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絮说早就是真的早，时至睡了半个上午起来，从冰箱里拿出早上在711买的三明治放进微波炉里加热，顺便给小乌龟喂了食，一下午也没闲着，没灵感了就打游戏，画顺手了就开直播。
额头已经不再烫，睡过一觉后体温也恢复了正常，小时画师又有了精神。
周六的缘故，直播间观众比平时人数更多，弹幕自然也就刷得更快，时至一边画一边回答问题，手腕酸的不行，让房管挑了几个最多的问题把答案挂在界面顶部。
S：「翻记录找回答，重复不答」
「主播你变懒了」
「老大你快点开橱窗啊啊啊啊啊！！！」
「求你了接我的邀请，孩子已经一周没吃上饭了」
……
S：「手上有稿，画完就开」
时至良心未泯，他很少这么久只画一家的稿子，抬手又补上几句。
S：「开稿后挑两个无偿，前五位包手续费再送一只□□人」
这下直播间更炸了，他家什么时候有过这么好的待遇！S画师爱财如命谁人不知，接稿时钞永远大于一切，就差把名字改成“价高者得”了，看来这小子最近是接了个大活！
「主播最近去哪里发财呀/猫猫探头jpg.」
「主播火了不要忘本/猫猫可怜jpg.」
这组小猫表情包是一万粉福时画的，原型是他以前经常在小巷里喂的一只橘猫，身上混色白色花纹。
时至退完学回来猫就不见了，听说是被好心人家给收养了，也有居民说是被猫贩子抓走了，他后悔没有早些把猫带回家，只有手机里舍不得删除的照片能证明那只猫的确在他手下掀过肚皮撒娇，手掌触感到现在也依旧温热。
勾起的回忆让他手里的三明治变得索然无味，他是一个能被任何事牵动心弦的人，“共情是高敏感者的天赋”，这句话放在他身上难免有些矫情，但也最为合适。
直播时间不长，谢絮的消息比线条收笔更先到达。
手机上亮起红点：「我这边结束了，能先去你那边坐坐吗？不方便也没关系。」
时至看着消息有些郁闷，这人言辞看着有分寸，但是留给他后退的余地却很少，比如现在这样的请求他只得答应，如果干巴巴回个“不方便，不能”也未免太过于不近人情。
S：「方便，楼下不太好停车，附近有停车场可以搜到」
谢絮回复的很快，像是在等他的消息：「好。」
S：「下播了，再见」
他没看弹幕，刚还在聊稿位转头就变了卦，直接关闭直播间，评论区少不了一阵讨伐，时至有时会想像他这样臭脾气的人也能接到长期稿真是难为单主们了，但他就是这样。
拖鞋没来得及买似乎也不太需要了，谢絮轻车熟路踩着地毯进门，手上还拎着一个袋子。
时至探头过去盘腿坐到地上：“这什么？”
袋子摩擦的声响不小，打开来是新区一家网红甜品店的蓝莓慕斯和水果千层，这家店时至去排过队，甜品确实好吃就是太浪费时间，以至于即使很合口味，后来也没再去过几次。
“路过这家店，顺便买了，尝尝？”
谢絮把桌子上凌乱的手稿挪到一旁给他递来叉子，时至伸手接了：“谢谢。”
中午的三明治味同嚼蜡，只能起个垫垫肚子的作用，没什么实感——谢絮是个好甲方，他愿意每天吃蛋糕也要多多碰上这样的单主。
新区离这里距离不算近，开车也要一个小时，蛋糕盒里加了冰块，口感还是新鲜的。
“挺好吃的。”他没问对方吃不吃，因为观察到谢絮并不太喜欢甜的食物。
谢絮换了身衣服，里面是衬衫，下面是西装裤，一看就是刚结束应酬。
“好吃就可以，方便借用一下卫生间吗？”谢絮优雅地挽起袖子。
时至两腿盘坐懒得起来，伸手指了指：“里面右手第一间。”
房子的户型是很普通的构造，一厅两室，一厨一卫再加一个储物间，主卧空间最大，多加了一个独卫。
他听着冲水和洗手的水流声停住，谢絮从卫生间墙上抽了张挂纸擦干手。
慕斯和千层各吃了一半，时至记着晚上还要去吃烧烤，就把剩下的封好放进冰箱冷藏，留作晚上熬夜的夜宵。
夜市一般七点开市，现在时间还早，谢絮赶了一夜的路，白天也并未休息，此刻眉眼间带了些疲倦。
时至看着人捏了捏眉心犹豫着开口：“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我朋友晚点才来。”
谢絮在外一向是神经绷着，只有回到自己的别墅或者办公室才会稍微放松下来，他没有拒绝时至的提议：“好，那我就靠着沙发眯一会儿。”
暖气温度虽然调低了些，但依旧像春日阳光，时至给他拿了条毛毯便不再打扰，自己抱着iPad趴在电脑桌上摸鱼。
谢絮眯着眼，见人脑袋上戴着耳机陷进电竞椅里，一只脚蜷在身前，另一只就垂下去晃荡。
