缩在在后宅的一亩三分地里，只能相夫教子呢?
年轻的母亲将视线投向了大家庙，心中半是感慨，半是庆幸。
她庆幸明祖皇帝坐稳了皇位，立下了丰功伟绩，还将皇位平平稳稳地传到了女儿手上，让皇位成了女子的专属。
她庆幸敏佳公主卢婉卿扎根内廷，虽无宰相之名，却有“内相”之实，让朝廷听到了女官的声音。
她庆幸长孙大家首开女学，打通了女子的入仕通道，让女官堂堂正正地站在了朝堂之上。
还有，长孙大家分明出生于最迂腐的长孙世家，却能让她的女儿长孙悠改从母姓，让女子第一次开创了属于自己的家族，让女子真正拥有了自己的家庭……多亏长孙大家首开先河，开启了母系家族的潮流，她才能理所当然地和女儿共享同一个姓氏呢。
年轻的母亲紧了紧女儿的小手，仰望着大家庙的鼎盛香火，仿佛看到了一条奔腾不息的河流。
她希望这条河流源源不绝，永不断流。
我也想让后世发现荣乐王是女人，但是君逸羽和君天熙合葬在一起，我舍不得让人挖她们的坟[笑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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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番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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