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把笔记本拿过来？”赵鑫跟在李乐阳身边，掌心里的手绢被揉搓的不成样子。
“要是能拿我肯定就拿过来了啊，被强力胶粘在桌子上拿不起来。”
日记本的前几页没有任何特别之处，无非就是几点起床几点吃饭几点放学几点睡觉。枯燥无趣的流水账日记，与其说是想写不如说是为了应付谁而写。
李乐阳倒是有耐心，这么枯燥的日记本还能做到一页一页认真阅读，赵鑫但凡翻页就被李乐阳瞪回去，然后自己翻回来生怕错过什么隐蔽线索。
这本日记开始不对劲儿是在第十页后，日记的主人频繁写了一个名字——小毅。似乎是把小毅当成标点符号来记录一样。到十五页勉强还能看下去，第十六页开始干脆整篇把小毅的名字写得满满当当，没有一点空隙。笔记上的字体扭曲像是一条条恶心的虫子爬满纸页。
李乐阳和赵鑫对视一眼，随后把目光锁定到赵鑫的角色牌上，“这个是你的单线吧？”
“和你肯定也有关系，毕竟是让小美来。”赵鑫坐在椅子上才发现李乐阳对着笔记本上的“血迹”看个不停。把手挡在李乐阳眼睛前，“这东西有什么还看的？”
“这个颜料还带香味呢。”李乐阳说着鼻子凑过去嗅嗅，“比临谙之前买的那个好闻多了。”
赵鑫这下好奇了，“他买血包干什么？”
“就是为了不让季叔叔他们请老师补课……你问那么多干什么？”说完任凭赵鑫再怎么问，李乐阳都没再回答，专心致志看日记本，直到翻到后几页，“你说这个是什么？”
赵鑫把粘在本上的那一小块儿照亮，是一颗带着血的牙齿。
牙齿后面拉出来一条细长的黑线，在线条末端留下了一个名字，小美。
“这个，是给小美的？还是，这个本来就是小美的？”李乐阳赶紧缩回手，“这个日记本的主人是小美吗？”
“那纸条又是谁给小美的？”赵鑫越看越觉得这个笔记本熟悉，两人思考间赵鑫起身一个动作把李乐阳吓个半死，走到教室门口拿手电筒晃晃四周，没有可疑人员左脚刚迈出去敞怀的校服衣角就被身后的李乐阳拽住，“你要干什么去？”
“这个笔记本我也有一个。”
“和道具撞款也不至于这么激动吧？”
“也可以说是小毅有一个这样的笔记本。”
李乐阳松开衣服，“合计这就是你的单线故事啊。”赵鑫仔细想想，“不一定，因为我的身份牌后面的人物关系线压根就没有小美这号人。那个日记本我没仔细看，大致翻了几页都是空白就让我放回去了。”
“那你快去快回，这个教室太黑了。”李乐阳站在一旁，“要不我和你一起过去吧。”
“你就留在这里，高三（2）班和高三（1）班教导主任都没查，保不准一会儿就上来。”赵鑫拍拍李乐阳的肩膀，“你站在这里就能看见我，怕什么。”
说完，赵鑫又重新回到班级。李乐阳时不时回头看看身后黑布隆冬的化学实验室，虽然没有窗户，但是这里面的空调实打实冷得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赵鑫记得那个笔记本是被随手放在桌子上，但不是自己的。从北趟翻到南趟，在中间一个摆着绿色书架的桌子上看到那个只有半颗爱心的笔记本，刚才光顾着看笔记里的内容，现在这么一看，这两个笔记本更像是一套。
赵鑫低头翻着笔记，脚刚踏出门就被一束强光照了个正着，“靠，要不要这么巧？”
赵鑫都不想垂死挣扎，把手一伸，“走吧。”
藏在后面目睹一切的李乐阳眨眨眼睛，无声控诉着赵鑫的没骨气。谁成想那个教导主任一改原来的风格笑呵呵道：“小毅啊，没到操场上啊。”
赵鑫看看NPC，无声问道：“我还要演下去吗？”
NPC 点头，“为了体验感，随便编。”
“啊，我觉得身体有点不舒服，就在教室里待着。”赵鑫随口扯了句学校领导最不愿意听到的慌。教导主任谄媚点头，“你要是不舒服楼下的德育处有药箱。对了，小明的事情我都帮你办妥了，你回去别忘了和你父亲说。这是我前两天求的符纸，你可以到那个地方燃烧他，对了，千万注意别让别人看见。不然会有危险。”
赵鑫莫名被塞了张黄色符纸，NPC交代完道具立刻抽身继续返回一楼巡逻。李乐阳听着脚步声远去，半颗脑袋露出来盯着赵鑫，“什么情况啊？小明又是谁？”
赵鑫和李乐阳重新回到笔记本前，“小明是因为我而死的，我俩存在竞争关系。”竞争关系里面包括很多，可以是班级职位上的竞争也可以是一些活动名额上的竞争，当然，也可以是竞争同一个女孩儿。
“你校园暴力他？”李乐阳拄着胳膊猜测，但是看着笔记本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可是这和小美有什么关系啊？还有要烧符纸的地方在哪啊？”
赵鑫举着手电筒，和李乐阳一页一页翻看在小毅书桌上的那个酷似情侣日记本的内容。