他挑的角度睁眼就能看到斜前方的背影，原想就这样看着人也好，没想到舒适的温度和安心的氛围竟真的让他安稳轻眠。
时至画了一会儿转过头，谢絮手臂压在毯子上，小沙发放下他的一条腿，另一条长腿自然弯了一个弧度挨着地面，头枕在抱枕上。
时至忽地想起林盛这崽子进他家从来不敲门，刷着指纹大大咧咧进来先嚎一嗓子，然后死命砸进沙发里，不安心的摸过手机给人发了条消息：「你进门别叫，有人睡觉」
消息发出去没几分钟一串连环炮就轰了过来。
「谁啊卧槽，你妈？不对不对」
「你往家里带人？！除了我你竟然还有别人？！」
「你等着我现在就过去，非给你捉jian了！」
他说话向来吊儿郎当不着调，时至懒得和他贫。
川城大学设置在新旧区交界处，离两边都不算太远，听林盛说明年就要在新区开设一个新校区，审批刚通过校领导还在规划中。
从大学搭乘地铁到这里，半个小时绰绰有余，林盛虽然是个富二代，但是在学校里不怎么爱张扬，也跟着一堆学生挤地铁，他不是不会开车，只是个爱坐车使唤人的主儿。
密码门装了静音系统，开门只有很小的响声，饶是这样也把轻度睡眠中的谢絮吵醒了，睡眼惺忪和门口站的张着嘴巴的林盛小眼对大眼，好不滑稽。
时至摘了耳机挂到脖子上：“杵门口干什么，进来。”
林盛“哎哎”两声，谢絮在说话的间隙已经站了起来，贴心的让出沙发朝人伸手：“你好，谢絮，前天一起打过游戏。”
“我记得！久仰久仰，叫我林盛就行，盛夏的盛。”林盛握上手又松开，难免惊叹这人模样真正，年纪轻轻还是蓝加总裁，游戏技术又那么好。
嘿！他兄弟真有本事！
时至捏了一下后颈看看时间，现在出发去夜市估计人流量已经上去了，于是不再耽搁：“走吗？晚点过去没桌子了。”
“走走走。”林盛伸手揽着时至肩膀，“你稿子存了没？别一回来又没了。”
居民楼设施老旧偶尔会停电，他有次和人吃完饭回来家里乌漆嘛黑，时至忘记存稿，等再来电时辛辛苦苦画了一下午的稿子荡然无存。
他兄弟记吃不记打，说难听点就是不长记性，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两三次也还是记不住走之前要先把稿存了。
时至硬巴巴点点头：“存了”。从下播那一刻就存了。
谢絮看着俩人眼神暗了暗，伸手捞起外套：“走吧，我开车。”
“那可太好了！”
夜市没有开在繁华地带，自成一条街。带动了周边小商贩的经济增长。
街道不宽但在于深，时至从副驾下来香气就进了鼻子。
他从小就晕车，总是感觉车里会有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吸进去就头晕想吐，所以习惯上车就睡觉，但在今天显然不太合适。好在谢絮开车稳车里也干净，恶心感并没有很重。
霓虹灯拉成两条线，远远看去灯火阑珊，谢絮把车停到不远方便掉头。三个人就走路过去。
林盛对这里算是轻车熟路如鱼得水，知道谢絮想尝尝正宗烧烤后一路开道直奔深巷。
时至毕业后倒是很少来这边，幸好有林盛，不然今晚他还真不一定能找得到那家烧烤店，不过一两年的时间，小摊布局都大有变化。
“就这家，最好吃的，你俩先进去找位置，我和老板聊两句。”
林大交际花说着就去和老板称兄道弟，时至无奈地朝谢絮笑了笑：“他就这样，我们先进去。”
烧烤店里各种人群都有，刚下班的白领、光着膀子吹啤酒的大叔、穿着校服的学生……形形色色的人混在一起倒也没什么违和感，只觉得掉进了人间烟火。
谢絮跟在人后面虚虚护着，里面有几桌正在收拾的狼藉，俩人就等服务员擦完后坐了下去。
铁桌子很矮，谢絮两条腿只能外敞着看上去有些憋屈，时至坐在他对面，稍微动一下就能蹭到对方的腿。
服务员拿来一张油腻腻的塑封菜单，时至把单子推了过去，都是一些很常见的烤串。
“你先点。”
[化了][化了][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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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烧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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