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婴期的魔种,哪怕把时间往前推个数千年,推到魔族尚且与修真者同居同一片大陆的时候,放在修真界那些大宗门大世家里那也是稀罕玩意儿。更何况是在魔族被屠、魔界被封的现在?
博学如司一诺,都只在书籍玉简里见过关于魔种的相关记载,更别说碰到了。
但今天,在一个处于修真界与凡间交界处的偏僻小城里,司一诺居然见到了魔种的实物!还是元婴期的!
说句不好听的,苏家家主不过是一个刚刚进入了筑基期的小修士,用元婴期的魔种来对付他,别说杀鸡用牛刀了,那就是杀鸡用了屠龙刀啊!就这一颗魔种的价值,哪怕不到黑市卖,而是直接上交给那些修仙宗门销毁,得到的报酬也绝对比十个苏家打包在一起还要多!
司一诺好奇,真的好奇,这苏家家主的“病”,究竟是不是苏大伯搞的鬼?如果是,那苏大伯知道自己是用几十个“苏家”,换了一个不知道拿不拿得到手的苏家吗?
他在这里天马行空地想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一旁的苏如馨和管家可就没那么淡定了。
“元婴期!?魔种!?”苏如馨控制不住地惊呼出声。这两个词,不论哪个,对她来说都像是天方夜谭一样遥远,结果居然一下子碰到了两个?
活得久一些的管家稍微淡定一点。魔种这种东西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恕他孤陋寡闻,并不清楚。
但他知道,任何和“魔”扯上关系的东西,都能在这修真界里引得一方地震。
而这位无名前辈,不仅能查出这种东西的存在,而且在发现这东西后,比起恐惧,更多的是好奇,这就说明不管这“魔种”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对这位无名前辈来说,都还在控制之中。
元婴期的魔种都能控制……如果不是故意说出来吓唬他们的,那他家小姐带回来的这位前辈,估计比他预计的还要莫测。
管家躬身深深行了一礼,掩藏住眼底的忌惮,道:“恕我等孤陋寡闻,不曾听闻过魔种这一物品,但在下敢以性命担保,家主大人绝对不曾招惹过魔修,更何况是元婴期的魔修!”
司一诺收回搭在苏家家主手腕上的手指,安慰道:“我自然相信你们。魔修向来睚眦必报,若你们家主当真招惹过他们,现在怕是早已死无葬身之地。”至于元婴期……司一诺决定还是不要告诉他们,能炼制出元婴期魔种的魔修,至少也得有化神期的修为。
苏如馨见自家父亲突然与魔族扯上关系,本就惊惶,好不容易等自己父亲沉冤得雪,便再也忍不住插话道:“那,前辈,请问我父亲究竟要如何才能醒过来?还能痊愈吗?而且,元婴期的魔种,听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会不会是您看错了?”
司一诺转头看向这个倒霉的姑娘,惋惜道:“在下虽然年事已高,但看错,应该不至于。至于令尊的身体状况……若是小姐只是要令尊醒过来,那倒不难。但若是要恢复到种下魔种之前的状态,很可惜,魔种已经种下太久,哪怕我现在便帮令尊拔除,估计也已经伤了根本。想要完全恢复估计是不可能的了。”
“那——”苏如馨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管家狠狠拉了一把衣袖,这才堪堪止住话头。
而管家也立刻上前请罪,躬身道:“还请前辈恕罪,我家小姐也是关心则乱,并非质疑前辈。若前辈真能治好家主,虽然我苏家对前辈来说不过是些蜉蝣顽石,但若真有用得上苏家的地方,我苏家也必当万死不辞。”
“万死不辞倒没必要。”司一诺不甚在意地摆摆手,原谅了苏如馨的冒犯,继续谈论正事:“魔种种类极多,你们家主被种的这种,主要特点就是个隐蔽,伤害倒是一般。”但谁也想不到一个元婴期的魔种会被种到一个筑基期修士的体内,这才把苏家家主搞得半死不活的。“既然已经发现了,那想要拔除倒也不难。但我不建议这么做。”
苏如馨在被管家拉住的时候才惊觉自己有些失了分寸,估计是这位仙君太和善的缘故。但与高阶修士交往,往往不经意间便会招致祸事,何况还是此时心神混乱的她?少说少错,不说不错。所以此时一句“为何”被她死死憋在喉咙里,没有吐出。
旁边的管家捏足了礼数,再次深深行了一礼,这才继续问道:“不知前辈可否为我等解惑?为何家主不要立刻治好?”
