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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那日,自打箫徽离开之后,魏嫣便失眠了。断断续续的梦里面,都是流泪的观音像。

于是,第二日的一早。她便去了国寺,她倒是要看看她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竟引菩萨入梦。

魏嫣踏着晨露走进宝殿,香炉里的第一柱香还未燃尽。青烟袅袅,盘龙香炉中升腾的香雾如薄纱般笼罩着佛堂。鎏金烛台上,明烛摇曳,将魏嫣纤细的身影映在雕花木窗之上。

她鬓间斜插一支白玉簪,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

魏嫣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眉目低垂,轻声念着祈福之语。袅袅香烟萦绕在她身侧,渐渐将她笼罩。魏嫣指尖微微发颤,却将这抹慌乱化作踉跄姿态。月白襦裙下,藏在云锦暗纹里的匕首已悄然滑落掌心。

其实,自那缕甜腻异香混着檀香钻入鼻腔瞬间,她便察觉出此香的不对劲。

珠钗坠落时,她故意将鬓边碎发垂落遮住半张脸,纤长睫毛下,锐利眸光透过发丝缝隙扫过佛堂角落。当身形彻底倾倒时,软缎广袖悄然扫过供桌,将鎏金烛台撞的微微歪斜,浊泪顺着龙纹流淌,在地面上凝成暗红痕迹。

藏在暗处的箫徽现身,罗汉鞋底碾过她散落的点翠步摇。魏嫣在他靠近时,突然反手握住那人手腕,匕首寒光一闪抵住喉间。冷笑说道:“难不成这就是法师说的已和太妃决裂?”

箫徽并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的表情有些凝重。

二人都没轻举妄动,良久,魏嫣举着的手有些微酸。这时,箫徽开口:“檀越可知,颈动脉破,三息可绝。”话音刚落,箫徽素手如电点向魏嫣的曲池穴。

魏嫣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箫徽望着怀中昏迷的魏嫣,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她鬓间散落的碎发,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佛堂外忽起一阵穿堂风,吹得残烛火苗剧烈摇晃,将他投在壁画上的影子割裂成破碎的枯叶。

他俯身捡起了那支跌落的白玉簪,冰凉的玉簪硌得掌心发疼。

“得罪了。”箫徽低声呢喃,解下袈裟裹住魏嫣单薄的身躯。

殿外传来细碎脚步声,箫徽将魏嫣横抱而起。当他闪身隐入佛龛后的密道时,远处传来寺僧撞钟的声响,沉闷的钟声惊散满殿香雾。

……

幽州,李府。

炎夏,好不容易盼来一场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整座李府的青瓦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李心菱躲在李府的柴房里面,心跳如擂鼓。她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柴房的角落堆满了杂物,散发着一股陈旧的霉味。

见到外头没了动静,她才起身查看。

她是李府的小姑娘,自幼便与周府二郎订有婚约。只是流水无情草自春,日暮东风怨啼鸟。更何况那周府二郎更是这片有名的纨绔,她实在不懂爹爹为何会将自己许配给那人。

她喜欢的乃是中了秀才的陈书生,今日便是她与陈书生约定离开的日子,陈书生要带她私奔。

方才是她准备从狗洞钻出去时,碰巧有人途经,慌忙之下躲进了柴房。好在,无人发现异常。

李心菱如愿出了李府,离开了李府。

这一切都被两人看在眼里。

“这就是你绑架我的目的?”魏嫣不满,“放开本宫。”

箫徽挑眉,似笑非笑:“殿下,确定?”

