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真正要死的时候,我好像也没那么恐慌,海水逐渐侵入我的身体,我的鼻腔甚至肺部全是海水,咸涩的,我想要呼吸,却只能剧烈的咳嗽,回报我的是喷涌而来的洪水,像一双手裹挟着我往下沉去。肺部是灼烧的疼痛,不同于电影里的,我的眼睛特别酸涩,眼前开始发黑,甚至出现了幻觉。我的意识开始模糊,这个过程很快,我却感觉过去了很久。
……
我猛地醒过来,阳光刺痛了我的眼睛,我慢慢睁开眼,我的意识五感逐渐回笼,眼前是湛蓝的天空,我慢慢坐起来,还是有些头晕,我定了定神,漫山遍野的薰衣草在微风中摇曳,紫色的浪花翻滚,像被阳光照耀的海洋,波光粼粼,夺人眼球。阳光打在花瓣上,每一朵都那么明媚,空气里浮动着清香,仿佛连呼吸都染上了淡紫色的梦。蝴蝶在花间飘跃,时而停驻,时而远飞,宛如消失在莫奈的画布中。一切都是那么美好,顷刻间乌云密布,雨滴直直地打下来,有人拍我的肩。
“你没事吧。”
回头,柔软的发丝擦过我的脸颊,他低着头,发丝如帘幕般垂落着,掩去半边的神情,风掀起他的长发,隐约露出耳垂上的一枚小小银环,泛着金属光泽。暴雨中,他的长发彻底湿透,黏在脖颈和脸颊上。他朝我伸出手,我犹豫的搭上去。
猛然间,他的胸腔迅速下凹,仿佛有个黑洞在吞噬血肉,接着他像是被无形的手捏碎般塌陷,没有血肉横飞,甚至没有声响,只有无数黑鸦从中喷涌而来,像是一团沸腾的阴影。他们嘶叫着,拍打着湿漉漉的羽翼,劈头盖脸地扑来,我慌张的用手臂遮挡自己,整个人迅速俯趴在地上缩成一团,直到叫声远去才缓缓直起身子。
眼前的一切景象都变了,天空变为血红,曾经梦幻的薰衣草田只剩下了枯槁的茎干,灰紫的花穗低垂着,像是被抽走灵魂的躯壳,风吹过时不再有芳香浮动,只有沙沙的摩擦声,远处乌鸦落在枯枝上,发出刺耳的啼叫,像是场荒诞的葬礼。
我慢慢站起来,观察四周。荒芜,我脑子里只有这个词,远处传来悸动,我慌乱的四顾,只觉得脚下一阵轰鸣,远处的土壤开始坍塌,发出恐怖的崩裂声。我拼命的往反方向跑,我非常恐慌,想方设法地往前冲去,我脚下的土地开始崩裂,我坠落下去,失重感袭来,我恐惧的闭上了眼。
……
我猛地坐起来。“你没事吧?”有人拍我的肩,我僵住,又来?我缓缓转过头,还好,不是他,眼前的这个人理着一头寸板,看起来就正义凛然。我摇了摇头,内心警觉,他问我从哪里来,问我叫什么名字,问我有没有家人。我问他这是哪儿,他报了一个我从没听过的名字,我皱了皱眉。
他看见我皱眉也眉心微蹙,他问我是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说他前几天出门看见我躺在山脚的草丛里。我说我叫辰绯言,其他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其实我都记得但是无论在哪儿醒来,也不可能是在那种地方。我内心的疑惑更佳深重了,他沉默地盯着我,看了我好一会儿才问我要不要吃东西,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从旁边的桌子上端了一碗粥给我,有些凉了,味道却意外的不错。
我战战兢兢地喝完,抬眸发现那个人还在看我,我避开他的视线。他说他叫谢宁,我点了点头。
寂静,诡异的寂静。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推门进来了,我转了转僵硬的脖子看过去。
来人一脸严肃地凑近那个叫谢宁的人,和他说了几句什么,他瞥了瞥我点点头出去了,来人坐在我床边,一改严肃的态度温柔的看着我,她问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她开口我才发现她是一名女性,我愣了愣点点头,她依旧笑着看我但我总觉得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寒意,她说她叫奇,如果我什么都想不起来的话,那就先住在这里吧。我诧异的看着她,她叫我别紧张,每个月都有很多人莫名其妙的出现,他们这里算是一个救护所。
