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涂被敲门声吓得提脚就踹，尤萨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脚踢下床，这一下，好巧不巧地正正好压在伤口上。伤口瞬间裂开，鲜血像被人拿着鞭子在后面赶着一样，一股脑地冲了出来。
他哼了声，当即捂住那处，身子蜷了起来。
甘涂愣了下，他撑起身子，这个角度看不见尤萨尔的脸，黑衣服也完美的隐藏了血迹，他只能通过尤萨尔陡然粗重的喘息判断这位伯爵阁下疼了。
他心里一紧，快速滑下床，半跪着扶住尤萨尔的肩膀，把人环住，手下人低着头轻轻颤抖着，呼吸也乱得不成样子。甘涂扒开他挡到脸的头发，在看到他咬着牙、血色褪净的脸的瞬间，瞳孔骤缩。
“踢，踢着哪儿了，你，你——”甘涂低头，这下不仅瞳孔缩，整个头皮都像被雷劈了，他的眼睛被尤萨尔指缝处渗出的血狠刺，声音骤然哽住。
什么鬼，踢断了？！怎么还，怎么还他妈的出血了？！
甘涂没多想，直接上手摸，尤萨尔倒吸口气，眉毛皱起，嘴边还可耻地挂着笑，他好像知道甘涂在想什么似的，一下捉住他的手，疼痛把声音都染得发虚：“再硬都被你踢软了，等会儿。”
“？？？”甘涂，“你有病吧？！我看看！”
“没——”
“伯爵阁下！发生什么——阁下！”克利身后跟着一直守在外面的侍从和和几位骑士。他们之前敲门没人应，刚想等一会儿就听见房内传来一声闷响，很明显就是重物落地的声音，这会儿推门，谁是那个重物显而易见。
克利吩咐侍从去叫医师，自己几步跑上前，直接忽视了甘涂，蹲在尤萨尔面前，他低头看了几眼尤萨尔手上刺目的红色，语速加快：“我扶您先躺到床上。”
尤萨尔面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来是接受还是拒绝，他只是靠在甘涂怀里，停了会儿才淡淡扫了眼克利，很慢地一字一句说：“谁让你们进来的。”
全场瞬间安静。
对，没有人叫他们进来。
擅闯伯爵寝殿。
但是——克利视线下移，咬牙，抬头的一瞬，甘涂的声音响了起来。
甘涂深吸口气，边说边把胳膊穿过尤萨尔的腰和膝窝，将人抱起：“没人进来救你才真是完了。”这伯爵阁下穿着衣服看起来还挺瘦的，但这分量还真是不轻，甘涂向上颠了一下，尤萨尔直接大手一贴，抓住他的胸。
胸上诡异的感觉让甘涂差点把人扔下去，他跟木偶人一样眼珠一卡一卡地下移，冷冷地瞅着尤萨尔，腿都忘记了该怎么走路。
“怎么不走了。”尤萨尔捏了捏手感好到炸的软肉，然后把脸埋了上去，咬了一口。
甘涂全身一抖，胸部又痛又痒，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脑袋就像装着蚂蚁般酸酸地发麻。
骑士和侍从们都低着头站在他们身后，这种小动作没人看得见，尤萨尔于是又带着衣服用力咬了下这弹软的肉。
甘涂对把人踹伤这事还是很愧疚的，于是忍了又忍，死抿着嘴，几步走到床边，晃了下怀里还叼着他肉的尤萨尔，憋着火气低声吼：“松口！”
尤萨尔这回是真疼，也没再坚持，甘涂叫他松口，他也就不咬了。弱弱喘着气，很是乖顺地让甘涂把他平放到床上。
医师很快就奔来，后面跟着一起来的还有公爵和公爵夫人。
骑士侍从还有甘涂向他们行礼后，一起退了出去。
门合上，甘涂呼出口气，余光就瞥见克利也在用余光瞄他。
甘涂：“······”他转向克利，“你干什么。”
克利下巴微抬，极其自然地朝甘涂微笑，甘涂眉心一跳：“你——”
“谢谢。”
甘涂：“？谢？谢什么。”
“谢谢你帮我们说话，”另一个骑士用胳膊肘了一下旁边的骑士，“擅闯伯爵寝殿，大罪啊。”
甘涂指尖相互捻了捻，克利便朝他眨了眨单只眼睛，让骑士们都滚去训练，等走廊只剩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克利轻轻捶了下他的肩膀，目光复杂地扫了几眼他衣服上的水渍，然后红着脸，在他耳边低声说：“之后动作别太大，当心点，伯爵阁下伤还没好。”
