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僧们好像在练习什么阵法，因此迫不及待地送白月离开。
离开后院之后，白月回到大殿外。诵经祝祷声传来，香火缭绕，信徒们在其中虔诚聆听，焚香跪祷。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片宁静。
殿中有一僧人坐于莲台上，安静得如同画中人。身形清瘦，高鼻深目，面如冠玉，仿佛一呼一吸间都散发着般若菩提的味道。
他睁眼了，那双墨玉般的眼眸灼灼有神。
一个女人在深深地呼吸，激动回荡在空气中，白月察觉到了动静，视线逡巡，终于落在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上。
粉蝶蓝花披身，珍珠翡翠绕顶。
梦蝶！
白月怎么都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梦蝶。当日决裂之后，她与梦蝶和青云就再也没有见过。或许，梦蝶是因为伤透了心，所以才在寺庙中祈福，以求安宁。
可是，梦蝶的表情并没有白月想象中的空无一物，她向慧海投去炽烈的目光，仿佛就要将他烧焦一样。
白月哽了一下，以前她看青云的时候明明还有羞涩和拘谨呢。而且看来青云当日的猜测的确不错，如果是官家女，怎么可能离家那么久，一会儿在镇上随便呆一两个月，一会儿又跑到了百里之外的空相寺。
“漂亮吧？”
身旁的一名农妇装扮的女子朝白月道。
“啊？”
“你不是在看那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吗？”
“哦哦。”
“她叫梦蝶，是过路的行商，这个月一直在空相寺。慧海禅师一旦出来讲经，她一定出现，还给寺庙捐了好多香火钱，所以她才能在前排听经呢！”
是行商！难怪那么有钱，宝贝藏品一堆，偌大的宅子说租就租，丫鬟仆从周身围绕。
是行商！所以才长袖善舞，大方慷慨，勇敢追爱……之前是俊俏书生，现在是清冷佛子。
白月对她的生活艳羡不已，定定地望着梦蝶出神。
梦蝶好像听见了对她的议论声，漫不经心回头一看，白月刚好闯入她的视线。
白月一晃神，露出无比尴尬的笑。
梦蝶好像被这滑稽的表情逗笑。在庄严肃穆的经声中，在慧海略微诧异的目光下，施施然退出如棋子一般齐整的人群。
白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梦蝶出现在她跟前。
“梦……蝶小姐。”
三分疏离在称谓，七分好奇在眼神。
“白月，别来无恙。”
梦蝶说话的时候，时不时看向慧海。
“你也是来听慧海禅师讲经的吗？”
白月愣了愣，道：“哦不是，我是跟着来找住持觉海的，偶然经过这里。”
看着也没什么忧愁烦恼，梦蝶面露不解：“你找觉海大师？”
白月别别扭扭：“不是我找，我只是陪……赤霞道长来的。”
梦蝶惊异道：“赤霞道长？！”
一个学艺不精，随心所欲。一个高深莫测，不好相与。梦蝶怎么都想不到白月和赤霞居然还会有交际。毕竟当初白月还对赤霞避如猛虎，跟着自己走得那么干脆。她不知道的是，两人早就相随一路。
白月点了点头：“我现在跟着赤霞道长学习。”
梦蝶：“没想到，没想到啊。”
白月诚恳道：“只要她愿意教，我就跟着她。我毕竟是一个道士，从小就是。你呢？你是来听经的？”
梦蝶：“嗯，我心绪不宁所以来空相寺散心，遇到慧海禅师之后，我才知道过去的自己多么荒谬。”
白月：“荒谬……你是说……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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