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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李秀娟并没有走。原来迫不及待想奔回家中的跃动被许望图短短两句话熄灭。

看着许望图关门上锁转身往里间走去一系列动作下去,原来僵持在脸上的笑和眼中浅薄的惊慌散去,面无表情地在原地驻留着,双手摩挲着一眼就看出是新鲜出炉的镜子,动作轻柔。

“镜子会骗人。”她低声呢喃着,继而露出了慈爱的神色,“但是我的孩子不会骗我。”

“谁都会骗我……”

“我的孩子绝不可能。”

收敛了所有的情绪,李秀娟深深地看着闭门谢客的镜铺,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是真的很期待,克制着的脚步走过了两三家店,又匆匆起来。

镜铺关了灯,昏暗一片。借着从门口投入进来的微薄光线,许望图目送着李秀娟远去。身旁多了一个漆黑的身影,无声息地立在他身后半步的距离,身形与许望图并无二致。

“胆大鬼。”【他】沙哑的声音并不好听,伴随着仿佛万千块碎镜子摩擦碰撞一般的啪啦脆响。

许望图收回了目光,转身面对【他】。盯着那点光源太久,骤然目视黑暗眼睛一时适应不来,于是他眯起眼,在原地盯着面前一团漆黑,以求尽快地适应差距巨大的亮度。

许望图说:“总得搏一把,才能知道死人就是死人,活不了。”

【他】难听地笑了起来:“即使赔上性命也要搏一把?”

许望图避开【他】,走到了床上:“不然怎么知道结果是什么?”

【他】将头旋了个诡异的角度,看不见五官的脸上投射出两道锐利的视线,看着许望图脱下鞋袜,翻身上床准备拉上被子,他又猛地将头扭了回去。

“真是个胆大鬼。”说着,遮盖着【他】全身的黑气褪去,露出了那张与许望图无异的脸,然后爬上了并不宽敞的单人床,抬起手横在许望图面前:“看。”

粗糙的手臂上横着一道泛着黑气的伤口,犹如杀鱼时剖开鱼腹那般,大开着,朦胧间许望图甚至能透过稀薄的雾气对视上自己的双眼——里面俨然是由镜子构造的。

许望图错开眼,抬头却对上那张与他相同苍老的脸,一时有些失语:“……”

【他】恍若未觉,还往里挤了挤:“给我留点位置。”还边挤边控诉着:“你非得给她整一块一样的,很痛诶。”

许望图没往旁边挪,反而推了一把,觉得【他】顶着他那张老脸用这种语气说话实在是令人鸡皮疙瘩耸立,于是忽视了那句话,说:“小亿说你为老不尊可真贴切。下去,许岁。”

许岁不予致辞,也自然不可能这么轻易被推下去。将身体化成雾状,许望图反应不过来,推了个空,手穿过许岁的胸膛,而后他的身体又凝实起来,在许望图准备将手收回去时将其卡在他的身体里。

他很得意,朝着许望图丢了个别有深意的眼神,许望图看着许岁顶着他的脸做出如此特别的神情,如鲠在喉,难以言喻。

仿佛吃下放三天馊了的剩饭剩菜一般,毒上加毒,无药可救。

许岁接受到许望图嫌弃的眼神和情绪,顿了顿,还是放开了许望图的手,而后将自己重新变回那副看不见任何五官的漆黑模样。

他张开了手心,另一只手从中生抠出一块来,等萦绕在上面的黑皮散去才递给许望图:“钥匙,带过来了。”

许望图看着那块花蕊状的木浮雕,又看着许岁掌心那空了一块又很快愈合,犹豫了一会,让许岁收回去:“你收好吧,家里我无处可藏,他迟早会找到的。”

许岁点点头,听话地将其合在掌心,收了回去。许望图的脸瞧着实在憔悴,还是说了出来:“你不如直接告诉他,或许带着目的他成长得更快。”

闻言许望图本来合上的眼又睁开来,见许岁一脸的诚挚,摇了摇头:“他不行。”

许岁挑眉,等待许望图继续说下去。

意识到这句话不对,许望图换了个措辞:“他现在还不行,不够强。他的性格……现在告诉他,只会揠苗助长。”

“他是承担清除从万福巷里逃出来的劣质体职责的人。”

“拿它们给他练习罢了。不愿意用那把刀,得积累多些经验才能填补。”

许岁有些诧异,手捏住床边折叠整齐的被子一角,在手里搓弄着:“你没有告诉我全部。”

他顿了顿,正视着许望图:“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怎么还瞒着我呢?”

