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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飞蛾

孟盛云遇见陈嘉树那年十六岁,而陈嘉树已经二十二岁。

他们之间相差六岁。

那是一个周六,太阳即将落入城市另一边。

迈入高一的一个月以来,她认识了一个新的朋友,叫陈嘉欣,她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讨人喜欢。

而孟盛云呢就是那种平凡普通的乖乖女,戴着一副厚重的眼镜,放在人群之中都没那么起眼。

陈嘉欣生日她大大方方邀请了很多同学朋友一起参加她的生日派对。

KTV里五颜六色的灯光闪烁,十几个少男少女们唱歌聊天。

孟盛云坐在之前稍显局促。

陈嘉欣看她一直没动,凑近她耳畔说:“别拘谨。”

孟盛云扯出一副还算不错的笑应付了她一声好。

大家玩得不亦乐乎,只有孟盛云全场都是一副清淡的表情。

她一向不擅长应对这种场合。

结束后,大家东分西散。

孟盛云终于可以呼吸到外面新鲜的空气,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陈嘉欣说:“小云,你一个人回去吗?”

孟盛云点头。

陈嘉欣:“要不你跟我一起吧,我哥来接我。”

这次孟盛云第一次知道她还有一个哥哥。

陈嘉欣见孟盛云不说话,挽着她的手说:“小云,你最好呢。”

孟盛云只能点头应下。

很快她们面前就停下一辆车。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精致帅气的脸,淡淡扫她们一眼,语气带着一丝不耐:“上车。”

陈嘉欣哦了一声,打开后车门,示意孟盛云上去。

孟盛云坐上车,看向后视镜里那张脸,男人五官分明,眼神淡漠疏离。

他好像从后视镜里扫了一眼孟盛云,不咸不淡开口:“住哪?”

孟盛云吓了一跳,移开视线,说:“铃路小区。”

陈嘉欣也坐在后座,看了一眼她哥亲切的喊了一声哥哥。

她哥没理她,专心开车。

陈嘉欣也没气馁,开始跟孟盛云聊天。

聊的都是一些杂话,孟盛云回应得很淡漠。

很快就到了地方,陈嘉欣开心朝她招手,孟盛云点头挥手告别。

她转身之际,车子就发动,带起一阵风,吹得她满身凉意。

那是孟盛云第一次见到陈嘉树,他长相出挑,性格淡漠。

她对这样的陈嘉树产生了好奇心。

孟盛云前一脚到家,后一脚外面就下起磅礴大雨。

她还真庆幸陈嘉欣提出送她,不然此刻的自己还在淋雨。

她发消息给陈嘉欣道谢。

陈嘉欣:【没关系,举手之劳,主要是我也不太想跟我哥单独待在一起】

孟盛云不解亲哥还不想待在一起。

孟盛云:【怎么了?】

陈嘉欣告诉她,她跟他哥从小到大都不太合,她哥这个人性子冷嘴还毒。

孟盛云想笑,其实看得出来她哥这个人骨子里是薄情的。

孟盛云简单跟她又聊了几句就没再继续。

她洗完澡回房间休息。

不知道为什么脑子会出现她哥那张脸。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可能是因为他们性格很像吧,孟盛云也同样性子冷,慢热。

再次遇见陈嘉树是在这场雨停。

陈嘉欣生病请假,老师让陈嘉欣的朋友给她带笔记。

身为陈嘉欣朋友的孟盛云承担了这个任务。

她发消息告诉陈嘉欣这个消息,陈嘉欣感激不已,发来她住的地址。

是一片别墅区。

她坐公交到达地方,又走了一段路程才到,按响门铃,是陈嘉树开的门。

陈嘉树看她一眼,好像记得她是谁,给他让路。

“我妹在二楼第三个房间。”陈嘉树说。

孟盛云点头道谢后,匆匆上楼。

打开房门,陈嘉欣躺在床上看漫画,看见她来放下手中漫画书,笑着说:“你来了啊,小云,太谢谢你了。”

孟盛云笑笑:“没事。”

陈嘉欣接过笔记本,里面笔记很全,她说:“你要不留下来吃饭吧。”

孟盛云:“不合适吧。”

陈嘉欣:“没什么不合适的,我哥又不管这些。”

孟盛云试探着问:“你跟你哥一直以来都这样?”

