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侮.辱性的字句让傅梨的胸腔剧烈起伏,几乎要失去呼吸,她知道陈泊舟是在刻意折.辱她,可她也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了。
陈泊舟断了她所有的退路。
她睁着漂亮的眼睛,像失落的小鹿,浓长的眼睫忽闪几下,右眼就落下一颗珍珠般的泪水,嗫嚅着嘴唇说道,“我,我可以,做你的…”
“床|伴。”
也许是床|伴两个字发着烫,在她柔美如花瓣的嘴唇里辗转了一圈,才缓缓吐露,伴着那颗灼人的眼泪,烧灼着男人的心。到了这一刻,陈泊舟身上的寒意才散去了些,亲昵地俯.身.下来,采.撷那两瓣嘴唇,傅梨不敢抗拒他,怕惹怒现在的陈泊舟,颤着手抵着他的胳/膊和胸/膛,在长/舌入.侵的时候,禁不住将男人的衬衫都抓皱了。
陈泊舟的办公室尽头还有个休息间,方便他在公司熬夜加班的时候洗漱休息,他一边吻/着傅梨的嘴唇,一边抱着人往那边去。
房间整体是黑灰色调的,落满阳光的落地窗,能俯瞰整个城市的街景,床上的四件套是纯黑的,傅梨落在上边,露出的四肢更显得雪白,像火热赤地里开出的雪莲。
她被吻/得喘/不过气,白皙的脸颊飞上云霞,迷离着双眼看陈泊舟站在床边,男人修长的手指解开领带,丧失的理智终于回笼,在男人欺.身下来前,傅梨一脚踩上了他坚硬的胸/肌,大着胆子开口,“带我去见陈金舵。”
陈泊舟脸色不虞,惯来不喜欢她在亲热的时候提其他男人的名字,“你提他做什么?”
他的手掌宽大,手指长如竹节,傅梨的脚落到他掌心里,踝骨伶仃,显得更脆弱了,陈泊舟此时不急着作为,反而慢条斯理地捏/着傅梨的脚细细地把.玩起来,眉眼专注,帅脸将汹/涌的欲/藏在冰山之下。
脚被碰得很/痒,傅梨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故意,忍着脚底的痒/意,鬓发都有些乱了,“我,我想去看看他,我想替傅意跟他说声抱歉。”
“抱歉?”陈泊舟像听到笑话,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扫过来的目光变得锐利,“你是怕他治不好腿去找你弟弟的麻烦吧。”
这样的话语将两人的关系放到了明面上,将沉没在冰面下的华美废墟打捞了上来,被刺目的阳光照得溃烂,傅梨默然,纤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这件事怎样算都是傅意做错,也不知道陈金舵康复的几率多大,我觉得我该去看看的。”
“就算你不愿意带我去,我也会想办法去的。”她半坐起来,双手搭上男人的肩,明明身姿纤弱,可那双眼睛,有磨灭不掉的光火。
陈泊舟冷笑,伸手掐住她的下/颌,用了些蛮力,看着脆弱的皮肤开始变红,阴测测地开口,“你偷偷去看他?你以为陈金舵是什么善茬,到时候别被打断了腿,我可不想跟个跛子上|床。”
“我总要去的。”傅梨并没有被吓退,目光澄澈,“的确是我们对不起人家。”
傅梨的性格就是如此,有明确的爱恨是非界限,一旦她认定了,十头牛也抓不回来,陈泊舟看着她倔强的眼睛,一瞬间仿佛触碰到了过去的时光。
陈泊舟他爸爸过世后,什么念想都没给他留下,他艰难地熬过十八的界限,磕磕绊绊地在社会上行走,成为人类世界极不起眼的一只蚂蚁,为了一日三餐而忧愁。
情绪这个东西他曾经有过,但都随着父亲的离世,变得淡而浓重,对父亲的哀思像绵绵的细雨时刻将他挟裹,对所谓母亲的恨意浸透了他的心脏,世界无法与他产生羁绊,在被重担压弯腰的时候,他想过存在的意义,这样六亲缘尽之人,就像漂浮在尘世,是一具漂泊不定的游魂。
与傅梨的初次见面,是个漆黑的夜晚,陈泊舟那时候在一间火锅店打杂洗碗,什么活都干,那天正好是早班,下班的时候正好九点,陈泊舟面无表情地走过喧闹灿烂的街景,忽然在家附近的蛋糕店停下脚步。
那个女孩在蛋糕店门口站了许久,她的长发如同海藻一样,穿一身浆果色的吊带连衣裙,四肢雪白纤细,裙摆随着黑发张扬。
陈泊舟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走过,直到闻见印象中久远又熟悉的香味,才堪堪停住脚步。
记忆中的那个女人爱穿鲜艳的红裙,大|波浪卷发散到腰际,浑身都是香香的,这样的气味从一开始的柑橘果香,入了夜,就会变成令人沉静安宁的香气。
那个女人,是他曾经的母亲。
也曾将他抱在怀中,也曾有过许多欢乐的时光,可惜到最后都成了歇斯底里的咆哮,与仇恨的怨怼。
陈泊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站在原地,看了许久,看女孩渴求地望着橱窗内的草莓蛋糕。
那个蛋糕做得很好,像一个堆叠的城堡,用公主的丝带层层地围绕,那是店里定价最高的蛋糕,价格和陈泊舟兜里的钱持平,两百元,够他一个星期的饭钱。
也许他该走开。
可他迟疑了许久,还是走进了店里,买下来了那个对他来说非常昂贵的蛋糕。
女孩看见他拿着蛋糕走出来,露出艳羡的目光,看见他朝着自己走来,不解地歪了歪头,“怎么了?帅哥。”
陈泊舟不觉得自己是帅哥,他话少得可怜,“给你吃。”
“为什么?”十八岁的傅梨不懂,她只知道眼前的男人长得又帅又高,眼窝深邃,鼻梁高挺,穿着火锅店的打工服都那么好看,活脱脱就是她笔下的男主来到了三次元世界!