甘涂：“······不！不是你想得那样！”
“放心，兄弟，”克利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很是仗义地说，“我不会告诉别人。”
他很是同情地看着这位佣兵。伯爵阁下虽然在他的前二十五年，既没碰过男人，也没碰过女人。但是，克利想起了自己为尤萨尔到处搜来的男男、男女、女男、女女的本子，看甘涂的眼神又多了几丝兴奋，我们伯爵阁下理论知识满分啊。
甘涂承受不来克利这个眼神，于是眼不见为净地随口道了声谢，就回了现在归他的房间。
尤萨尔跟他签订的契约很奇怪，上面对他的唯一要求就是随叫随到，既没让他做事，也没限制他的人身自由，所以他本来在这城堡里唯一的闲人。但是，尤萨尔被公爵夫人强制勒令在床上养伤，本该处理的事务也全部交给他爸奥德里亚公爵，所以威尔伯爵阁下就成了第二个闲人。
这两个闲人每天就无所事事地黏在一起，当然，是尤萨尔单方面黏着甘涂。
“甘涂，帮我把那本书拿过来。”已经躺了三天的尤萨尔靠在一堆枕头上，银发在阳光的爱抚下柔柔地发着光，脸色被各种补品滋养得红润耀眼，看起来温柔又圣洁。
不过，甘涂眼底发青地暗自冷笑。这神经病三天晚上，一天都没让他回去睡过，自己原来只有刀疤的胸口上，现在密密麻麻添了不知道多少乱七八糟的痕迹，衣服不断摩擦，疼得他动都不敢动。
妈的死变态。
“甘涂——”尤萨尔又叫了一遍，他闭上眼，脸对着高高的天花板，“啊，我的伤——”
妈的。
“知道了，知道了。”甘涂从这个房间离床最远的角落里的椅子上愤愤站起，布料狠狠磨上，他嘴角一抽，腰弯了些。
“甘——涂——”尤萨尔睁开一只眼，眼光微动，拉长着语调叫。
甘涂太阳穴狂跳，他拳头紧了又紧，最后恼羞成怒地剜了眼已经又把眼睛闭上的尤萨尔，扯着衣服拉开和胸的距离，几步跨到矮桌，抓起上面的书就要扔到尤萨尔身上。
尤萨尔唇角上勾，因为闭着眼，银色睫毛显得尤为纤长，毛茸茸地往上翘。甘涂顿了顿，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他别开眼，到底没砸下去。
“拿着。”
尤萨尔闻言睁眼，红眼睛这时候不阴也不沉，亮亮的、通透地闪着光，他向着背光的甘涂莞尔一笑，接过那本棕色封皮书的同时指尖触到甘涂粗糙的手背。
甘涂不自然的撤回手，顺着挠了挠后脑勺。
尤萨尔倒是不甚在意地翻开书，他神色懒散地一目十行扫着，装模做样地看了几页，不过几分钟便放下那本看起来极为严肃的大部头，转头望着坐在他床边闭目养神的甘涂。
“甘涂。”
“······”甘涂抱着胳膊，他知道尤萨尔在看他，但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紧紧闭着眼。
尤萨尔：“认字吗。”
甘涂动了动，随便说：“不认。”
“那你过来，我教你。”
甘涂拒绝得很快：“不学。”
“你们佣兵团里有人认字吗。”
“你干什么。”他睁开一条缝。
“不认的话不是很不方便吗，之后有个什么书有个什么信，别人做手脚了，你们不知道不是还要谢谢人家？”尤萨尔很有耐心地说。
甘涂眯眼盯了会儿那本大部头，揉了揉耳尖。也对，整个团只有团长和泰尼认，之后要是出了点什么事——
他用手腕内侧擦了下额角，吸了口气，没有任何防备地朝尤萨尔斜去。
尤萨尔，你不乘哦[吃瓜][吃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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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死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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