我看了看她脖子上的那条触目惊心的疤痕,心说这哪里是避难所,明明就是屠宰场。
她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什么这个地方的来历啊啥都说了,我特别无奈,我对这种历史一类的东西一直不怎么感兴趣。
不知道她说了多久我还是受不了了打断了她“那个。厕所在哪儿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总不能一上来就叫名字吧,叫姐姐?叫阿姨?还是叫老妹儿?根本分不出来,她看起来就和我一般大。
她给我大概说了一下方向接了个电话就走开了,说过一会儿叫个人来接待我,要是没看见人的话就在这门口等一下。
我如释重负般跑进厕所锁上门,长舒了一口气。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愣住了。
半长的头发总是不听话,永远有几缕垂在眼前,刺得人痒痒的。
我眯起眼凑近,镜中的金色瞳孔微微收缩,流转着细碎的光,虹膜边缘泛着几乎透明的琥珀色,让人惊叹。
我眨眨眼,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镜中的那双鎏金瞳孔依旧在灯光下流转。
美瞳?我根本不戴那玩意儿啊?
手指颤抖着触碰眼睑,冰凉的指尖感到睫毛微颤的弧度。
看着镜中自己的瞳孔映出的倒影,深感无奈。
退开揉了揉眉心没想更多的,毕竟都能跑到这种鬼地方来了,还有什么玩意儿能让我更惊讶?
洗了下脸就打开门走出去。一扭头,我彻底僵在了原地,这黑长的直发,熟悉的气质,我眼皮抽了抽,他一抬头,头发掀起,连耳垂上的那枚耳钉都一模一样。
我骂了一句,反应过来拔腿就跑,太恐怖了,不知道我是动了谁的蛋糕披萨蛋挞,我只觉得我被做局了。我甚至都不敢回头看,只能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自己的后衣领被人抓住,我还在跑,脖子被衣领一勒我差点吐出来。
那人从后面接住我,被他接触的一瞬间我下意识就开始抖,毕竟任谁和你握个手就爆了都很吓人好吗?他明显僵住了,轻声问我没事吧,更吓人了。
我从他怀里挣扎出来,转过身以一种防备的姿势看着他,看清他的长相我倒是愣住了,那是帅的惊天动地、神哭天鸣,这是人能长出来的脸吗?不是哥们儿,你吓人就算了,长这么帅干什么,我有个朋友破防了。
后来他扣着我的手把这个地方逛了个遍,太绕了,我一向方向感不太好,只能努力记住比较醒目的标识,比如“汤臣一品”“巴啦啦小魔仙魔仙堡”之类的。
他把我领到了一间房间告诉我我以后就住在这儿了。
整个房间是很简约的风格,很适合睡觉,房间里唯一的亮色是床头柜上的一束玫瑰花,插在花瓶里。
他给了我一部手机,说有事给他打电话。说完就走了,让我好好休息。
我倒在床上,把手机开机,鬼使神差的打开通讯录,只有一个号码,上面备注着安见风三个字。这是他的名字?好装啊,这个人怎么连名字都这么装。不会也是后面改的吧?我默默翻了个白眼,在他的名字后面加了两个字“装货”。
手机时间显示23:57,很晚了,我关掉了手机,躺在床上思考人生。
想了一会儿又打开手机点进卫星地图,不是,这给我干哪儿来了?这令人陌生的版图,这还是earth吗?
说真的,有那么一刻我挺崩溃的。我退出去,看着手机的出厂屏保发呆。
随意滑动着屏幕,乱点,直到进了备忘录,我瞪大了眼睛。
这上面有很多字。我翻了翻,里面有用的东西有很多,我感觉我像来到了一个游戏世界,我手上的这个是我的初始装备,虽然没什么用只有个说明书。
凌晨3:14我终于关掉了手机,闭上酸涩的眼睛,我眼睛快炸了。
睡觉吧,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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