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为主机带来什么？
这个问题池归无法立即回答，所幸安若素也并没有逼他说下去的意图。
两人离开净尘寺，各自想着今后的打算，一时竟无言。
行至城郊，二人搭上一辆返城马车，在封闭的车厢中，安若素终于开口打破了寂静。
“药浴丸消化得怎么样了？”
嗯？这东西还要消化？原来不是吸干了就能增强的啊，怪不得吸干那一坑化骨汤他也没觉得分身有什么变化。
见池归又露出茫然表情，安若素瞬间明白他后来压根没了解过药浴丸的功效。
……真是好骗，难道这家伙就不怕他拿到的不是药浴丸，而是什么毒药吗？这盲目相信人的坏习惯到底什么时候能改？
安若素耐着性子给池归科普：“药浴丸强化效果不仅限于分身，还能反馈给自身。你正处于金丹升元婴关键阶段，只要消化充分，是可以借机突破的。”
“怎么看消化程度？”池归追问。
安若素伸出双指搭上池归手腕，神识往他丹田附近扫了一圈：“你消化了……一半多吧，等晚上回酒楼，我协助你完成金丹期最后的修炼。”
晚上回酒楼房间吗，你说的修炼是正经修炼吗……池归这个修仙文盲在这种时候又不文盲了，望着安若素就把那俩字说出了口：
“双修？”
安若素原本好好扶着他手腕的两根指头猛地一抖，像是被池归诡异的主动震懵了。
旋即他想起池归可能压根不懂双修是个什么概念，心头冷静了一半，另一半则开始怀着点雀跃认真考虑：“双修也行。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长久住在苔岛的那间小屋，每天修行、养花、寻找最后的组件，一直双修到主机充满能量。”
至于等主机充满能量后会发生什么，两人心照不宣。
意识到这个世界的双修可能和自己想的不一样，池归赶紧止住安若素的提议：“行了，寻找最后的组件可以有，其他就算了。反正后面你都要杀我，那咱俩还不如别开始。”
他只是随口一说，却不知怎地戳中了安若素的逆鳞。
安若素面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不甘。他二指猛地钳住池归手腕，“嘭”一声将池归扣向座椅后背。
“现在知道别开始了？早干嘛去了？又是送白菜又是同居……笨手笨脚开始这段关系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池归吃痛眯了眼：“你知道我是来……”
“我知道。”安若素语调带上了一丝咬牙切齿，不知是恨池归还是恨自己，“我知道你对我根本没有感情，只想让我像木知南一样对你产生恋心，好利用我来完成你所谓的‘任务’。”
“早期我给过你很多次反悔的机会你都充耳不闻，等到我终于心软想帮你完成任务，你却又突然放弃……想打破师徒关系的是你，始乱终弃的也是你，你怎么敢说是我想要开始！”
狂乱的白发如同蛛网缚住池归四肢，每一根都在逼迫池归正视这份按捺许久的怒火。
冰刃挂着寒光抵上池归喉咙，距离之近仿佛只要轻轻滚动喉结就会被划出血。
而安若素的目光比他的剑还要冷：“两个选择，要么把任务做完，要么我现在就了结你。”
……
酒楼房间内，池归摩挲着自己的脖子，愁得眉毛都快拧成一长条。
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这话说的一点没错。他一个干技术的维修工，干嘛跑来做攻略任务呢？为了活命被攻略对象压着攻略这种窝囊事，他真不想体验第二遍了。
隔间内，尝到权力甜头的安若素心情却很好，甚至哼起了轻快的小调。
那轻快小调透过门缝传到池归耳朵里，却只剩下满腔苦水。他恹恹站起身，踹了一脚隔间门催安若素赶紧出来。
“急什么，来搬东西。”
安若素嘴角挂着轻松笑意给池归让道，指挥池归把他在隔间调配的几盆药液搬至房间的各个角落。
东西又多又重，看安若素完全没有亲自动手的意思，池归揉着发酸的手忍不住偷偷问系统：“隔了那么长时间没查好感度了，快告诉我安若素现在好感度多少。”
“70％”
70％？池归不可置信地瞥了眼安若素，这颐指气使的态度，-70％他都信！
“他这都是为了你嘛。”
“我这可都是为了你。”
系统的声音与安若素的声音同时响起。
“这些可都是待会辅助你突破的东西，我能帮你调好已经很不容易了，剩下的你不自己来，难道还等我替你突破？”安若素指了个点位示意池归赶紧端过去。
“好——”池归拖长声调，乖乖把盆端了过去。
接着，他在安若素的指挥下盘腿坐在了几盆药中央，神识下沉，顺着经络往丹田方向探去。
钱串子给他留下的那层蛇毒雷打不动附着在丹田表面，透过黑色蛇毒裂缝，他看见自己的灵根如即将爆发的火山般跳动，火花四溢，仿佛随时要用岩浆焚尽他整个人。
“别想其他的，专注突破。”安若素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池归收起胡思乱想，按安若素教他的，集中精力控制灵力不外泄。作为一用灵力就炸膛的变异火灵根，想要做到这一点，他必须付出比常人更多的专注。
暴动的火星子必须一滴一滴用意识压回灵根内部，稍有疏忽就会被高温烫伤。越往后越困难，往往新的火星子还没来得及压下去，前面收回去的火星子又开始不安分地往外冒，叫人恨不得多分几股神识去管控。
饶是池归百般小心，仍然被层出不穷的火星子烫得神魂不稳。每当他濒临忍耐极限，总有一股药力细致地抚平他伤口上的灼热，引他走回正路。
聚拢发散的灵力后，池归控制其往灵根顶部冲锋，每一次撞击都带来识海内翻天覆地的震荡。灵根内火光经千锤百炼愈发旺盛，最浓烈之时化作烧红钢针刺破丹外蛇毒，顽固的蛇毒碎成粉末又融入血液焊接成块，在毒与血的挤压中，灵力杂质逐渐析出，只留下最为精纯的部分穿梭在丹田正中。
硬生生熬了一个多时辰，精纯灵力终于突破封在灵根顶部的桎梏，浩然之气贯彻四肢百骸，每一寸骨肉都得到了滋养。
池归知道自己这是突破成功了，紧绷的心弦陡然一松，竟是睡死了过去。
我操，安若素彻底怒了。安若素指出了最核心的矛盾点：如果池归不想攻略他，当初为什么又要开始呢？这确实是池归的严重错误。池归需要彻底承认放弃攻略的想法都是放屁，重新开始攻略。
安若素可能正处在事业感情不能兼得的困境，想找认同却被池归铁石心肠的态度整红温了。他的愤怒完全合理——如果池归不喜欢他，那留池归一命有什么意义？
（是玩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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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问心有愧（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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