陈嘉欣点头:“我们俩相差六岁,本来就隔着辈分,再加上他那性格,我跟他能说什么。

“我们俩名字特别像,他叫陈嘉树,我叫陈嘉欣。”

孟盛云仔细品味他的名字,陈嘉树。

“确实,你们的名字就相差一字。”

陈嘉欣爬起来记笔记,看向孟盛云,她好像在思考什么。

“小云,你可别看我哥人模狗样的,女朋友不少呢。”她损起她哥来不留情面,“花心大萝卜一个。”

孟盛云没放在心上,毕竟她跟陈嘉树这辈子不会有交集。

陈嘉树做好饭,敲响陈嘉欣房门。

依旧是那淡淡的语调:“吃饭。”

“知道了。”陈嘉欣放下手中的笔,拉起孟盛云一起出去。

陈嘉树走在她们前面,穿着最简单的白T黑裤,背影修长挺拔。

孟盛云有些不安,毕竟在别人家吃饭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陈嘉欣给她添置碗筷,说:“随便吃,我哥手艺还不错。”

孟盛云闻言看向陈嘉树,他低眸看手机根本没给她们一点眼神。

他这个人对他妹这么视而不见吗?

其实也不算吧,起码会照顾她。

孟盛云扒拉两口饭菜,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陈嘉欣倒是喋喋不休:“老师他们有没有讲什么新课啊?”

“数学和物理有新内容,我给你记下了,你可以看书温习一下,要是有不懂的可以再问问我。”

“好啊,小云你最好呢。”

孟盛云笑笑,简单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

陈嘉欣见她吃完了,自己也放下筷子。

陈嘉树手机一直响个不停。

陈嘉欣看不惯开口:“你管管你的手机吧,又是哪个女朋友。”

陈嘉树扫她一眼:“我哪个女朋友还得跟你汇报呢。”

陈嘉欣被怼得没话说,气哼哼瞪他。

陈嘉树站起身上楼。

孟盛云见时间不早也准备离开,安抚了陈嘉欣几句,让她消消气。

陈嘉树换好衣服下楼看见门口换鞋的孟盛云,转着车钥匙走近。

“送你一程吧。”

孟盛云被他突如其来的靠近吓一跳,像是见了鬼一样退后好几步。

陈嘉树蹙起眉。

“谢谢啊,我自己可以的。”

走出门,她独自走向公交车站,这儿离公交车站还有些距离。

她踢着地上的小石子。

一辆车子停在她旁边,滴滴两声,孟盛云惊讶转过头,车窗降下,语气带着命令:“上车。”

孟盛云乖乖听话,坐上副驾驶。

“那个,谢谢你啊。”孟盛云扣着手指,紧张兮兮看他。

陈嘉树没看她,也没理她。

一路上他们谁也没说一句话,寂静无声。

到地方,他终于开口:“叫什么名字?”

孟盛云转过头,有些不可思议,甚至有点诡异,他问她名字干嘛。

她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孟盛云。”

“哦。”

哦?

孟盛云终于知道为什么陈嘉欣那么说他了。

“下车。”

孟盛云这才发现自己坐着没动,她动身下车。

很快车子就离远。

她喜欢陈嘉树其实很奇妙。

他们之间的相处少之又少。

甚至说孟盛云觉得她找到了一个跟她一样的同类。

他们之间像是有一种默契。

无形之中让她喜欢上他。

一次,孟盛云在陈嘉欣家里留宿。

陈嘉欣跟孟盛云关系一直不错,算得上是好朋友了。

只不过孟盛云这个人太冷,陈嘉欣就像是个热烘烘的小太阳。

甚至陈嘉欣都说过你的性格跟我哥真像,不过你跟他最不像的就是你比他热一点。

陈嘉树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大概就是一个冷心冷眼的人吧。

那天两个小女孩一起躺在床上聊起很多美好的事物。

陈嘉欣喜欢上一个学长,成绩好,长得好。

以她的性格当然是直球追逐。

“我觉得学长打篮球的时候好帅啊。”

“嗯。”

“你觉得他觉得我怎么样?”

