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热闹的聚餐在无言的尴尬和众人或多或少的八卦眼神中仓促结束，沉聿这个身处八卦中心的当事人倒是一如既往的淡然又从容。
众人陆续出了火锅店，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等司机开车过来，沉聿和徐晋几个人落在后面。
剧组女生比较多，大家又都喝了点酒，比清醒时少了几分顾忌，对于送上门来的八卦，你一言我一语，当场就聊起来的了。
“沉老师心态真的稳啊。”
“可能习惯了吧，毕竟这么多年了，要是看到死对头还露冷眼，岂不是落了下风？你们看戚巡，也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还给沉老师打招呼呢。”
“那是挑衅吧？”
“肯定啊，但伸手不打笑脸人。”
“话说戚巡可真帅。”有个小花红着脸小声嘀咕，“他往那儿一站，酷帅有型。那身高，那长腿，看的我特想扒了他的衣服，我真的对这类男人毫无抵抗力。”
“那我还是喜欢沉老师这样的，虽然冷了点，但就是特别吸引人。尤其那颗泪痣，长得真好，大帅哥超绝！”
徐晋和沉聿走到大厅，巧合的又跟从前台过来的冯向松打了个照面，徐晋拉着人坐在大厅的公共小沙发上，沉聿看他们有话要聊，说了一声先离开了。
“老冯啊，你不知道，我当时真怕他们打起来。”徐晋叹了口气，一副畅谈人生理想的姿态。
冯向松笑着说：“没那么严重，都是要面子的。”
“戚巡那狗脾气可说不准啊。”徐晋双手环胸认真思索了下，目光犀利，“要真打起来我也是帮我们沉老师，你说你帮谁？”
冯向松：“……”
冯导难得的卡了壳，实在理解不了老友的脑回路。
这时候不应该劝架吗？
看他不说话，徐晋皱了皱眉很是不满：“这个问题还需要思考？戚巡人高马大的，据说还练过，身手很不错，咱们仨打他一个不过分吧？”
冯导又词穷了。
他一言难尽地看着老友：“你就不想着劝架，非要加入？”
徐晋拍拍他的肩膀，特潇洒地说：“人不冲动枉少年，冯导心态放开点，别那么死板。”
“那你对戚巡的了解还是太少了。”冯导老神在在，点明要旨，“省省吧，我们俩去就是给他送人头，涨经验的。”
徐晋无话可说，终于舍得转移话题：“戚巡是我心中的魔尊了，我带入他那张脸，感觉立马来了，你说这怎么整？”
“也是我心里的，可惜拥有不了。”冯导异想天开，“你说有没有那么一点可能，他想演这个角色呢？”
徐晋笑着拍了拍老友的肩膀：“松啊，现在都晚上了，别做白日梦。”
冯向松：“……”
剧组的车停在火锅店斜前方的停车位上，云绍昼夜温差大，夜晚的气候比白天还要冷许多。积雪未消，冷风刺骨，空气里都带着化不去的寒意。
沉聿裹紧身上的大衣，瘦削的下巴埋进烟灰色围巾里，快步朝大巴车走去。司机刚打开空调，温度还没上来，车子里也不比外面暖和多少。
沉聿单独坐在倒数第三排靠窗的位置，车内没开灯，他整个人宛如隐在了角落里。
车子平稳行驶在道路上，温度逐渐上升，他闭着双眼，窝在椅子里昏昏欲睡。半梦半醒间，脑海里倏然闯入一双锋利深邃的眼。
困意眨眼间消失，他睫毛颤了颤，仰头睁开双眼轻呼出一口气，望着窗外街道闪烁的霓虹灯，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戚巡的场景。
那是在拍一组广告的摄影棚里，他拍完后换好衣服从化妆间出来，迎面出来撞上了支着条长腿，靠着墙边刷手机的戚巡。
对方垂眸看手机，听到声响抬头看过来，锋利的眉眼带着还未完全散去的笑，唇角也是弯的，浑身的张扬劲儿却丝毫不减。
才进入娱乐圈这个大染缸没多久的少年，还没有被浮华浸染，骨子里都透着张扬肆意。
这时候圈子里刚传出他们不和的消息，就算都是些不实信息，沉聿也没打算要和这位传说中的“死对头”打招呼。
他独来独往习惯了，向来不在乎外人的评价，也不在意戚巡对他的看法如何。只是在那一瞬间对上了戚巡好奇中带着探究的视线，越过对方的瞬间，面前那人懒洋洋地出声：“沉聿，你怎么比照片上还好看。”
他语气熟稔，好似两人是相识已久的老熟人。
沉聿步子不由自主停下，转头表情冷淡地看向他。
头顶吊灯笼着这一小块儿地方，离得太近，暖色光晕下，他们各自的面容深刻印入对方眼底。
戚巡的确是帅的，五官俊朗，轮廓分明，明明是很正的长相，笑起来勾着眼，却能瞬间变得痞气十足。
两人像是较劲一样，谁都没有移开视线，沉聿盯着对方的脸，不落下风般淡淡来了句：“你也还行。”
“就还行啊……”戚巡挑眉，拖长音调“唔”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说，“我可是夸你好看来着。”
之后两人越来越红，各自在演艺界有了一席之地，有关他们争斗不止的消息也愈演愈烈。
沉聿隶属于“LY”娱乐公司，戚巡有自己的工作室，圈子就么大，难免会有一些资源上的碰撞，一些小事经由营销号添油加醋的乱写，在外人眼里，假的也成了真的。
或许是第一次见面留给沉聿的印象太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控制不住的在网上看戚巡的消息。
