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陈泊舟让傅梨感到非常的陌生,他就像一头刺猬,逮到机会就要把人刺得遍体鳞伤,面对这种刻意的为难,傅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陈泊舟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好像她不放弃纠缠,更显得她脸皮厚,而且陈泊舟本来就没有义务要帮助她,再苦苦地哀求更像是一种为难,就像乞丐在路上追着本来就没钱的人又跪又拜,怎样都是一出丢人的闹剧,傅梨光是想到这里,就觉得脸在不断地发烫,那种强人所难的羞耻感挥之不去。
她拿起自己的包,站起来,不敢看陈泊舟的眼睛,“真的非常抱歉,我的请求可能太无理取闹了,我先走了,以后不会再来打扰的。”
“抱歉抱歉。”
她真的做到了礼貌的退场,就连鞠躬都是完美的九十度,她低着头,说了一些抱歉的话,连一眼都不敢留给陈泊舟,就往门口走去。
也许她和陈泊舟注定不该有太多的牵扯吧,想到这里,她忽然感到有些失落,可那阵失落比起巨额的违约金和弟弟的状况,又显得杯水车薪。
“谁让你走了吗?”
陈泊舟从身后抓住了她,抓着她的手腕迫使她回头,怒目而视,来势汹汹,“谁让你这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几年过去,我以为你有所长进了,没想到还是这样!你还是这样!”
究竟是怎样呢,傅梨看着他赤红的眼睛和跳动的额角,不敢开口说话。
陈泊舟被气得不行,可他就是红着眼睛,像当初一样看着傅梨,不停地质问,“你还是这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傅梨,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你说要追求我,我就一定要和你在一起吗?你知道什么是爱吗?你这个贪慕虚荣,三分钟热度的女人。”
也许是他这副样子看起来太可怜了,像是彻底崩溃了,傅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可能是大脑突然坏掉了,她突然踮起脚尖,扯着陈泊舟的衣襟将他扯下来,闭着眼睛吻上了他的嘴唇。
一开始是轻轻地用舌尖舔.舐,傅梨对接吻这件事不是很熟练,浅薄的试探后,陈泊舟立刻拿回了主动权,将她按在了墙上,吻得傅梨就连呼吸都忘了。
也许是温馨的吻平复了男人暴怒的神经,傅梨的手穿过他浓密的短发,轻轻拍了拍,陈泊舟如同被激励到,吻得更深,长舌恨不得探到傅梨的喉咙里,像条狗一样又舔又咬。
傅梨差点死在这个吻里,等陈泊舟将她松口,长指在她口内翻搅,轻声地告诉她,“呼吸,别憋死了。”
他的唇角微勾,暴涨的情绪似乎消减了下去,只剩下淡淡的冷感,傅梨从这个吻中琢磨出一些从前的东西,陈泊舟似乎不喜欢她刻意的距离感,更喜欢她的柔软与主动。
“去休息室等我,六点钟带你去看陈金舵。”陈泊舟发号施令,像是帝王的恩赐,傅梨觉得是那个吻的缘故,让他周身的冷气都消散了些。
傅梨不敢跟任何人透露这件事,陈泊舟喜怒无常,随时都有可能反悔,她不想让家人白高兴一场。
陈泊舟的休息室角落的书柜放着一盏香薰机,方才太混乱了,傅梨都没注意到,如今全世界都安静下来,她闻到了空气里熟悉的味道,是她从前很喜欢用的一款香水,后来她就没有再用过了,她站在纯白的香薰机前,看着袅袅升起的白雾,眼睛忽然有些发烫。
旁边的闹钟显示下午两点钟,距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四个小时,傅梨坐回床上,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不论做什么都让她感觉很焦虑,陈泊舟应该是经常在这里休息,被子上有他身上的味道,冷松与清泉的气味交织,傅梨把自己的脸埋进被子里,神色懵懂而疲倦,陈泊舟的味道让她很上头,竟然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她睡醒的时候,还是一脸懵,转头一看,窗外的夜色如同浓墨一般,城市的万家灯火都亮了起来,闹钟显示七点十五分,她居然睡到了现在!
陈泊舟不会已经走了吧,她锤了下自己的脑袋,痛恨自己抓不住机会,赤脚跑到外边,陈泊舟还在办公,鼻梁上架着斯文的金丝眼睛,抬头看过来,皱眉,“为什么不穿鞋?慌什么?”
“我,我怕你下班了。”傅梨纠着手指,嫩白的脚趾在地面上有些无所适从。
“去穿鞋,然后吃饭。”陈泊舟不管她,继续看电脑里的报告。
“哦。”傅梨穿了鞋出来,看到茶几上有两份餐食,都没有动过,摸着还是温热的,她转头,“你还没吃吗?”