前后全是空页，只有中间断断续续记录着一点内容。
【今天要买一支水性笔，回去帮妈妈带一捆青菜。】
【今天要包饺子，明天答应给她带一点。】
【卫生间又在滴水。】
【我又修不了卫生间。】
【好恶心。】
【想吐。】
【去死。】
【哈哈，我终于要走了。】
李乐阳看看笔记本又想到教导主任无比谄媚的样子，“这个笔记本压根就不是小毅的吧？”
“可能是小明的。”赵鑫把后面几页来回翻看，“他在卫生间被霸凌了。”说着赵鑫把符纸捏在手里对着李乐阳道：“你在这里等着我烧完符纸回来找你。”
“又留我一个人？”这次赵鑫去的不是斜对面一眼就能看见的班级，是走廊尽头的卫生间。
赵鑫把手电筒放到李乐阳面前，“我找找蜡烛，一会儿点蜡烛去卫生间烧符纸，手电筒给你留在这。”说着到拉开旁边的柜子，手伸进去摸索一番，他记得刚刚在这里看到过一根挺长的白蜡。
“找到了吗？”李乐阳走过去，想着伸手帮着找，这边手刚抬到柜门就和赵鑫的手撞到一起。李乐阳的掌心触到一瞬冰凉赶紧把手缩回去。
赵鑫拿着蜡烛指指斜对面教室，“我先走了。”
“啊，哦。”李乐阳跟着赵鑫到化学教室门口，看着对方身影完全消失在教室慢吞吞走到最前面的实验桌，他总觉得这间教室应该还有什么线索，不然白白浪费这么大一个空间。
赵鑫小心护着好不容易点燃的蜡烛，走过拐梯时看见楼上透过来的亮光，加快脚步穿过这里进到卫生间。
全黑的卫生间传来滴答滴答水声而且不止一处，赵鑫举着蜡烛推开每一扇关着的厕所门，中间的坑位上方水管漏水严重，滴在地上已经成了一摊。
走到最靠里面的那个坑位，赵鑫轻推一下发现有点阻力。但又感觉不像是一个人挡在里面，赵鑫平复着呼吸没有动作。仔细听着隔着一扇门里面的声音。
但是除了赵鑫的呼吸和滴答滴答的水声外什么都没有。赵鑫这次用力向里推那扇门。阻力还在只是根本比不上赵鑫的力气，咚得一声被推开，赵鑫抬头眼睛猛地一缩迅速侧身躲到一边。
一个脸被缝得奇形怪状的巨型玩偶朝着赵鑫的方向扑过来，倒在地上。
赵鑫快速喘着气，用脚踹了一下那个玩偶，没有其他开关。赵鑫蹲下来把玩偶扶正，和那个玩偶对视上才发觉这个身份牌真是坑人，面前这东西属实渗人。
眼睛是拿棕色纽扣封上的，下面还耷拉着没扯断的红线。
赵鑫把蜡烛放到一旁，伸手朝着玩偶的衣服里摸去，刚才扶正的时候就觉得衣服里藏着什么东西，这会儿还真在里面摸出来一个笔记本。
那是和小美的，小毅桌堂里的一模一样的笔记。
赵鑫坐在玩偶的腿上，举着蜡烛一页一页翻看，上面满是霸凌的具体过程。
不知道到底是谁写的，没有署名也不是第一人称，反而是第三视角无情地站在一旁一边观看一边记录出来的霸凌全过程，犹如一个文字视频。
【他的腿被他们打得站不起来，为首的男孩儿还要被他们拎起来去堵住漏水的水管。拿衣服堵住吗？好像不是，那些人让他把舌头伸出来扶着墙壁仰着脑袋用舌尖堵住满是铁锈的水管。】
【他们都知道他躲在哪里，但是就像是逗小狗那样在这么窄的地方来回走动，一遍遍哄笑着说等找到他后要怎么“处置”他。他们守在最里面的坑位门板后，一遍遍用语言和脚步声刺激着他的神经。】
赵鑫翻到最后几页。和前面字体完全不同，是用红色水性笔一笔一笔重重划在上面。
【我死也不会放过他们！】
短短一行字戳破好几页笔记纸。赵鑫站起身一手拿着笔记本一手举着蜡烛走到第二个坑位。赵鑫抬头看了眼不断滴水的水管，确实已经锈迹斑斑。
第二个坑位有一个架子是另外两个没有的，很明显是用来摆书的，旁边还放着一盒火柴。
赵鑫把蜡烛抵在笔记纸上，忽然门外传来警报声。
李乐阳从废旧桌椅堆里出来，慌乱把门拽上时看到走廊临近尽头的拐梯上方闪着红光，警报也是从楼上响起。李乐阳只犹豫一下转身抱着两本日记和放在那里的对讲机跑出去。
“季临谙，你们被抓了？”
李乐阳先是听见一阵电流声，随即季临谙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来：“我靠夏政韬！要撞墙了！”
兵分两路，继续密室[熊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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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 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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