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外响起刺耳的鞭炮声,院子里的每个角落都贴满了喜字。
谢征依然在忙朝中事务。
说来好笑,舍不得她出嫁的人是他,出嫁时不来看她的也是他,可能在他心里,国家的事比自己的女儿还重要吧。
外面的人欢欢喜喜地忙碌着,却全然不知房间内那人的心情。
这韶国皇帝出手也是大方,说是让谢婉清纳入宫中为妃,但送来的婚服却是皇后穿的凤冠霞帔,谢府门口的送亲团队也有不少的人,这完全是皇后级别的待遇。
雪柳在房间内为谢婉清梳妆打扮:“小姐今日的打扮非常美。”
谢婉清语气疲惫道:“再好看终究是给别人看的,随便应付一下就行了。”
“那怎么行?小姐自己不上心,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应该为主子,多上点心才是。”
“……”
谢婉清接过雪柳递来的红纸,将红纸送至嘴边,唇瓣轻轻贴合在红纸上,原本淡粉色的唇变得鲜红起来。
整理好一切后,雪柳扶着她出了闺房。
在外面忙碌的下人们在看到她出房间后整整齐齐的跪在路的两旁。
那人穿着凤冠霞帔,头上盖着红色的头纱,走在他们让出的小道上。
雪柳将谢婉清送上婚轿,自己退在一边,因雪柳是她亲定的陪嫁丫鬟,所以退到了离她最近的地方。
“小姐,上了轿子可以把盖头拿开透透气。”雪柳小声地说道。
“没那个必要,就全当适应吧。”谢婉清平静道。
轿子被抬了起来,里面的人随着轿子轻微晃动,不知她的那颗心是否也跟着一起晃动。
送亲团队声势浩大敲锣打鼓,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穿着红衣的送亲男女,竟将秋天的萧瑟给压了下去。
街边的男女老少围绕在一起讨论是谁家的女孩出嫁,没一会儿就散开了。
世界上有一个人出生就会有一个人死亡,有一个女子出嫁就会有一个女子被丈夫休掉,人们只在乎一时的喜乐,却从不在乎事后的结局,这倒也正常,自己都没活明白又去想别人干什么。
没有人会真正在乎出嫁的女子是谁,也没人会刻意地去记住这一天。
…………
谢婉清坐在婚床上,双手交织在一起,竟莫名的有些紧张。
忽然空气中传来一丝酒气,她知道是她那位夫君来了。
“你们都下去。”语气不辨喜怒。
“诺。”
谢婉清听见下人们离去将门关上的声音,便没有了动静,但她能感受到那人并没有随他们一起离开。
在她还没来韶国之前就听闻新上任的国君韶云华喜怒无常,她有点害怕他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
就在他那种事时,头上的盖头被掀开了。
她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但还是拼尽全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缓缓抬头看下掀开她盖头的那人。
韶云华看到她被自己吓到了却又急力地保持冷静的样子取悦到了,不留痕迹地笑了。
随后坐至她身旁,拿起饭放在一旁的两盏酒杯,递给谢婉清一盏,两人交杯一饮而尽。
“辛苦你了,你一整天都戴着这繁杂的头式,想必脖子已经有些受不住了吧,我帮你取下来吧。”他看向谢婉清头式又看向她的眼睛征求意见,连自称都是“我”而不是“朕”。
谢婉清本没什么感觉,但听他这么一说便还真感觉脖子有些撑不住,本不想让他帮忙,但又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敢惹恼他,便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比起送亲的人相比我还是比较舒服的,殿下心疼臣妾,臣妾自是受宠若惊。”
听了谢婉清的回答,韶云华没说什么,他将她牵至铜镜的正对面,让扶她坐下,自己则开始小心而认真地摘她头上的头式。
谢婉清坐在铜镜前,看镜子里的那人神情严肃而又认真,动作小心翼翼地帮她摘头式,忽然觉得韶云华有点眼熟,但又不记得到底是谁,索性就没放在心上。
没一会儿,头上繁杂的头式就被韶云华全部取了下来放到了一边