“看你看了很久。”陈泊舟见她没有接过,直接把蛋糕放到了地上,抬脚就走了。
他不喜欢解释,也无法对当下的举动做出解释,一个穷光蛋花了一周的饭钱装大方买个草莓蛋糕送给一个陌生的女孩,这样的事情,就是想破他的脑袋,也无法得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诶,你别走啊。”傅梨把蛋糕抱在怀里,三两步走到男人身边,“我们一起吃吧,我总不能白吃你的蛋糕吧。”
她拦在陈泊舟身前,眨巴着漂亮的眼睛,“附近有个公园,我们一起去那边吃吧。”
陈泊舟不置可否,两人没有说话,可脚步的方向却一致。
附近的确有个废弃的公园,草坪很久没人打理,青草长得很茂盛,有一棵很大的榕树,旁边是滑滑梯和两个秋千,再过去是个蘑菇形状的防空洞,应该是许多孩子的秘密基地,傅梨在里边看到了许多玩具。
“我们在这里边吃吧。”她拿着蛋糕盛情地邀请。
“太黑了,在外边吃吧。”
陈泊舟坐到了草坪上,长腿闲适地伸展,傅梨端着蛋糕坐到他身边,小心翼翼地拆开蛋糕,把蜡烛拿出来一根一根插上去,足足插了十八根,才拍了拍身边人的手臂,“你有没有打火机呀?”
“嗯。”陈泊舟从裤兜里拿出打火机,看傅梨将蜡烛都点燃。
“其实今天是我的生日。”傅梨吐了吐舌头,公园里没有灯,她的脸映着异常灿烂的烛火,笑出了点泪花,“谢谢你给我买的蛋糕。”
“我会把一个愿望送给你,我今年许两个愿望就好啦。”她说完就闭上了眼睛,嘴里叽里咕噜的,轻声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转眼就睁开眼,“好啦,轮到你啦,你许愿吧。”
陈泊舟本想拒绝,可傅梨热切地将蛋糕推过来,点燃的烛火还没吹灭,她是真的把第三个愿望给了他。
他抿了抿唇,也闭上眼睛,在心底默念,如果真的有神明的话,请您让这个女孩的愿望都实现吧。
他静默地将愿望又还给了她。
“许好了没,许好了吧。”傅梨将蜡烛吹灭,整个世界又暗了下来,陈泊舟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给切蛋糕的傅梨照明。
“第一块给我,第二块给你。”戴着生日皇冠的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可坚持要更爱自己多一些,“今天我是寿星哦,肯定是我吃第一口。”
陈泊舟对蛋糕没什么兴趣,他看着身边的女孩吃了好大一口,甜蜜的唇角沾上粉色的奶油,也低头吃了一口。
“你别怪我吃东西没有形象哦,我太饿啦。”傅梨嘴巴塞得像个小仓鼠,“我这一天都没吃东西,狼吞虎咽也是很正常。”
她吃完了手里的蛋糕,就不吃了,托着腮看天空,“今天晚上好多星星,亮晶晶的,好漂亮。”
“嗯。”陈泊舟应了一句。
“嘿,帅哥,你说吧,有什么事情我能为你做的,我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或者你要我的签名吗?我以后可是会变成大作家的,到时候我的签名就会变得很抢手哦。”她说这话的时候,刻意地挤眉弄眼,厚脸皮地对着冷脸的陈泊舟做了一个WINK,“怎么样,这主意不错吧。”
陈泊舟看着她搞怪的笑容,慢慢开口,“如果非要的话,你可以告诉我你用的是什么香水。”
“哦哟。”傅梨兴奋地站起来,手指指着陈泊舟,“你是不是有暗恋的人?是不是喜欢的人也用这款香水!你喜欢的女孩很有品味,哈哈。”
“不是。”陈泊舟摇头,眼眸对上女孩干净的眼睛,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是我妈妈。”
“那你直接问你妈妈不就行啦。”傅梨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扫兴地坐下,琢磨了下又觉得不对,“啊,不是。”
“我问不到,所以才问你。”
陈泊舟说话的语气很诚恳,让傅梨觉得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很没脑筋,也很戳人心窝子,肯定是现在无法沟通到了才会问一个陌生人啊,也许是生死的交割,也许是羁绊的断裂,不论是怎样都让人感觉很心痛。
“抱歉啊,对不起。”傅梨垂下眼眸,觉得很低落,“我总是说话不经大脑。”
“Chanel Gabrielle,中文名也就是香奈儿嘉伯丽尔,我觉得你妈妈非常有品味,肯定是个非常温柔的女人。”
“也许是吧。”陈泊舟赞同了前边一句,他神情恹恹的,情绪如死水般平静,“她的确是个很有品味的女人。”
热烈的爱欲,毫不犹豫的抛弃,彻底的隔绝,思及此,陈泊舟的脸色变得阴冷,空气变得沉默,如同恨意在胸腔膨胀。
可下一瞬,他的胸膛撞入了一只蝴蝶,带着蛋糕香气的女孩扑到了他怀里,细长的胳膊拥住他,像幼年时期母亲的怀抱一般干净清冽。
“乖哦,乖哦,别想啦,别想啦。”
他低头对上一双爱笑的眼睛,心中的小鹿差点撞死在这个寂静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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