魏嫣看了看屋檐的高度,沉默不语。

箫徽作势要放手,魏嫣却紧紧抓住了他的肩。

“长公主可是在玩欲擒故纵?”箫徽笑意盈盈。

“本宫才没有这般见不得人的心思,你别靠我这么近。”

“好。”箫徽笑道。

二人落脚点乃是幽州城外的一座破庙,鲜少有人来。而今日,则多了李府小姐以及家境贫寒的陈书生在此处互诉衷肠。

魏嫣跟着箫徽躲在菩萨像的身后,听着二人发酸且肉麻的情话,暗自摇头。

“心菱,雨停了。我怕李大人追来,我们早些离去吧。”

“好,陈大哥。”

显然二人已经有了往后的打算,只是种下的因果,终须有还。

魏嫣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不过她也并不打算出面劝阻。

毕竟偷听他人讲话已经很不礼貌,魏嫣没有学过也不屑学。

所以,箫徽这人人品有待考据。

“你将本宫掳到千里之外的幽州这是为何?”

“私奔。”

魏嫣脸上出现裂痕,欲言又止。

“哈哈。长公主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魏嫣没有猜到:“……”

“并未,你的思维太过跳脱,本宫有心无力。”

“当然是请殿下屈尊降贵,扮演一下李府的这位小姑娘,替她嫁个真正对她有利的好夫君。”

“那盛京那边你当如何交待?”

“放心,有人易容成你的模样替你。”

“本宫同意了吗?”

“殿下,贼船可不是轻易能下的,我们现在可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你的办法就是让本宫扮演李府小姑娘,嫁给周家二郎?这是什么计谋?”

“美人计。”

魏嫣懒得接他茬,问道:“这样就能查清李律山的密谋?”

“自然。”

“何以见得?”

“周家可是李律山背后推波助澜,不可或缺的背景。”

“好。”

箫徽没有想到魏嫣答应的如此之快,讽道:“那长公主说说洞房花烛之夜,可怎么办?”

“不是有你吗?你来伺候他。”

箫徽假装愁苦说道:“殿下这可真将我难到了。”

“黑灯瞎火,是你是我周家二郎说不定也不一定分得清楚。”

外头雨势渐小,却雷声轰鸣。

箫徽听见雷声第一秒便顺势倒在了魏嫣怀中,魏嫣:“……”

“你又要闹什么?”

“还请檀越见谅,贫僧只是害怕这惊雷声。”

“你还不快些将本宫易容成李家小姐的模样,你没听见李大人快要追来了。”

箫徽收起玩笑,不过他没告诉魏嫣,他是真怕这雷声。

“还不快些准备温水,替姑娘沐浴。”

魏嫣被接回李府,浑身湿透。

李律山只甩下一句话,“只要我不死,你就别想跟那个穷书生。”说完,就关了魏嫣三天的禁闭。

三日后,天气大好,晴空万里。

魏嫣这才得以出来走走,她在江南养病那三年,早已习惯独处。所以这禁闭对她来说算不得什么。只是,这才刚刚重见天日,李家老太太便喊她过去请安。

“今日?”

“是啊,姑娘,老太太疼你。”

没有姒露在身旁,魏嫣倒有些不适应眼前的丫头夹枪带棒的伺候她。心中挂念着盛京。说起来,她便又怨起箫徽,想的什么馊主意。魏嫣任由丫鬟替她更衣,心里揣测。

“三姑娘仔细脚下。”打帘的婆子将猩猩毡掀起半幅,沉香混着药气扑面而来。

“快给老祖宗请安呐。”

阿婆催促起来,魏嫣却不为所动。要她去给一个不知所云的老太太请安,若是在盛京定然是他人放肆。只是现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于是,在老太太脸色不悦时,魏嫣才干巴巴说道:“给你请安。”

阿婆在旁边恨铁不成钢,小声在旁嘀咕:“是给您请安!”

