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窟至宝?会不会是他们一直在找的键盘?
池归被怀箫的话狠狠勾起了好奇心,当即询问了些活动细节,并表示自己一定会准时到达。怀箫看到他如此上道,贴心地为他科普了许多主家事宜。
二人相谈甚欢。
半壶茶下肚,怀箫果然守信,再三确认池归回主家的时间后,便主动离开了客栈。
待他走后,包厢内略显凝重的气氛松了下来。
“我怎么觉得……是个坑啊。”钱串子悠悠从池归衣袍上爬下来,探头嗅了嗅怀箫用过的茶杯。
“你真要去?”姜黄也觉得不妥,怀箫作为妖怪未免也太和善了,除了另有所图他想不出任何一个怀箫对他们示好的理由。
“我当然要去,不光要去,还要风风光光地赢得至宝的使用权。”池归眼中闪着精明算计,“就算是场鸿门宴又如何?魔王敢拿出来,我就敢赴宴夺宝。”
他的狂气让姜黄心中的顾虑一扫而空,钱串子更是感动得一塌糊涂,抱住池归的手指嘤嘤嚎:“池归,你居然愿意为了我做到这种地步,等我上位一定封你为魔王夫人。”
池归没好气地甩开它,对这条赖皮蛇日益熟练的画饼手法深感唾弃:“得了吧,我赴宴是为了秘宝,谁要当你的魔王夫人。”
正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姜黄看池归干脆利落把钱串子拒了,嘴角微微上扬。
钱串子哀嚎:“别啊,你来当我的正宫夫人,姜黄来当我的贵妃,咱仨好好在魔窟过一辈子不成吗?”
无声吃瓜的姜黄听见自己也有份,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
池归气笑了,不轻不重弹了下钱串子的脑壳,意有所指威胁道:“你说,要是我把你送给魔王,他会不会愿意把秘宝送我玩一阵?”
钱串子把身子缩得扁扁的:“行,我不乱说话了。不过我得提醒你,怀箫说的那个活动本质上就是一个上贡大会,谁上贡的钱财多,谁就能得到魔王青眼。”
“距离上贡大会只剩两个周了,你从哪弄来那么多钱和其他大妖争第一?”
池归不慌不忙掏出一面传音镜:“急什么,我有人脉。”
钱串子不信:“什么人脉能借你那么多钱?你不上贡个十万两银子是不可能夺魁的。”
“谁说我要借了?”池归神秘一笑,伸出食指往镜面写下一串字,“我是要请人把属于我的钱取出来。”
赤心宗,功勋殿。
白菜老伯百无聊赖翻看手下弟子交上来的账本,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头也不抬提醒道:“接任务请一个时辰后再来……”
“白长老,是我。”梁淞大步走了进来,殿内弟子见状识趣地退了出去。
白菜老伯对梁淞不大熟悉,只知道她是池归师姐,客客气气招呼她坐下:“什么事?”
梁淞单刀直入:“我师弟发来了一封信,说是让我给您看看。”
她把传音镜递给白菜老伯。
“哎呦,这种法器我怎么用得惯。”白菜老伯不甚熟练地擦拭镜面,脸上却是乐开了花。
“臭小子,一声不吭就走了,把我骗在赤心宗给姓安的打工……”
当初池归被安若素以雷霆手段逐出师门之时,白菜老伯正在和人谈生意,消息晚了两天才知道,他一听池归走了立马闹着要辞了功勋殿的工作,见识过他理财手段的赤心宗众人纷纷求他别走,最后这事越闹越大甚至闹到了安若素面前。
安若素只用一句话就抚平了他的情绪:“留在赤心宗,你还有可能见到池归。若是出去了,池归可就不一定找得到你了。”
白菜老伯一想觉得有道理,于是接受了安若素的任命成了赤心宗的白长老,自此赤心宗头一个不修炼,只管钱的凡人长老诞生了。
看着功勋殿密密麻麻的账本,白菜老伯偶尔也会怨池归,怨池归不辞而别,怨池归把烂摊子扔给他……怨来怨去最后还是怨池归不够重视他。
现在终于等到一封来自池归的求资助信件,白菜老伯是越看越舒坦。
论谁能给池归大额金钱上的支持?还不是只有他白菜!
梁淞小心翼翼观察白菜老伯的神情,忍不住提醒道:“白长老,您现在是赤心宗管理层,吃穿用度受限,想要拿出池归需要的那一部分银子恐怕绕不开我师尊。”
梁淞的话如一盆凉水当头浇到白菜老伯脑袋上,雄心壮志立马打了折扣。
如今宗内谁不知宗主对昔日爱徒恨之入骨,派了一波又一波弟子出去行刺,大有把池归大卸八块的意思。
若是贸然请示安若素拨银子给池归,非但银子拿不着,还极有可能被安若素顺藤摸瓜找过去清理门户。
“原来姓安的提拔我做长老是怀了这份心思!”白菜老伯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大不了我就亲自上苔岛,偷了他那把金库钥匙给池归发钱!”
