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法不乐观,因为这是娘胎里带来的天性。
正因为我不知伤感为何物,我在家乡还得了个绰号“傻雪”。
我挺喜欢这个绰号。
而且我也没觉得傻点有什么不好。
傻人有傻福嘛,这是我娘常对我说的话。
但落到眼下这个地步,我有点怀疑我娘的话了。
因为中午小太监送来的是馊饭。
这哪是有福之人吃的饭?
“就让咱们吃这个?”我有点想哭:“不是说要把我养肥吗?”
珍珠叹口气:“大约是我连累了你。”
“毕竟我有点肥……”
我当然不能怪她,只能骂严总管太没有人情味儿。
馊饭确实难以下咽,但为了活命,我们还是吃完了。
可吃完没多久,我们就开始腹痛窜稀。
于是严总管又被我们问候了大半天。
到了晚间,饭菜稍有改善。
两菜一汤,还是热的。
我和珍珠狼吞虎咽地吃完了。
踏雪殿太久没人住了,我和珍珠整理了一下午,才勉强有了个落脚的地方。
我们刚要歇息,殿门一响,严乐孤身一人举着一盏灯笼进来了。
我和珍珠手忙脚乱地赶紧穿好衣裳。
“两位姑娘,这踏雪殿住着可还行?”严乐问。
一双邪魅的眸子却上下打量我们。
“不太好。”珍珠大大咧咧地实话实说。
严乐一乐:“要不……给你换个地方?”
我一听,立马不乐意了。
“那我呢?”我说,“我也想换个地方。”
严乐瞅了我一眼,一脸嫌弃:“你还是等养肥再说吧。”
说完,对着珍珠一努嘴:“珍珠姑娘,跟我来吧?”
珍珠站着没动。
严乐不悦,沉下脸喝道:“怎么回事?”
珍珠把我拉到身边,一仰脸:“要么让小雪和我一起走。要么我们都不走!”
“放肆!你以为这是你老家?”
严乐喝道:“要想活命,赶紧滚过来!”
这回,珍珠不敢了,只好松了我的手慢慢腾腾地出了门。
我扒着门框在后边喊:“珍珠姐姐,你一定要回来啊!”
珍珠走了,踏雪殿仅剩我一个。
院外的杂草还未除尽,小风一吹,忽啦啦地响。
我在乡野间长大,倒也没觉得怕。
正要去上个茅厕,忽见杂草丛中有一双绿莹莹的眼睛正盯着我。
我猜测大概是只野猫,遂拣起一块石头奋力一扔。不偏不倚,正中猫身。
吃痛之下,那只猫“喵——”的一声纵身而起,三两下就窜到殿顶,又朝东飞奔而去了。
野猫走了,院内安生了许多。
我上完茅厕,刚回到殿内躺下,殿门“吱呀”一响,珍珠又回来了。
这一回,是她自己回来的,一脸失落。
“怎么回来了?”我忙问。
珍珠“哼”道:“人家都不让我进屋,当然又回来了。”
“人家是谁?”我纳闷,“不就是严总管?”
“当然不是。”
珍珠把房门关严,这才悄声告诉我:“是隔壁殿的一位贵人。”
“贵人?”
“对,严总管对那人毕恭毕敬,能不是贵人?”
“那会是谁呢?”
我们都是初进皇宫,对里面的事一无所知,更无从打探。
“你见着那位贵人了?”
“算是,也不算是。”珍珠挠挠头解释,“严总管把我带去了那里。听他的意思,是要我今晚服侍那位贵人,结果人家根本不领情,连屋门都没让我进。你别说,这种被人嫌弃的滋味还挺不好受……”
我“呃”了一声,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次日晨光未亮,我就被朗朗的读书声吵醒了。
“谁这般用功?”
我推醒珍珠问:“可是你说的那位贵人?”
珍珠一骨碌爬起来,侧耳倾听了一会儿方道:“是他,就是他!”
“住在宫里,且会读书,那应是位皇子了!”我笃定。
“皇子?”珍珠的眼睛亮了亮,喃喃道,“若真是位皇子,昨晚真该使把劲儿把衣裳先脱一层的。”
我苦哭不得:“你要怎样?”
“钓上他!还愁没有出头之日?”
“那你可真得使把劲了。”我哼笑,“若你能出去,别忘了提携妹妹一把,我还要回去嫁给我的小丈夫呢!”
“小丈夫……”珍珠笑得前仰后合,“那么小,你等得及吗?”
笑声未落,外面的读书声却戛然而止。
不大会儿功夫,殿门“吱呀”一响,一个小太监急惶惶地跑了进来。
“昨夜可曾有人伤了一只猫?”
“猫?”
我赶紧起身应承:“是我!”
“你好大的胆子!”
小太监呵斥我:“贵人的猫你也敢伤?”
“啊?”我急忙解释,“我并不知那猫的底细,我以为是只野猫……”
“跟我来!”小太监喝道,“带上你的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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