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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事变(三)

宫中朝外,风声鹤唳。

天香楼中却依旧夜夜笙歌,喝酒跳舞的人丝毫不受影响,好似外面越乱,他们兴致越高。

赵月如乔装站在门口,晚风微凉,算着时间已是深秋,眼前的衣香鬓影企图扑灭瑟骨寒风,她拢了拢衣领,抬腿迈入。

“这位客官需要点什么?住店还是……”

她从怀中掏出个锦袋一抛:“最好的房间,最好的酒。”

那侍女打开一看,金光闪闪全是金叶子。

“您这边请。”

若不说这天香楼,地势辽阔,那其中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十分讲究。

侍女引她愈行愈远,丝竹声已抛在而后,她如今只身前来,下意识按住腰间的软剑,却是不动声色地跟着。

行至一院前,圆形拱门,朱红色墙。

赵月如看了一眼侍女,对方欠身行礼:“客官请。”

她正欲开口询问,侍女已转身离开。

“赵庄主——”一声清音,她转过身来,那女子立在院中,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托着她方才给出去的锦袋,“长乐久不见庄主,看着都面生了呢。”

赵月如抬手撕下面具,朝她走去:“长乐姑娘说笑了,人多口杂,在下乔装不过是避人耳目罢了。”

长乐将锦袋交还于她,引着她往屋内走:“庄主若想见长乐,捎个信便是,何故费此麻烦。”

灯是点好的,茶是新煮的,刚一进屋便滚了起来,发出嘶嘶气音,壶嘴往外冒着白气。

长乐拎起那悬着的茶壶往桌上的杯中斟着:“不是什么好茶,庄主勿怪。”

“我虽与姑娘均在长安,可算来也有七八年未见了……”赵月如望着她如是说。

长乐笑着:“庄主贵人事多,我这又是不入流之地,自然是见不上了。”

那副笑着的模样,清浅万分,偏偏又有故人的身影。

赵月如握着茶杯,滚烫的茶水透过瓷片烙在她手心,都恍然未觉。

长乐细饮了一口,才道:“庄主可是为了季首辅而来?”

“姑娘消息灵通,应知晓江氏与杜氏惨遭毒手,而凶手仍旧逍遥法外,圣上却仅凭一纸书信扣了我爹,如今他老人家年过花甲却要遭受牢狱之灾,我这做女儿的自是忧心……”

她说得恳切,长乐只是慢悠悠地吹着茶叶,未置一词。

赵月如斜眼瞄了一眼她的神色,继续道:“我听闻姑娘江湖势力雄厚,不知可愿帮在下一同将真正的作案之人找出。自然,不会让姑娘白白出力。”

说着,她将那包金叶子推了过来:“这些只是求姑娘个首肯,事成之后还有黄金万两奉上。”

锦袋未严实封口,随着那一推,金叶子如水般倾泻在桌上,在跃动的烛火下,金光也显得温暖起来。

长乐捻起一片,上面的花纹精细逼真,一看便知出自皇家之手。

季氏一族家大业大,一包金叶子自然是不在话下。

“不是长乐不愿,只是想来庄主也知晓,飞花再势力雄厚,也已归属于圣上,长乐不过是个领差办事之人,哪里能掉过头来和上面作对呢?”她惋惜地放下手中之物。

“我实是有求,若这些身外之物难以打动姑娘,不如在下以一秘闻聊表诚意。”

长乐抬眼,视线相撞的瞬间,赵月如便已知晓她心意。

她一边收着桌上的金叶子,一边道:“想必姑娘已经得了名单——”

长乐眉梢一动:“哦?不知庄主所言是何名单?”

赵月如对上她的视线,笑意吟吟:“那画,那湖,那密封的竹筒中的名单。”

燃着的烛火忽然炸了一声,火光窜得更高,将屋内对峙着的两人声音拉长,印在墙壁之上。

赵月如给锦袋收绳封口:“你一定去查了,但是没有眉目对么,就像这么多年来,你花了那么多精力想要一个答案,但是就是无从查起,一切都是那么天衣无缝,没有任何破绽。”

长乐捏着茶杯的手越收越紧,指尖都泛着青白,勉强克制住自己发颤的声音:“庄主有何指教?”