司一诺道:“魔修炼制魔种时,往往会将自己的一缕神魂加入其中,以便控制寄主。如今你们家主虽尚未被控制,但毕竟魔种已经发芽。一旦拔出,魔种必然枯萎,届时,炼制这魔种的魔修必然有所感应。”
一听这话,管家也有些慌了:“那不知前辈可有法子解决这个问题?我家家主毕竟只有筑基期的修为,再继续这样下去,怕用不了几日便会被魔种控制啊!”
一听这话,司一诺的表情顿时微妙起来。在管家和苏如馨焦急的视线下,司一诺缓缓开口道:“这倒不至于。那魔种之所以到现在都没能控制你们家主,其实是因为——”
说到这儿,司一诺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诡异的心情,才继续道:“是因为你们家家主,实力太过弱小,魔种种不进去。”
“咦???”苏如馨和管家也呆住了。
心神剧震下,苏如馨条件反射般开口问道:“可是我父亲如今如此虚弱,明显就是被魔种伤害了啊?”
司一诺表情更微妙了:“你要说这是伤害,也行。但实际上,这只是魔种每日存活需要从寄主身体中汲取的养分而已。这魔种,若是我没有感觉错,其实本来是用来在寄主识海中孕养心魔的。”结果谁知道被种到了一个筑基期修士的身体里。识海识海挤不进去,委委屈屈活在寄主经脉里都差点把寄主抽干。
后半句话司一诺没说,但苏如馨和管家都领会到了。
顿时苏如馨和管家的表情也奇怪起来。
怎么说呢,就那种,虽然是好事,但却被微妙嘲讽了修为的那种感觉,你懂吧?
管家哽了哽,还是顽强道:“那不知前辈可有法子救救我们家家主?”
司一诺也把心思从对魔种的怜悯上拉回来,回道:“这简单,我给它加个封印就好。正好这魔种进不去你们家主的识海,也不用担心它搞出个心魔来。”
再次被嘲讽修为,管家脸皮抽搐了一下,还是坚强地行了一礼:“那就麻烦前辈了。”
“嗯。”司一诺随口应了声,也不耽误,当下便抬手给躺在床上的苏家家主施了个印——这就是多读书的好处,不管遇到啥奇葩事情,都能想到相应的处理方法。
但苏家家主毕竟被一个比他高两三个大境界的种子吸了这么久,一时半会还真就醒不过来。于是司一诺便又在苏家管家派来的管事的陪同下,在这玉溪城中玩了好几日。
待到这月下旬,司一诺才终于收到消息。
苏家家主醒了。
反正无聊,司一诺干脆起身打算去拜访一下这位倒霉蛋,顺便问问这魔种到底是怎么回事。
跟着小厮沿着大路缓步而行,一直走到当初给苏家家主看病的那栋小楼里。此时苏家主已经从床上坐起,虽然还是那副脸色青灰气息虚弱的样子,但一双眼睛却坚毅有神。
“多谢前辈出手相救。”苏家主强撑着刺痛的身体抬手冲司一诺行了一礼:“小女与前辈的交易晚辈也已经知晓,前辈需要的令牌,不日便会送到前辈院中。”
就像司一诺之前猜测的那样,苏家主一旦醒来,苏大伯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灰飞烟灭。需要多等两天也不过是为了整顿下人,将权利重新聚拢回手中罢了。
司一诺挥了挥手表示无须多礼,转而好奇地询问起魔种的事情来。
谈到魔种,苏家主也是露出一抹苦笑:“此事晚辈可能也帮不上什么忙,毕竟晚辈修为着实低微,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何时中的招。但若前辈当真好奇,晚辈倒有一点不知是否有用的消息:大约是半年前,家兄携妻儿前来拜访晚辈。后来有一段时间,家兄表现得十分紧张敏感,但那时晚辈也不曾多想。直到差不多三月前,连着好几日,家兄都频繁前来晚辈这儿喝茶聊天,大都是坐了半盏茶左右便离去。晚辈那时心中警惕,但查了半天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便将这事抛在了脑后。但自那以后晚辈的精力便一日不如一日。现在想来,估计那时就已经中招了。”
看着一谈到可能是自家亲哥下的黑手就明显有些迷茫颓废的苏家家主,司一诺不发一言。他并不打算掺合进别人家的家务事里。
见问不出什么别的有用的东西来,司一诺便直接回了小院。
三日后,管家到访,端着一个铺着红绸的木盘,木盘上是五个精致的红木盒。
“前辈当时只说要隐蔽的剑修秘境的钥匙,但我等也不好判断哪些算是隐蔽,便将库房中有的、所有剑修秘境的钥匙都拿过来了。”管家将盒子一个个放到八仙桌上,然后一个个打开,露出里面流光溢彩的玉牌,“若前辈要找的秘境不在其中,我等再去为前辈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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