“我觉得他会觉得你很好。”

“是吗?”

“嗯。”

“你觉得他怎么样呢?”

“你觉得他好就可以了。”

……

很晚,她们终于准备睡觉。

陈嘉欣伸手关了床头灯。

屋子里一片黑暗。

身旁的人很快入睡。

而她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翻过身去,脑海里浮现出陈嘉树的模样。

她今天一天都没有看见陈嘉树。

很久后,她口渴准备起来喝水。

刚走到楼梯处,大门开了。

她看见陈嘉树穿着身黑色夹克外套,抬眸看了她一眼。

她慢慢吞吞走下楼。

陈嘉树在倒水,他看见桌子上的纸杯就知道是她的了,顺手也倒上水。

她走过去,拿起水杯道谢。

陈嘉树嗯了一声,就拿着茶杯往沙发走。

孟盛云小心翼翼观察着他,她小口小口抿着水。

陈嘉树的电话响了,他随手接起,放在茶几上,就开始调电视。

电话另一头是道女声。

“那你什么时候来南城?”

陈嘉树漫不经心扫了一眼还在喝水的孟盛云,饶有兴致的说:“睡不着?”

女生疑惑问:“什么?”

孟盛云不敢发出异声,默默点头。

陈嘉树这才回对方:“没什么,一小屁孩。”

“你妹妹吗?”

“嗯,早点休息。”他挂了电话,朝孟盛云招手,“睡不着过来看会电视吧。”

孟盛云竟然下意识迈开腿往他身旁走,发现自己的行为后,她停顿半晌还是坐在了一旁的单人沙发上。

陈嘉树挑的一部轻喜美剧。

孟盛云没戴眼镜,其实看不太清电视屏幕,只能看见模糊的颜色影子。

她看向陈嘉树,他的腿悠闲的搭在茶几上,看得还挺投入。

她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成他妹妹了。

他那表情看上去他浑不在意。

时钟走动得很快,马上就凌晨了。

孟盛云打着哈切,觉得自己困得不行。

她又不知道咋说,就这样撑着脑袋梦游,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

陈嘉树看向她的时候,她已经睡着,撑着个脑袋就入梦了。

他细细观察了一下她的模样,不带眼镜的样子比她戴眼镜好看多了。

“起床,回房间睡觉。”陈嘉树叫醒她。

孟盛云惊醒,还有些懵,愣愣看了陈嘉树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哦,好的。”她站起身,或许是太困,她步子都有些不稳当。

陈嘉树关了电视也准备上楼。

扑腾一声,孟盛云脚步一滑跪倒在楼梯上。

她整个人大脑精神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陈嘉树走过去扶起她。

孟盛云尴尬的想钻个地缝逃跑。

怎么就那么不小心,疼死了。

她膝盖处红了一片,流出血来,脚踝扭伤。

陈嘉树把她扶到餐桌椅上坐着,自己去取医药箱。

陈嘉树把碘伏棉签给她,孟盛云一点点涂在膝盖上,疼得皱眉。

盖好医药箱,她也准备回去睡觉了,太丢人了。

她刚站起身,脚踝疼得让她又坐回去。

“怎么了?”陈嘉树看向她问。

孟盛云不好意思低下眸:“扭到了。”

陈嘉树看傻子一样看她,去冰箱里拿冰袋给她。

“谢谢。”

她敷在脚踝处。

“睡觉把脑子睡没了?”

孟盛云抿唇,还真是嘴毒啊,她张了张嘴,陈嘉树打断:“算了,你还是省点力气吧。”

孟盛云:“……”

陈嘉树蹲下身看她的脚腕处好点没有,握住她的脚腕,孟盛云惊得脚往后缩,却被他紧紧握住。

“还好,不算严重,注意点,下次别是滚下楼了。”

孟盛云脸色僵硬:“哦,谢谢了。”

陈嘉树把她扶上楼,孟盛云踉踉跄跄打开房门,躺上床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终于可以舒心了。

第二天起床,她的脚踝好多了。

还是有点痛。

陈嘉欣看她脸色不太好问她怎么了。

孟盛云摇摇头说自己没事。

吃完早饭,她就准备离开。

直到她走出家门她也没见到过陈嘉树。

后来她再也没见过陈嘉树。

听陈嘉欣说他去了南城,很少回来。

她想起那晚的女生,南城,他是去南城找她了吗?