“我没空。”陈泊舟的声音很冰冷,侧颜很冷酷。
“没空也要吃饭啊。”傅梨忍不住嘟囔了句,惹来男人的侧目,她侧过身拿起一份餐,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本来就是。”
她最近都没什么胃口,瘦了好几斤,吃什么都觉得没味,扒拉了两口就停了筷子。
“不吃了?”陈泊舟这时候走过来,站她身边,高大的阴影落在她身上,颇具威慑力,“你当你喂猫呢?”
顶着头顶的视线,傅梨不得不多扒拉两口,陈泊舟在她对面坐下,拆开另外一份餐,低头吃了起来,他还是跟过去一样吃得很快,几口就扒拉完一份饭,像是很赶时间一样。
从前傅梨会说他,问他是不是赶着去投胎,每次都吃这么快也不怕呛着,陈泊舟只是笑,摸摸她的脑袋,叫她在家里要乖乖的,有什么事情要给他打电话,说完就穿上工服去上班了。
傅梨会在家里写点东西,等他回来做饭,那个时候确实挺幸福的。
“你可以吃慢一点,也不赶时间。”她听见自己这样说,心里有些懊恼,害怕陈泊舟又拿话刺他。
可陈泊舟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吃饭的速度明显慢了很多。
吃完饭,两人坐电梯下楼,傅梨不喜欢和陈泊舟待在这种密闭的空间里,不说话觉得尴尬,要说话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她选择站在了陈泊舟的身后,偷偷去看他宽厚的背。
到了地库,是陈泊舟开车,傅梨多问了一句,“你司机呢?”
“下班了。”
“哦。”傅梨站在门口,看了下前边,又看了下后边,犹豫要坐副驾驶,还是坐后排,她不想跟陈泊舟挨得太近,可是坐后排又像是把他当成司机,好像也挺不好的。
“不上车就滚。”陈泊舟脸色不耐地发动车子,傅梨立刻坐到了副驾驶。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陈泊舟冷着张死人脸,好似别人欠了他三十亿一样,傅梨的身子紧贴着车窗那边,把目光都放到了窗外。
大概是十五分钟的车程,就到了陈金舵所在的医院,傅梨看到了医院附近的花店,拍了拍车窗,“陈泊舟,你在这里停下,我下去买束花。”
“多此一举。”陈泊舟把车靠在了路边。
傅梨选的是一束紫色的风信子,层层的花朵堆叠在一起,花瓣上还有破碎的水珠,跟着陈泊舟到了医院的顶楼,这是陈家的私人医院,装扮得更像是一个舒适的家。
“确定要进去吗?傅梨。”
陈泊舟站在门口,低声地问她,他灰色衬衫外套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在走道上站着,像一棵孤独又倔强的树,好言相劝,“他不会原谅你的,你不该趟这个浑水,你该让你弟弟来。”
“不要犯傻。”
这是好心的规劝,傅梨也知道,她点点头,“等傅意出来了,我会让他再来一趟的。”
说完,她就抱着花走了进去,陈泊舟看着她的背影,脸色愈发森冷。
陈金舵正在看球赛,他买的那只球队不知道在乱踢什么东西,居然一球都没进,他气到想发泄似地乱踢,却动到被傅意打断的那条腿,脸上的怒意愈发狰狞,傅梨就是这时候走进来的。
“你|他|妈又是谁?”
“你好,我是傅梨,我是傅意的姐姐。”
“砰。”
傅梨的话还没说完,陈金舵就抄起床边的花瓶砸了过来,她来不及躲避,额头就被玻璃碎片砸出个口子,她捂着伤口发出了痛呼。
陈泊舟原本在门口抽烟,听到声响冲进来,看到傅梨头上的伤口,直接一脚踩上陈金舵残废的那只腿,眼睛里酝酿着风暴,似暴雨欲来。
“陈金舵,如果还想把腿治好,就收收你的这些臭脾气。”
“否则下次再得罪人,被废掉的就不只是一条腿了。”
“啊,哥,哥你怎么来了,哥,你放过我,我错了,哥,我以后不会再闹事了。”陈金舵痛得哀声求饶,完全没了方才的嚣张样子,他一见到陈泊舟,脸上的恨意都收了起来,温顺地像小绵羊,“我,我真的不会再闹事了,哥,你别气。”
陈泊舟没有再看他一眼,抓着傅梨的手下了四楼,找了个专治外伤的老医生给傅梨包扎伤口。
“陈总怎么过来了。”老医生先跟陈泊舟打了招呼,转头看到傅梨头上的伤口,“唉哟,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都破相了。”
“来来来,快把头低下,我先冲洗下伤口。”
傅梨很怕痛,生理盐水淋下的时候,她叫出了声,掉下了眼泪,她看着陈泊舟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样子,可他的手指却在小弧度地颤抖。
陈泊舟被吓到了。
她挨过那股痛劲,偷偷牵住了他的手,轻声地说,“我没事的。”
“对不起。”
下一瞬,她听到陈泊舟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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