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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就是他

商书桓目光游移,偏偏不与商扶砚眼神接续,两侧连廊皆有影卫将官兵押入正殿前院,尽数跪在门外园子里,等候他“发落”。

“陛下……”莫念近前唤他,怪在他空空出神,不答话,她又问商扶砚,“扶砚哥哥,陛下怎么了?”

含章宫正门至正殿进深约莫六十尺,绢甲禁军竖排跪地,自正殿出廊之外与紫袍影卫分开数列,排至南面含章宫门前,犹如练兵列阵。

商书桓双肩僵直,手心析出薄汗,待影卫尽数跪拜,才道:“朕……无事……”

商扶砚双眸晦暗,似看着珍藏之物在眼前摔碎,而那裂爿还划了他的掌心。

他口中吐字如有利齿,一字一剐,剜入听者耳中,“陛下受了惊吓……来人……”他执剑端立,侧身为张承恩让出道路,“带陛下去后面歇息。”

张承恩未至他面前,低首移步,自莫念身后经过,从旁靠近,扶起商书桓右侧臂膀,劝道:“陛下,奴才随您到后面喝碗安神汤,切让王爷与莫教主候着就是。”

商书桓霎时抬眸,如坠楼之人抓到了绳索,得救般双眼亮起,“好,好,我一会儿再回来,劳兄长处理这自家私斗之事了。”

商扶砚退开一步,俯身拱手,“臣遵旨。”

莫念左右相顾,不知二人暗流汹汹,双手将商扶砚推起,令他站在自己身后,眨眼掂量,道:“即是误会,又有何难?陛下若顾念情谊,当真为难,我替陛下速速发落就是,也消了陛下惦念之苦。”

正殿房中花罩坠珠,一室寂静唯剩串珠轻响,东西两面珠帘之下,侍女怯色难掩,皆低着头,莫念发觉异样,又见其偷望,眸光闪烁一瞬,又问,“我哪里说错了?”

无人回应,莫念东瞧西看,想从房中各处看出什么来,目光离了眼前之人,望见北面阶起围栏,栏杆低矮,卷云雕花,有鸟蝶栩栩,围起阶上天地。

阶上坐榻琉璃浮雕,地面锦垫天青绣龙,檀木小案香炉卷出袅袅清烟,她往那阶上走去,琉璃榻上四尾金龙穿云逐尾,榻后三扇并连山水琉璃屏风遮的便是后院主殿之所,园中满地落花枝叉,一汪鱼池莲叶乱生,她诡谲一笑,回望道:“就罚他们打扫如何?”

商书桓胸口颤动,似看异兽,腹中痉挛抽紧,笑道:“好像也不错……”他说着又望向商扶砚,“兄长以为如何?”

莫念立在屏扇旁,探出身子去看后院园景,商扶砚远观她身姿动作,手中断魄捏出响声,“陛下仁厚,臣无异议……阿念,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他往阶上走去,伸手将莫念拉回,地面铺木,在两人脚下踏响,凌乱一瞬,“砰”地一下,莫念踢了小案,案上香炉侧倒,翻滚落地,撒了满地香灰。

两人于阶前停住,商扶砚眉间锁紧,瞥过一地灰烬,他将她推至身前,“到那边跪下领罪。”

“领罪?为何?”莫念抬头回望,下颚渐渐发颤,双手卷了外袍衣袖捏紧,声细如丝,几乎断开。

商扶砚眸若静水,嘴唇微微张合,懒得给予丝毫神色,吐字冷硬,“因为你冒犯天子。”他将她推至商书桓面前,握紧她的双肩往下压,“跪下。”

莫念怔怔跪倒,膝盖磕得极响,商扶砚眼睫一颤,又怒三分,似烈火于冰下狂燃,“给陛下赔罪。”

“我……我……”莫念玉白纱衣似云团一般卷在身侧,手中串铃捏出响声来,她信自己什么都没做,却也信商扶砚的判断,脑中一片空白,想开口却声音断开,耳根发烫,浑身僵硬,似线偶关窍破损,四肢难动,知觉仅剩膝上钝痛,连方才做了什么也忽然想不起来。

商书桓僵住不动,喉头滚动数次,没说出话来,嘴上开合似不自知,痴痴似一尾呆鱼。

张承恩躬身带笑,圆起场来,“王爷,陛下宽仁,并不介意,王爷这样也是为难陛下了。”

商扶砚道:“教主生于南蛮之地,不识礼数,还望陛下息怒,微臣与教主定会尽力而为,令南疆平顺稳固。”他跪于莫念身侧,发束缠枝卷草金冠,马尾自一侧垂落,遮住他半张脸。

莫念眸中似有明珠升起,跪起挪膝,靠近他,将他脸侧乌发摆至身后,“是啊陛下,我们会尽力办好的,您放心好了,门外也不过是误会,王爷也会办好的。”

园中绢甲与紫袍相织,鸟雀叫声迟疑于杏花疏影中,一地落花在具具铁骨膝下碾皱磨碎,商书桓自商扶砚身侧绕过,一步一定往出廊檐下走。

他慢慢停在阶前,三级台基足以令他看清满园精甲与飞花,“都起来!”他脊背绷直,颤声喝令,“今日之事,是朕!思虑不周……”他目光飘在远处,撞在含章宫门外红墙上,口中话语似钢箭射出,又撞在墙上狼狈跌落。

而今那份颤栗又回到了他身上,“莫念必须心甘情愿赴死”一句在他心中反复升起,商扶砚克制的神情令他不适,那本该是嘲笑,他心想,他定在讽刺他如此蠢钝竟可为王,又忘了回应眼前之事。

赵庆嵩跪在殿中,双眸上睨,眼白似陈旧的老瓷发了黄,道道血丝恰似瓷片上的裂痕,他眼皮收紧,眸中似挤出温毒,隔着珠链灼向商书桓,“陛下又是在思量什么?还要为荼害大炎的孽子辩解吗?”