谢婉清觉得头上瞬间轻松了不少,下意识的揉揉脖子。
她抬眼看向铜镜,发现韶云华通过铜镜观察自己的一举一动。
四目相对,她顿时慌了神,气息也变得急促。
就在这时,有一个声音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
韶云华先是迷茫了两秒,随后才发觉这声音是从坐着的人肚子发出来的,忍不住轻笑一声。
谢婉清听到这声轻笑后便红了脸,愈发让她觉得狼狈。
“殿下……”您能别笑吗?后面半句她不敢说出来。
“是我的疏忽,正好我也饿,我命人做些饭菜。”说着便转身走向门外,吩咐奴仆办事去了。
没一会儿,几个奴仆端着食盒走了进来。
打开食盒,一荤一素一汤,两个人吃刚刚好。
韶云华用筷子将其中的素菜夹进谢婉清碗中,又盛了碗汤放到她旁边。
谢婉清就着韶云华夹来的菜吃着饭,菜的口感十分平淡,算不上好吃,也算不上难吃,但就是这样的饭菜竟让她有些熟悉,可她想不起来了,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她对面的人好像很喜欢,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简朴。
对方吃的很投入,时不时帮她夹菜,不一会儿饭菜一扫而光。
韶云华命人将碗筷收拾干净,自己则是拿出手帕递给谢婉清擦嘴。
擦完嘴后,谢婉清便开始感到窘迫了。
因为马上就要做这一晚最重要也是最关键的事情——行男女之事。
她今年20了,虽到了行那事的年龄,可……
她不想也不愿。
就当她想跪下请罪时,那人开口了:“今晚如果你觉得脱衣不便的话,就合衣睡吧。”
说完便看着她,韶云华见她不动便道:“我不会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只是今日是洞房花烛夜,我不能出去,你更不能出去。” 看来他是早有准备。
听了这话谢婉清也没话说了,于是就这么合衣躺在了床内。
韶云华见她躺了下去,便也合衣躺在了她身侧。
看他这样谢婉清心里微微放松了些,只是……他取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可能是今天一整天太累了,她没一会儿便睡着了,让她没想到的是,她竟做梦了。
在梦里她不是谢家小姐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住在狭小而又潮湿的小房子里,里面有她、她母亲和一个叫小柳的女孩,却没有谢征的身影。
家境贫寒,她的母亲每日每夜地织衣裳卖出去供她去学堂读书,给她的零钱都只能用来买书回来看,每次从学堂回来都会教小柳什么认字。
有一天学堂放假,她母亲怕她们两个无聊,就给了些钱让她们一起去买菜。
但在买菜过程中发生了一个小意外。
她们俩走在街市上,突然前方传来一阵骚动,她们两个向人群挤去,一个包子铺前,一个分不清男女的孩子护着怀里包子卷缩在角落被一个中年子的踹了好几下。
她忙上前阻止那中年男子的动作,大声地喊:“打人是不对的!”
“可是她偷我包子!”
“包子多少钱?我付了。”
小柳将人群散开,跑过来说:“都没事吧?”
“没事。”
那个被打的孩子体型瘦小,很显然是营养不良造成的,小谢婉清便理所当然以为他是个男孩子,哪有女孩子瘦成这样?
那个被打的男孩见人不打自己了,便准备将怀里的包子吃掉,但还没咬上一口就被谢婉清抢过去,正当他要扑上去抢时,谢婉清将包子摔在地上说:“咱不吃他的东西,我带你去下馆子。”
“可是我们的钱是……”
“没事,母亲不会怪我的。”
于是三个便找了个廉价的馆子坐下点菜。
因钱不多的原因,只点了最便宜的饭菜。
两菜一汤,一荤一素。
后面的事便开始变的模糊,只记在吃完饭后,她便与小柳将那个男孩带到了她们住的地方,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睡梦中谢婉清似乎感觉到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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