高中毕业,她终于考上南城大学。

时至今日,她都无法忘记陈嘉树,明明只是短暂的相逢,却在她心里埋下浓眉墨彩的一笔。

坐在去往南城的飞机上,她低眉俯望整个城市一点点变小。

闭上眼,她睡了一觉。

醒来时,已经是黑夜,马上就要下降了。

她看见着灯火璀璨的城市一点点向自己靠近。

她想她会不会再次遇见他呢。

她其实挺想他的。

刚下飞机,电话就响了。

她推着两个大行李箱,只能停下脚步去接电话。

是陈嘉欣。

“喂,小云,你到了吧。”

“嗯。”

“我叫我哥去接你了,你到时候仔细找找。”

“啊?你哥?”孟盛云震惊,刚刚还在想什么时候能遇见的人,就这么要出现了。

“对啊,我哥就在南城,你有事可以找他帮忙。”

“啊,哦好。”她一时还未缓过神,看向远处的车群,她舒出一口气,早晚都得见一面的,不是吗。

她就这样推着行李箱走出机场,很快她就看见了陈嘉树。

他站在车边,漫不经心刷着手机,看上去还挺悠闲。

她在想知道该怎么开口打招呼时,陈嘉树抬起头看见了她,走过去接过她的行李箱,丝毫没有一点拘谨,仿佛他们很熟。

“那个,谢谢嘉树哥。”她局促着开口。

陈嘉树听见一声哥,扫她一眼,点头说:“上车吧。”

陈嘉树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孟盛云已经坐进副驾驶。

“是南城大学对吧。”陈嘉树问她。

孟盛云点头。

“挺厉害。”他随口夸赞。

其实她知道陈嘉树当初也是考的南城大学,现在自己创业了,公司起步还不错。

他的很多她都知道。

到地方,陈嘉树帮她搬行李,送她到宿舍楼下。

“谢谢嘉树哥。”

陈嘉树蹙眉轻轻啧了一声,孟盛云看他的眼神带着疑惑。

陈嘉树笑笑:“不太习惯。”

孟盛云:“那我改口?”

陈嘉树:“随便你。”

孟盛云:“……”

陈嘉树很快离开,孟盛云也提着行李箱上楼。

她很快与室友们做完自我介绍,她这个人向来淡漠,所以自我介绍完后没再过口。

一个月过去。

她都没有见过陈嘉树。

有时候会跟陈嘉欣聊天,她打探过陈嘉树的消息,不过陈嘉欣也不太知晓。

“你对我哥有意思啊,小云。”陈嘉欣打趣开口。

孟盛云心里一咯噔,紧张得说话都磕磕绊绊:“没……没有。”

陈嘉欣:“我开个玩笑,我哥那样的人没什么人会喜欢他,也不知道那些女的看上他什么了。”

孟盛云也不知道,她喜欢陈嘉树什么呢?

跟他一样凉薄的性格,还是说因为他的一点关怀。

孟盛云不再思考。

“不知道,看脸吧。”

陈嘉欣噗嗤一笑:“哈哈哈哈,我哥除了脸还有什么?”

“嗯,你在北京还好吗?”孟盛云问。

“好着呢。”

没聊几句两人就挂了电话。

过年,孟盛云准备回老家过年。

陈嘉欣说陈嘉树过来接她。

孟盛云愣在原地,室友看见她突然不动问她怎么了。

她恍惚回过神说没事继续收拾东西。

她拖着行李箱到学校门口时,看见了陈嘉树的车。

她步伐迈得艰难。

这还是这一个学期她再一次看见陈嘉树。

“走吧。”他拉过她的行李箱。

“谢谢。”她小声道谢。

车里很安静。

这么久以来他们之间的联系靠的竟然都是陈嘉欣。

孟盛云不明白这份喜欢在喜欢什么。

“几点的飞机?”