看他演的剧，拍的电影，甚至鬼迷心窍地保存了他为某香水品牌拍摄的广告大片。
明暗交界，男人黑发湿润，黑色丝绸衬衫领口微敞，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野性美。
抓人眼球，诱人沉沦。
他遵从本心保存了视频，自己都不太明白这怪异的想法，或许是单纯的欣赏，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
保存完成的那一刻，又为自己奇怪的行为感到羞耻，点进相册想删除，犹豫许久还是放弃，将视频放进保密柜。
有时候，沦陷就是潜移默化和无知无觉的。
某天沉聿拍完戏回酒店，在地下停车场看到了靠着车身抽烟的戚巡。
时间已是深夜，停车场昏暗一片，他却一直记得对方指尖那格外明亮又猩红的一点。
戚巡掐灭烟头，一步步朝他走过来，在他身前停下，还是之前那副熟稔的姿态：“喝酒了？”
沉聿没喝酒，剧组举行杀青宴，有人不小心将半杯酒倒在了他外套上，大半个袖子都湿了，衣服正被他拎在手里。
“有酒味儿。”高挺的鼻梁微微耸动，戚巡凑近的动作做到一半又撤回。
他五官立体挺拔，做这种幼稚的动作都有种别样的帅气。
沉聿这才出声：“没喝酒，衣服不小心沾到了。”
戚巡抱臂倚在车身上，下巴微扬：“后天是我电影的首映礼，要一起去看吗？”
“看完要吃饭的话，那附近有家泰国菜不错。”
两人私底下几乎没联系过，明面上更是众所周知的死敌，这人突然出现，又莫名其妙地邀请他。
面对戚巡热络的态度和那双深沉的眼，他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不自觉攥紧手里的衣服，胸腔里心跳加快，似乎懂了自己从未与人说过的隐秘心思到底意味着什么。
两人目光相撞，戚巡突然笑了下，锋利的眉眼微微上扬，在昏暗寂静的停车场，通透明亮。
“看不出来吗？嗯……我就是想追你啊。”
-
大巴车在酒店门口停下，影视城附近的酒店常年爆满，剧组订的房间全是分散开来的。
沉聿住在六楼，他们剧组这一层就他一个人，刚打开房门插好房卡，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沉聿趿拉着拖鞋边走边拿出手机，是LY娱乐公司的老板，也是他入圈后一直以来的经纪人周律衍。
“衍哥。”
沉聿开了免提，将手机扔在床上，脱了大衣随手搭上椅背。
“沉老师，戚巡回国了。”
周律衍刚参加完一个晚宴，还没到家就收到了助理微信消息的狂轰乱炸，十几条网页链接，全是关于戚巡的。
沉聿早就见过了本人，这会儿也不惊讶，平平淡淡应了一声，也没瞒着周律衍：“我今晚见到他了。”
“戚巡在影视城？”周律衍微讶，单手推了下高挺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语气古怪地问，“你们两个没打起来吧？”
沉聿要去拿空调遥控器的手一顿，没吭声。
“真打了也没事，上次是你打赢了，这次谁赢了？”向来正经的周总问这话时也不乏带了几分调侃。
去年沉聿拍广告，结束后自己先回了车上。小助理钟安安肚子有点不舒服，落后几分钟上完厕所乘电梯到地下停车场时，眼睁睁看到戚巡从沉聿的房车上下来了。
对方脸颊带着青红伤痕，神色莫名，浑身都充斥着一股“我很不爽”的气息，冷着脸上了一旁的大G。
钟安安小跑到自家车前打开车门，沉聿右手横在脸上，靠着椅背轻轻喘息。她心里一急，拿下沉聿的手。
一眼看过去，沉聿脸颊绯红，双眼水雾弥漫，衬衫衣摆杂乱，黑色护腕掉在座椅下，袖口挽起的手腕处有着未消的粉色痕迹，是谁做的不言而喻。
钟安安一个娇娇小小的女孩子当时差点骂脏话，红着眼眶说以后跟戚巡“不共戴天”，从此以后她就是戚巡一生的黑粉，说完眼巴巴地看着沉聿脑回路清奇的问：“哥你打赢了没有？”
沉聿脸上红晕未消，抬眼看着她，似乎还有点没缓过劲来。
钟安安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遍，跟戚巡脸上的伤痕一对比：“我看到戚巡脸上又青又紫的，貌似伤的不轻。”
“哥你好厉害啊！”她惊诧又欣喜，“戚巡看起来打架好猛的样子，没想到中看不中用啊。”
沉聿：“……”
也行。
沉聿神色越发不自然，撇开头难得解释一句：“没打架，他脸上的伤不是我打的。”
“那这个怎么来的，别说磕的碰的，你上车之前可都没有。”钟安安指着他手腕伤痕旁的痕迹不依不饶。
沉聿说不出话，脑海里全是戚巡禁锢着他，眸色沉沉吻上他手腕的画面。
对对对，没打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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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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