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槐扯住孔令羽的袖子,因为剧烈动作被扯裂的伤口往外渗血,浅棕色的袖口被濡湿,黏稠的血液在方槐指尖抿开。
嘀嗒。
鲜红的血液顺着指尖滑至指根,方槐看着落在手心的血滴,“你......”
“跟我走。”黎悬指腹狠狠擦过破裂的嘴角,沉脸握住方槐的手腕。
“黎悬。”
方槐夹在两人中间,另一只手也被孔令羽握住,孔令羽手腕上的鲜血顺着交握的手,将他的手染红。
“去医院。”
黎悬的侧脸红肿起来,嘴角破裂了,同样不能忽视,他们两败俱伤,还有精力在这里僵持。
方槐皱眉,两只手同时用力,但只有孔令羽松了手,黎悬一把扯过方槐将人锁在怀里,方槐想要挣扎,黎悬便收紧了一分。
凑到方槐耳边低语:
“小槐,太狼狈了。”
不容置喙地命令:“现在,跟我走。”
揽着方槐的腰就往门口走,方槐想回头,黎悬将他的头按在话里,声音冰冷:“方槐,别逼我。”
方槐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黎悬,刚踏出餐厅门就看到姗姗来迟的方赫年。
方赫年站在餐厅门口,看着餐厅剑拔弩张的一幕,迈进餐厅的脚抬起又放下,视死如归一般走进餐厅。
“哥?”
方赫年目光落在两人身上,提高声量,难以置信:“你们,你们在一起了?!”
黎悬根本不管方赫年,目光不善地扫了方赫年一眼,方槐连忙拉住方赫年说:“带孔令羽去医院。”
“黎悬!”
腰间多了一道力,身体忽然悬空,方槐只觉得天旋地转就被黎悬抱在怀里,他火气也上来了,抬头怒视黎悬。
黎悬低头看他,用外套遮住方槐的脸,就往车的方向走。
呆愣在原地的方赫年想要去追,但被方赫年拦住。
“学长。”
孔令羽眉宇间带着一抹狠意,方赫年真的害怕孔令羽给他一拳,他斟酌地说:“我哥让我送你去医院。”
车门被狠狠摔伤,方槐被扔在后座,方槐惊慌起身,却被黎悬钳住双手,高大的身材投出一片阴影将人彻底笼罩在身下。
黎悬的手掐住方槐的下巴,迫使他抬头对视,“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方槐抬手撑住黎悬的胸膛,眉头紧蹙,后腰被硌得生疼,愤怒和羞耻交缠,方才黎悬一路抱着他,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那种秘密被暴露在日光下的窘迫让他无措。
“说什么?”
方槐这下明白黎悬话里是什么意思了。
他倔强地扬起下巴,眸子里闪烁着光芒,“你想听什么?听我解释:我和孔令羽只是单纯的朋友,我并不知道他会出现。我的话你信吗?”
黎悬显然是不信的,方槐把头侧向一边,不再说话。
掐着下巴的手逐渐泄力,黎悬手指动动,看到方槐下巴的红印,下意识想去抚摸但又缩回手。
他坐回驾驶位,平稳呼吸,方槐缓缓坐起来,跟后视镜 里的那双眼睛对视。
“我送你回家。”
黎悬的眼睛恢复清明,他的目光飞快扫过方槐的手腕,说:“抱歉。”
方槐坐到窗边,看着窗外说:“赫年过段时间要去外地出差,他昨晚约我吃饭 ,我同意了。”
“嗯。”黎悬在前方开车,“那他呢?”
方槐说:“我不知道他会来。”
黎悬继续问:“你怎么处理?还是我来?”
在过去,每当有人追求方槐时,黎悬都会在方槐察觉前将人劝退。孔令羽是唯一一个,让黎悬生出危机感的男人。
他比方槐以往的追求者有优势,他们之间有太多黎悬从未参与的过去,正是这些给黎悬带来不安。
方槐将掌心的血渍擦干净,垂眸说:“我和他只会是朋友。”
被拒绝的黎悬点点头,“好。”
车内再次恢复安静 ,方槐一直看向窗外,夜风吹乱了额前的碎发,也吹乱了脑中思绪。
“就这么过去了?”
“过去了。”
他和黎悬都太平静了,仿佛刚才的争执矛盾不曾发生,他们都在努力地掩饰太平
就像一座沉默的火山,努力地隐藏内里翻涌滚烫的熔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
回到家方赫年接连打了几个电话给方槐,并且不断地道歉。
“哥,真对不起啊,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没事。”
茶几上摆放着医药箱,拆封的棉签和碘伏放在桌面,撕开但没被使用的创可贴粘住了玻璃面,黎悬不愿意贴,最后反倒便宜了茶几。
“哥,你和黎悬哥......他和你 ,你们.....”方赫年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方槐将黏在桌上的创可贴掀起来,扔进垃圾桶,手腕火辣辣的刺痛让他皱了皱眉。
他挽起袖子,白皙的手腕上赫然有一道握痕,在腕骨处还有些许乌青。
“赫年。”
方槐说:“你还有事情吗?”
方槐没仔细听方赫年说话,他现在想处理一下手腕处的伤痕。
“没事了没事了,那什么...哥早点休息。”
方赫年挂断电话,方槐从冰箱取出冰块,找不到适合的冰袋,就用毛巾包裹冰块,敷在红肿的手腕上,估计过几天就能消肿了。
墙上挂的钟表,时针已经指向十二点。
方槐尝试绕绕手腕,觉得没有痛感后,这才去洗漱睡觉。
躺在床上,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情绪失控的黎悬,对大打出手的孔令羽,他们愤怒的面孔在方槐脑海中反复出现,最后全部消失,变成了方赫年震惊的神情。
“他知道了。”
方槐忽然想起黎悬离开前说的话:“方槐,他知道了。”
方槐烦躁地翻身将被子全裹在身上,蒙着头,直到自己呼吸不畅后再从被子里探出头。
他直接坐起身,打开电脑开始研究病例。
空荡的走廊中,从门缝里泄出几缕灯光,敲键盘的声音从卧室里传出。
直到凌晨,敲击键盘的声音才消失,接着“噔”,灯光消失,走廊再次恢复了黑暗。
隐约能听到被褥摩擦的声音,卧室彻底安静了。
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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