魏嫣驻立在了原地,老太太似乎也没想放过她,久久不赐座。

李心菱的娘,乃是吴妾室。此刻揪着手帕,担忧的看着魏嫣。她身子弱,入府多年,只得这一个女儿。好在女儿有一个可以傍身的好夫婿,这才没有让她们娘俩在府里过的没有那么艰难。三日前,女儿留下一封信,便要和那一清二白的穷书生私奔,可把她给吓到了。所以,特意求到老太太这里,开导一下李心菱。

谁知这李心菱有怨在心,竟然和老太太请安都如此不守规矩,当真是她白教了她多年。吴氏真当是恨铁不成钢,一口银牙咬碎往肚子里咽。

魏嫣并不知道吴氏有这么多的内心戏,依旧不偏不倚站着。

“老太太,不如让菱丫头先坐下?”

老太太掐着手中的佛珠,半晌才说:“罢了,你坐下吧。”

李心殊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她这三妹妹怎么突然换了幅性子,搁平日里定要一哭二闹的求着老太太毁了婚约才对。那哭闹撒泼的样子叫人笑掉大牙,传出去引人闲话。

魏嫣随着阿婆的牵引,坐在了离门最近的榆木凳上。要是放在从前,魏嫣定是不会坐的,她怕这木头硌着她金贵的屁股。

也就是坐下这一刻,魏嫣开始打量起了屋子中的人。

老太太坐主位,然后是殊姐儿。听箫徽告诉她的,李府大姑娘已经嫁为人妻,二小姐李心殊眼光高的很,迟迟不肯嫁。而她扮演的李心菱就没有嫁不出去的苦恼,因为她娘巴不得她赶紧嫁出去,来稳固一下她在李府的地位。

忽听院外传来孩童嬉戏,是迟来的李乐和。另一个妾室秦氏所出,才五岁半。只是这李府的小郎君,比其他一般孩童闹腾。

孩童的笑闹声撞破空气中的凝滞,李乐和一进来,便说:“给祖母请安,给二姐姐请安,给母亲请安,给吴姨娘请安,给秦姨娘请安。”

他将这屋子里的人都念了个遍,唯独没有魏嫣。

就在本以为他要落座时,忽然瞥到了魏嫣手上的素银镯。

魏嫣立马察觉到了,她想起箫徽替她易容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耳垂的触感,耳畔突然响起那人戏谑的低语:“李家姑娘最宝贝这对镯子,搞丢了要哭上三天三夜。”

“你从何处搞来的?”

“很普通的款式,随便一家银铺都能做。”

魏嫣不语,却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此器于故主,必藏至深之念。或为生辰之赐,或为至亲所遗,或承患难之谊。

李乐和突然咧嘴一笑,“李心菱她的镯子会响,像蛐蛐的声音。”说完,上前便去抢夺魏嫣手上的银镯。

魏嫣本就身子骨弱,哪经得起他这般胡搅蛮缠,银镯竟被李乐和一把抢过。白皙的手腕有一撇红痕,魏嫣气恼,不过还是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小声啜泣起来。

李心殊这才觉得对味起来,李心菱一直都是个唯唯诺诺的蠢人。要不是吴氏有着几分的小聪明,李心菱早就被这吃人的大宅拆骨入腹了。

“乐和,快将镯子还给你三姐姐。”一直不开口的主母突然开口说话,她看起来满脸憔悴。魏嫣了然,自古以来,婆媳关系最为难搞,看那老太太也不是什么善茬。

李乐和这才闷闷不乐的将抢来的镯子,扔至魏嫣脚边。就在李乐和距离魏嫣最近的时候,魏嫣用只能二人听见的声音说道:“你不给我捡起来,我便把你的蛐蛐塞你嘴里。让它啃食你的心,你的肝,让你七窍流血而亡。”

李乐和年仅五岁,听见她恶毒的诅咒,顿时停住不安分的手,呆呆立在原地。而后,嚎啕大哭起来。

老太太慈祥地问:“乐和怎了,可是饿了?”

李乐和的奶娘循声进来,回老太太:“老夫人,奴婢这就将四少爷抱下去。”

溺爱中的李乐和现在还没断奶,就会以财势取人,以地位判人,实在是让人怀疑李大人如何教育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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