“下午三点。”

她根本没打算那么早出门的,如果不是陈嘉欣的电话,她会是二点再出门的。

陈嘉树:“那你这么早出门?”

孟盛云也无奈:“陈嘉欣跟我说你来了。”

陈嘉树也无语:“陈嘉欣跟我说你收拾好了,让我早点出门。”

两人相视一眼,都沉默了。

陈嘉欣这个中间商一点都不靠谱。

“去我那坐会吧,现在还这么早。”陈嘉树转了个方向。

现在也才北京时间十点。

早的可不止一点。

“好。”

陈嘉树看了一眼孟盛云,她此刻正在刷着手机。

“我好像还没你wx吧。”

“嗯。”

“总得加一个吧,免得又发生这种情况。”

听到这句话,孟盛云偏过头看向陈嘉树,这话里的意思挺明显的。

“好。”

陈嘉树拿起手机,解开后直接丢给了孟盛云,“我开车在,你加一下。”

孟盛云愣住,拿起他的手机,点开wx,看见很多群聊,他没有置顶,还有很多消息读。

添加成功,她便将手机放在旁边。

“好了。”

“行。”

他们之间就再没有开口说话了。

陈嘉树住的地方不算很偏,在她学校附近。

他们一同下车。

地下车库里视线昏暗。

孟盛云见过南城的纸醉金迷,夜夜笙歌,这样的繁华城市,她这种小姑娘闯进去也只是碰一鼻子灰。

陈嘉树打开门,随手将钥匙放在玄关柜上,摸出口袋里的烟,偏头点燃,一缕淡淡的烟从他口中呼出。

“随便坐。”他走向阳台。

他家阳台刚好可以看见中心繁茂地区。

孟盛云走到他身边,问:“陈嘉树,待在南城好吗?”

陈嘉树挺意外她会问出这样的话的,待了半年她应该会知道南城这种城市的节奏,想留在这里努力不够,野心也不够,要的是权利。

烟雾缭绕间,他眯起眼瞧眼前的姑娘,都长大这么多了。

“有钱才好,没钱就只能看烟火气了。”

“嗯。”

他挑眉:“怎么不叫哥了?”

“嘉树哥。”她乖巧顺从的喊了声。

陈嘉树蹙眉:“算了,不好听。”

孟盛云:“……”

陈嘉树走进屋内,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将烟灭在烟灰缸里。

孟盛云看着,心头发酸。

靠近他,她花了好久。

“不坐?”他看她。

孟盛云这才坐到身旁的沙发上。

陈嘉树又开始挑电视。

他这次选了部电影。

“看看吧,反正也没什么事干。”他掏出手机开始回信息。

“你不工作吗?”孟盛云问。

陈嘉树:“我也放假的,妹妹。”

孟盛云语塞。

陈嘉树回信息的空隙瞟了几眼电视,倒是孟盛云看得还挺认真。

电影放到一半,陈嘉树站起身,准备去做饭。

孟盛云一愣,下意识伸出手,抓了个空,愣愣问:“怎么了?”