锦袋封好,重新推到她手边,赵月如这才举起杯将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姑娘可知,这世上有一种秘术,能将人脱胎、换骨,就连记忆都可以洗成新的……”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眼见不一定真,姑娘所求,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罢了。”

长乐还想再问,对方已经施施然起身,俯在她耳边压着声音道:“只要姑娘助我一臂之力,结局是怎样,还不是姑娘说了算。哪怕是皇帝,哪怕是太子——”

三日之期到,侍女给君卿梳洗更衣,她不喜着妆,换了衣服便在廊下等着。

院内那草长得更茂盛了,风吹过,像是碧绿的江水荡漾着波纹。

君卿手中把玩着一个玉牌,看着这堆草出神。

等了快晌午,才接到圣旨宣她去觐见。

君卿蒙着面纱,身后浩浩荡荡跟着一群侍从,脚踩着青石板砖,走在狭长的通道上,头顶是四四方方的天,偶然掠过几只孤雁。

这一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君卿走着,无端生出希望这路走一辈子也不到头的期盼。

当然,自是枉然。

“父皇,皇兄——”

屋内有三人,还有一人,身着异服,高眉耸鼻,想来便是番邦的王子。

那王子朝她上前一步,说话声音也是极其粗犷:“臣阿多金格拜见永宁公主。”

君卿也依旧朝他抱拳:“王子无需多礼。”

“公主果然如传言那般性情直爽,不拘小节。”

武帝道:“永宁是朕与先皇后的女儿,自然是非同寻常,因此朕也不想当老迂腐,你们二人且先相处着,燕王——”

“儿臣在。”

“男女只身相见不妥,你与阿多金格本是旧相识,若伤好些,与他们一同作伴,朕也心安。”

“儿臣领旨。”

阿多金格又道:“臣有了一宝物,想献给公主,作为初次见面之礼。”

君卿没应声,她站着,神色淡淡。

武帝:“是何宝物,也让朕开开眼。”

阿多金格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那锦盒上头盘着一只白玉麒麟。

“还请公主切勿嫌弃。”

一时间三双眼睛都聚焦在那锦盒之上。

君卿接过在手,打开。

里面躺着一只蝴蝶,颜色幽深,像是翡翠,却又透亮无比。

君卿浑身一震,差点将那锦盒打翻。

太像了。

天下间,各式各样的蝴蝶,她见过不少,但是手中这枚玉蝶,仿的不是花丛中会飞的蝴蝶,仿的是手工编织的草蝴蝶。

屋内一片寂静。

阿多金格作揖:“不知可合公主心意?”

君卿再次抬眼,看向此人的目光已然不同。

武帝和李凌似乎都没察觉异常,只当是一件寻常的珠宝。

君卿将锦盒关上,笑道:“王子有心了。”

两人对视了一瞬,而后阿多金格朝李凌抱拳道:“我听闻长安城中每月初一十五都有集会,甚是热闹,不知可否有幸能与殿下公主同游?”

李凌道:“这怕是有些为难,那些市集通常由百姓自发组织,我们若贸然前往,恐怕会有碍秩序——”

君卿打断了他的话,“若王子信得过,我们三人乔装前往,没有侍卫们跟着,自然也不会暴露身份。兄长,你意下如何?”

李凌盯着她,未应声。

倒是武帝摆了摆手:“就这么安排吧,朕挑几位精干将士随你们一同前往,也好护你们周全。”

圣上都发言了,李凌只得接旨。

有公公通传几位大臣在殿外等候议事,他们三人便先告退。

君卿眼神示意着手中的锦盒,朝阿多金格道:“多谢王子,这礼物十分合我心意,不知是哪位能工巧匠打造的呢?”

闻言,李凌目光再次落在那白玉麒麟锦盒上。

阿多金格声音粗犷,气势也豪迈:“此物乃是我母妃贴身之物,母妃得知我要与公主相见于长安,特地差人送来此物,聊表心意。”

“原来如此……”君卿挑眼扫了一眼李凌,而后笑道,“望王子代为传达永宁谢意。”

他有些羞赧:“你我不日便要完婚,不如等你见了我母妃之后,当面亲自谢她。”

李凌轻咳了一声:“王子千里奔波而来,想必是受尽舟车劳顿之苦,不如先好生歇息。”

方才在殿内有皇帝在,阿多金格不敢行为逾矩,但此刻人已经出来,他一手揽住李凌的肩膀,笑道:“你我二人数年未见,不知殿下棋艺精进些否?”

李凌哼笑一声:“你那臭棋篓子,别出去说是我教的。”

君卿站在他们身侧,看着这二人你来我往地侃着对方,仿佛已脱离这逼仄的皇宫,去到了无边无际的江湖之上。

那里,没有权利的倾轧,没有猜疑与算计,人与人之间全凭借本事与真心存活,过着想要的日子,陪着心爱的人。

君卿望着他们,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竟觉察出了一丝相像。

她按下心中的疑虑,朝他二人辞别:“那明日劳烦兄长来接我与你们一同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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