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裴大人,你真没有救兵吗?”
曲兰亭也支撑不下去了,护着他的小厮,越来越少,他两个时辰之前还作死的派出去打造柴溪同款的短匕首,这下好了,命快让他显摆没了。
“你问我?你不是带了许多护卫,来一趟杭州,你就带来这几个人?”
曲兰亭一边应对,一边仔细琢磨了一下,佩奇的这个表情不像是没有成算的,可到了如今主要靠船娘帮的女人苦苦支撑,又有什么好等的呢?
“你小子不会真的唱空城计吧!”
裴东锦没有回答,他不会武功,只会左躲右闪,自己挣命的同时,还要护着傅思婕,不一会儿,头发散乱,身上不知道是自己还是别人的血,狼狈的很,哪里还有世家文官的样子。
敌强我弱,敌众我寡,不消半个时辰,包围圈越来越小,云藻在圈外抱着劳公子,柴溪一长的一短两个武器,使劲张着胳膊,使出母鸡护仔的力量,都没法互助身后的周先生。
曲兰亭仍然离她最近,但此时此刻,他和小厮的外圈儿也围住了至少七八个人,所有人都知道,这里身份最高的就是他,要活的,对于他们必死的结局,是扭转的唯一一丝转机,劳德彰的命要是保不住,他们这些人,总得有个谈判的筹码。
其次就是裴七,好歹也算个钦差,要是也把他活捉了……嗯,这半个月了,他们活命有望……或许,不必逃亡。多数下等军官都是这样想的,于是他们更有劲儿了。
“裴七,你害死我儿子,现在,就算是你交出东西,也出来受死吧。”
劳德彰觉得自己必须亲自砍杀了裴七,这样才能出一口恶气,还有悲伤……他亲力亲为培养的继承人,他长相俊朗,才华横溢,为官和同僚相处有度,他的前程……可如今他死了……不是自己砍的,都怪那个女人,怪裴七,怪……
他咬紧了牙关,发着狠的向前砍杀,就像是报仇一样。
“裴七,你有再多的算计又如何?你千方百计来这里做一个钦差,想立功又能怎样?还不是死在我手里。就像你那个爹一样。装什么清风朗月?装什么不染凡尘?知道了秘密,倒是逃得快一点呀,偏偏……他活该!”
仿佛这样,他能更好受一些,说是远,其实只有几步的距离,迈着大步抡起刀剑,第1刀离的还有两三尺,向前迈一大步,第2刀,几乎到了裴东锦鼻尖,但仍然没有砍中,第3刀,即使裴七后退一大步,还是迎着他的头顶带着风让人竖起了汗毛儿。
“阿兄!”
柴溪摆脱了一个缠着他死紧的兵士,丢出一个银锭子,正中劳德彰的刀尖,要是力气大,确实能把人的刀弹飞,可她,只是情急之下的反应,刀偏了几寸,裴东锦被傅思婕一拉,肩膀上的衣服被削飞,下一刀也紧跟着过来,柴溪根本来不及回救——身上的银子只那一块儿了。
她不敢看,等待着结果的到来,曲兰亭真不想管裴七的死活,可……唉,示意小厮护住自己左侧,身子一歪半倒过来,一只脚尖离地,右手的剑替他挡下的第4刀。
柴溪摸了摸胸口。
“不错嘛……”
“嘛”字只吐出了半个,去凉亭保持不了平衡,就真的要栽倒过去,她受伤的时候去拉,反而被拽倒,几把刀齐齐过来,二人被摁在地上,再没有还手的可能,曲兰亭的小厮懊恼的拍自己的头却不敢再向前。
劳德彰大笑。
“裴大人,这两个人一个有身份,一个和你有情义,还不足以让你受死吗?”
裴东锦自己又做过一刀,粗粗的喘着气。
“这时候不保自己的命,身份算个……呸,至于情分……混江湖的小毛孩儿,与我与你之别,你以为,我在乎。”
他话说着还真就根本不管被刀死死压住的两个人,拉了傅斯婕的手腕,向后退了两步,这样就安全多了。
周先生好像要累死了一样,他虽然在最后面再后面就是一棵大树,仍然要不停躲避,现在柴小郎都被抓了,他还躲什么?但此刻想上前,都不能了。只能大声嚷嚷,伴随着丑狗咬他的裤腿脚。
“劳德彰,你别乱来,还有活路,敢伤这小子,我老人家把你全家包括京城那位侧妃千刀万剐。”
裴七这小子竟然敢玩的这么悬,他算是看明白了,根本就没有什么狗屁后手儿,他玩着自己的命,也玩着别人的命,现在玩脱了,谁也活不了了,那就各人顾各人吧,起码让小郎逃走。
柴溪脑子里想的是自己死在这里,假如……她有点侥幸的想,假如要是能回去,是在这里留一句躯壳,还是如同灰尘一样消失,回到那里,是躺在医院病床上的自己,还是……
“先把这个没用的少年杀了,我看她最能打。”
一个下等军官直接下命令,曲兰亭有用,这小子只是能打,留着就是个祸害。
举着刀的士兵应诺一声,刀抡的高高的,就往下砍。
“慢,账本,我给你。”
裴东锦咬咬牙,想着先拖住,她被自己带到了死地里,回想起她6岁的模样,糯糯的追着自己喊阿兄,鼻涕里一把泪,一把的救她的婢女团团。想起了在饭厅重逢的场景,她的眼神惊喜的都要冒烟,前世今生自己就那样了,这一回做鬼要先掐死易直,在这之前,这个赤诚如新生的少年,留在这片土地上吧,也算留一丝光亮。
“晚了,身份的老底儿都被你揭穿了,我现在还要那破玩意儿?”
劳德彰一面挥手示意处决柴溪,紧接着扬刀砍下第六刀。
裴东锦只在心里感叹一句:时不与我,万般皆是命,就闭上了眼睛。
“嘭,嘭,嘭嘭!”
几声巨响带着烟雾,把所有的人都震得静止住,良久,光雾里,肩膀宽到夸张,脸却是稚嫩还露着白牙的笑,吊儿郎当的不骥,又有些成竹在胸的安然,明明年龄没有眼前的两位大,却隐隐的压制着他们的气场,天气热,他半敞着上身露出一身腱子肉。
尤其是身上的衣饰,翻领镶边的短打,裤子肥而裤腿又瘦,包住小腿的皮靴,好像北地草原上的马客,又像是开国的君王一样,自信又生机勃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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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6章 会突然消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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