“唉,这事哪能让您出马啊……”梁淞拦下他,“要偷也是我去偷。”
“你?”白菜老伯愣住了,他没想到一向板正的梁淞还有如此富有人情味的一面。
梁淞把计划托盘而出:“我想拜托您去师尊面前拖时间,趁您和师尊聊天的功夫我去屋里把钥匙偷出来。”
“你确定姓安的把钥匙藏在屋里?”白菜老伯不放心。
“嗯,我确定。”梁淞镇定点头,“要是计划败露,您就把责任全部推到我身上,我受得住。”
池归那小子真是走运,竟有这么一位好师姐为他兜底。白菜老伯被梁淞坚毅眼神触动,当即把事务推到一旁,与梁淞上苔岛去了。
如今的苔岛早已不是池归在时的景致。安若素原本的住所被某天夜里燃起的大火烧得干干净净,他没有重新修缮,而是搬入了他曾为池归修建的那座雅致小院。
路旁的草药也被大棵大棵如花朵般盛放的白菜取代,朴实荒诞得像多年前池归第一次送礼引发的那场白菜灾。
白菜老伯是行家,他一眼就看出这些白菜是花了不少心思种的,心中对安若素的恶意不由得淡了几分:“你说,宗主对池归到底是怎么想的?”
梁淞摇头:“恐怕连师尊自己也说不清他究竟想和池归维持怎样的关系。他身上背了太多秘密,即使动了真心也总是言不由衷的时候多一点。”
二人均是叹了口气,为这对别扭的师徒感到惋惜。
安若素静静坐在院里,对白菜老伯的到来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他不说话,让本来就紧张的白菜老伯越发紧张了。白菜老伯尴尬地朝安若素笑了笑,从功勋殿账本谈到任务分配,又从资金链谈到弟子例银……最后实在找不到东西聊了,白菜老伯红着老脸又谈起了白菜的种植技巧。
安若素全程没什么反应,直到听老伯谈起白菜,才抬眼看他一眼:“我记得,池归送我的那棵白菜,是从你手上买的吧?”
“呃……是。”
听安若素主动提起池归,白菜老伯心跳加速,祈祷梁淞手脚麻利一点赶紧把钥匙偷出来。
“他买你的白菜花了多少?”安若素又问。
白菜老伯摸不清他的意图,硬着头皮回答道:“10两银子。”
“真便宜。”安若素轻笑,像是在笑这么廉价的礼物池归居然也送得出手,又像在笑自己的心那么廉价,如此轻易就被池归得了手。
白菜老伯见安若素意兴阑珊没有聊下去的**,想再编点借口拖时间,却被安若素摆摆手下了道禁言令。
“得了,要是看不透你们这点小心思,我看我也别当什么赤心宗宗主了。”
安若素一勾手指,屋里四处找钥匙的梁淞不受控制从窗户飞到了院子里。
“师尊,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做了傻事,您处罚我一个人就好。”梁淞跪在地上脸色煞白。
安若素看了两人半晌,蓦地一笑:“你们一个长老一个亲传弟子,竟敢为了池归算计到我头上,我看我这赤心宗还是姓池好了。”
梁淞低头:“弟子知错,请师尊责罚。”
“不,你没错,对池归来说你可是他的好师姐——一个为了他两度违抗师命的好师姐。”安若素的声音越说越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魔窟附近放跑了你那两个师弟。”
梁淞沉默。她心中两种意志在打架,旧意志告诉她要听师尊的话,新意志则提醒她应该有自己的判断力。
安若素的怒火愈燃愈烈。过往他从未对自己这位忠心的徒弟有过任何不满,可梁淞偏偏在有关池归的立场问题上背叛了他,这怎能不让他愤怒?
他连续深呼吸,强行压住想说几句重话的念头。
此时梁淞却开口了:“不,师尊,我没有为了池归违抗你。”
“我是为了我自己。”
她抬头,眼神平静:“魔窟附近那次,明明打着为妖族讨要说法的幌子,您却派了所有长老中最不靠谱的莲长老与我同行。所以我判断,您其实并不想真正意义上的清理门户,只是为了给妖族演一场戏。”
“再说这次偷钥匙,您明明能把宝库钥匙藏在乾坤袋,让我们任何人也拿不到,可您却偏偏醒目地放在了屋子里。于是我判断,您其实是在默许我盗取宝库钥匙,默许我和白长老帮助池归。”
“您的每一次指令都有深意,请原谅我按自己的想法解读。”
安若素阴晴不定地听着,听完怒气渐消:“那你倒是说说,现在我为何要在默许的情况下把你拎到明面上?”
“因为池归。”
梁淞暂时抛下对安若素的敬畏,条理分明分析道:“池归是您一切矛盾的源泉,您想帮他,却不能亲自帮他,只能借我和白长老之手帮他。您对我不满,实际是对想要帮助池归的那一部分自己感到不满。”
在她澄澈如镜的双眸中,安若素头一回看清自己的倒影。无论他嘴上承认与否,苦涩泛酸的心无声地替他回答了一切。
他沉默良久,终究还是背过身放二人离开:“你们两个……各领一天禁足,罚十点贡献。”
白菜睁大眼睛想问钥匙的事,却被梁淞拦住了。
“是,师尊。”
次日清晨禁足结束,一个绣着“安”字的乾坤袋交到了二人手上,里面装着五十万两银子和一张字条。
字条上写了一行简短的字:“池归那部分银子全在里面了,多出来的就当我对他救命之恩的答谢。”
写字条之人似乎犹豫了很久,用很小的字体在字条背面补了一句:“我没那么见不得人,用不着借你们之手帮他。”
梁淞:安语十级
天塌下来有安若素的嘴顶着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4章 魔窟(十二)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