那声音似利刃般划了商书桓的皮肉,他从记忆中惊忙醒转,愧疚于自己心神飘离,慌忙回应,“那……那赵监卫以为如何?”

赵庆嵩跪立拱手,白玉缠枝佩在他腰侧轻摆,他双眸澄明,薄唇卷须一动,声似铁砧在大殿凿出震颤回响,“抓逆王,除五仙,平南疆,震齐伐凌!”

……

重云楼迎山而立,悬河穿坠,热泉入室,玑无宫悬于重楼巅顶,脊兽如停凤,勾头瓦翘头卷珠,瓦下戗角垂铃,铜铃一侧滴水成排凿莲,卷草雀替五仙坐立,翘首俯瞰山下,檐下回廊千转,泉声不息,时有百鸟停吟。

登高云机立于重云楼西侧,由人力、牛马推轴,绳索系于神木圆轴两端,推动时将乘架拉起,自山脚至楼顶,不到半盏茶。

商扶砚静立一侧,手中断魄紫玉幽光,莫念紫衣露臂,胸饰火玉,额坠天青冻石,紫纱璎珞裙似烟霞云绕。

她知他古怪,不与他多说,抱手背对他,背饰璎珞于蝶骨之间轻摆。

“拓伽!”她自云机踏出,高声唤道。

梯底搅索之人将绳索嵌好束定,解开拉轴的牛马,拓伽凌桓自围栏探身望下,回头便是埋怨,“阿念该当心些,那搅绳还未束好,莫乱动才是。”

“你知道,给我划规矩,就像给那飞泉划规矩,白费力气尔~”

莫念沿廊往东去,玑无宫大殿宴席已待,镜听、祓禊、鸦九、渊宙各坐一席,翡翠凤羽座东侧控余一座,她踏入一看,停步,回头,推开身后两名男子,往门外张望。

“真有意思,约我的是他,爽约的也是他?”

商扶砚冷眸静观,只看不问,拓伽凌桓撇他一眼,笑着将莫念带回,推向翡翠凤座,“阿念坐着等就是,不来咱自己吃个团圆饭。”

莫念踏上五层木阶,于凤座前停住,看着那坐榻六尾玉雕凤羽,她叹息一声,“哎……这是又回来了?”她摊手耸肩,一手提裙,一手五指翻莲,魂铃细响,她甩开臂上披帛坐下,“诸位辛苦了!吃吧,不等。”

凤座前紫晶长案浮雕飞廉,案上银碟盛有灵素、花酪、水糖糕之物,鱼丝半透,兽肉烧红。

商扶砚与拓伽凌桓同跪一侧,手中断魄竖立,目光扫过阶下四门宗主,又静默落回,拓伽凌桓执壶倒酒,看他一眼,轻笑不语。

大殿门外步入一名男子,唇角含笑,眸若清池,素白暗花缎袍腰佩银环蹀躞,乍看一眼,尤似谪仙。

他于殿中拜下,南齐对手礼合掌反指,道:“拜见教主。”

商扶砚眼睫微动,跪立转首,看出南齐衣冠领秀卷草花鸟,红黄绿三色相织,手中断魄锋转。

莫念斜倚软塌,不看那人如何,兀自执杯饮酒,魂铃随手一动,铃声清脆,于殿内回响。

男子低头又抬起,再拜,“教主这是嫌我来迟了?”

“嗯~嗯~”莫念嘴里灌满花酿,摇起头来,将银杯置于案上,一点点吞下满心烧灼,开口道:“不是,你先拜拜靖王,否则我不敢理你。”她抬手指向商扶砚,腕上缠铃又响几声,“就是他。”

商扶砚起身行至紫晶案前,手中断魄幽光隐动,“南齐人来大炎做什么?”

鸦九远观他手中宝剑,压眸抬颚,“王爷,这位是南齐太子。”

商扶砚往前一步,面上几道伤痕尤显他眸冷如刃,“凌景珩?”

凌景珩不急不躁,左手抚顺右臂衣袖,再抬眸,温良一笑,“正是。”

镜听双手捻紧一块饼,一面观望,一面啃咬,似偷食的硕鼠,提防着有人发现她,祓禊将面具放下,取出眸中假瞳,甩了甩脑袋,“小镜子别怕,又不是什么兽人,我看似是近亲。”

“你才镜子。”镜听咬着饼斥他,狠狠扯下一片,塞进嘴里。

渊宙独酌不语,不看他人,只看案前灵宠,一尾小蛇红环白尾,于他身侧爬行,他将它抓起,放在案上,自随身锦带中捻出一块生肉,那小蛇头身立起,吐了信左右摇摆,他将肉放在小案上,小蛇一口咬住,张嘴吞食。

祓禊与他隔堂对坐,忍不住叫道:“渊宙你能不能不带那么可怕的东西在身上啊?”

渊宙正戏小蛇,闻言抬头,“有你可怕?巫巳乃南疆最邪之物,却为你所控,你还嫌一尾小蛇吓人?”

凌景珩扭头观望,眉梢扬起,“灵渊宗主果然不同凡响,何时能入灵渊一观奇境?”

渊宙睨他一眼,倒起酒来,“你现在便去,爱去便去,出不出得来另说,莫赖我就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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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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