“做饭。”陈嘉树明显也惊住了,看见了她那只浮在空中的手。

孟盛云尴尬收回手,哦了两声。

陈嘉树不易察觉的表情变了变。

陈嘉树做好饭,正好电影放完。

“吃吧。”他扬了扬下巴,看她。

孟盛云点头。

她吃饭的样子很文静,小口小口吃着。

陈嘉树很认真的打量她好几眼,小姑娘现在长得眉清目秀的了,没戴眼镜没有以前那么呆了。

孟盛云见他看自己,也没多问,只是默默低头吃饭。

吃完饭,孟盛云就去洗碗。

陈嘉树很困,准备去睡一觉,订了个闹钟,说如果孟盛云困的话也可以去客房睡一下,他会送她准时去机场的。

孟盛云点头,去客套躺下,开始玩手机。

陈嘉欣:【sorry啊,我忘记你时间了。】

陈嘉欣:【你还在宿舍吗?】

孟盛云:【没有,在外面,今天晚上宿舍就不能回去了,大家都去了】

陈嘉欣:【你现在在哪啊?】

孟盛云:【你哥家】

陈嘉欣:【wk,你去他那了】

孟盛云:【嗯】

陈嘉欣:【我得警告他,兔子不能吃窝边草!】

孟盛云:【不会的,我跟他说的话不超过十句,呆一会就走了】

陈嘉欣:【那行,小心我哥这个人】

陈嘉欣这话说的不知道的以为她哥是什么十恶不作的坏人。

孟盛云刷着视频没一会就眯着了。

下午一点半,陈嘉树被闹钟叫醒,起身去客房,先是敲了敲门,没回应,随即打开门,看见孟盛云睡着了。

他准备叫醒孟盛云时,她翻了个身,睡得很沉。

他看了她一会,觉得还真是女大十八变。

“起床,孟盛云。”

孟盛云睁开眼看见陈嘉树,给自己吓一跳,迷迷糊糊反应过来,蒙蒙的点头。

陈嘉树送她去机场。

孟盛云问他怎么不回去。

陈嘉树说他过段时间才放假。

孟盛云突然就明白,他是专门请假了的。

不自觉的心脏就开始砰砰乱跳。

孟盛云回到家,差不多傍晚。

孟母听见开门声,从厨房走出来,在衣服擦了擦手上的水渍。

“回来了啊,饭菜还没做好,你先去坐会,饿了拿桌上的水果吃。”

孟盛云应了声好,便回房间收拾东西去了。

她的家庭很普通,一个强势的父亲,一个软弱的母亲。

她收拾完东西,孟母的饭做好了,孟父也差不多回来了。

孟母端着菜出来:“正好,洗手吃饭。”

孟盛云点头,去厨房洗手,顺便帮忙端菜。

孟父便直接坐在餐椅上吩咐着帮他拿双筷子。

孟盛云睨他一眼,孟母拍拍她的肩,拿着筷子出去。

平淡如水的日子一天一天过去。

春节那天,陈嘉欣约她晚上一起去看烟花。

今年有烟花表演。

孟盛云同意,吃完饭,就套上棉袄出门。

街上人来人往,大部分都是成双入对,孟盛云一个人倒显得萧条。

江滩边上已经挤满了人,她就打电话给了陈嘉欣,问她在哪,她已经到地方了。

陈嘉欣那边吵吵嚷嚷,听不清声音,孟盛云一个劲将手机往耳边凑,终于陈嘉欣那边安静,她气喘吁吁说自己马上就到江滩了。

孟盛云说等她。

路灯下她的影子修长,忽的身后多出两道影子,她回过头看见了陈嘉树,还有他身旁的姑娘,不认识,长相漂亮,是典型的气质派美女。

她看他们一眼,当不认识准备离开。

陈嘉欣正好过来,看见陈嘉树跟他女朋友也怔住,瞪着陈嘉树:“你怎么在这?”

“你家啊,还不允许我在这。”语气凉薄,话音一转,他瞥一眼孟盛云,“就算是你家,你也管不着我。”

陈嘉欣被怼的无话可击,愤愤看着他,倒是他身旁女伴搭话:“妹妹,你哥脾气你了解的,不用在意。”

陈嘉欣一口气咽下去,拉着孟盛云就走。

“我哥这个人真是的,又换了一个。”

孟盛云不知道怎么回话。

陈嘉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顿嘟嘟囔囔吐槽。

“我真看不惯我哥那副模样,女朋友跟流水一样,一个接一个,天天说话想气死人……”

孟盛云回眸想看一眼会不会有他的身影,可却什么都没有,他就这样消失在人群之中。

“不说他了,小云。”陈嘉欣见孟盛云久久不回话,问,“想什么呢?”

孟盛云回过神,轻轻摇头:“没什么。”

“你在南城怎么样?”

“就那样,一个没有钱闯不进去的地方。”

“北京也一样,有钱想闯进去也不容易。”

……

烟花在天空绽放,嘭的一声,五彩缤纷的烟火倾斜而下。

新年快乐,陈嘉树。

我又在不为人知的角落喜欢了你一年。

一个小短篇,第一次写,请宝宝们多多支持一下[害羞][合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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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飞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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