许望图眸色深沉,灰暗的里间藏住他的情绪,他避而不答,生硬地错开话题:“我们在这里待了很久了,阿岁,你不想出去看看吗?”

许岁不说话了,手上的小动作也停了一下来,转而用力地抓着一旁毫无重量的黑布,一瞬不瞬地盯着许望图苍老的脸。

“我出不去。”他轻声说。

“留在这里陪我不好吗?”他问,暗自咬着嘴唇。

许望图看着许岁漆黑的脸,发现他下意识地忽略许岁的身份,张了张嘴,却组织不出语言来,最后化成一声叹息。

许岁突然闷笑起来,把自己挪下床,往落地镜走去,一边走一边掉着碎镜片,噼里啪啦的,背影充斥着怨气。

他说:“你睡吧,我怕我没忍住把你弄死,就先走了。”

许望图坐在床上,目送着许岁踏入镜中,隐去了身影。

他低头看着他那双布满了岁月沟壑的手。

“为什么你总喜欢用我老去的样子来面对我呢?”他无声地质问着。“你应该是我年轻时的样子的。”

无人应答。一室的寂静。

长鸣街热闹依旧,这里却神奇地隔绝着所有吵闹。

许望图调整好情绪,没打算吃东西,也没心情去思考吃什么,干脆拉过被子,躺下了。

午休。

镜铺平时也冷清。至少以往他在休息室是没人来的。

更何况成熟的镜像体不可能离开他的起源者太远,除非将其取而代之。

许望图并不担心许岁会趁他休息的时候前来偷袭他。

许岁会帮他看店的。一直都是。

——

云嫂坐在梳妆台前,台面上摆放着几块碎镜片,她试图复原它,可惜怎么拼都缺少一角,只得作罢。转而望着镜子中映照出来的自己,活动着左臂。

现在她依然觉得不真实。

断臂之痛剧烈如同烈火烧身,那一瞬间的空白和骤然席卷而来爆裂的疼痛她如今还难以脱离。失血过多那种空茫感令她心慌,她伸出手,覆上了镜面,在上面留下了温热的印记。冰冷的触感从指尖向上传达,让她找回几分思绪。

她与镜中的自己对视,恍惚间觉得眼前的镜像扭曲了一瞬。

镜中的自己与她对视着,炙热的视线如有实质,穿过镜面落在她的身上。

她摁在镜子上的手逐渐用力,感受着被撕裂那处传来的细密的痛感,一直到微长的指甲生生被压断了一角。

不适地收回手,眼睛却没从镜子上挪开,右手拉过随意搭在梳妆镜上的黑布,将其蒙起来后舒了口气,才移开视线。

她又开始摆弄那几块碎镜片,将其依照大小一字排开后正准备进行下一步,却被房间外乍然传来的叮铃哐啷引去注意。

她倏忽站了起来,抬脚就准备出去查看,却忘了她的手方才还在轻磨着那些碎镜片,着急之下手指被划开一道,在边缘处留下了血迹。

云嫂恍若未觉。

拉开房门往客厅看去,就见郑州蹲在地上,**着上身,手里拿着一块旧面布,正埋头擦拭着。

旁边是被摔开了盖子的热水壶,水杯安静地立在桌上,原先整洁的桌面被少量的水霸占,在屋内白炽灯下发出粼粼微光。水沿着桌面滴下,很快就被擦去。郑州动作很快,沿着水滴落的地方往上擦,桌子被他擦得锃光瓦亮。

云嫂走到郑州旁边停下,抓住他的耳朵:“你小子,睡醒就不老实是吧?”

耳朵传来拉扯感,郑州没敢抬头,龇牙咧嘴起来,手上擦桌子的动作更加卖力了,告饶道:“我不是故意的云嫂……轻点轻点,嘶……”

云嫂装模作样地轻扯了两下耳朵,松开了手,伸手摸了摸郑州的额头,试探体温:“行,退烧了。”

转身坐到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对着郑州做了个请的手势,让他解释这是怎么做到的。

郑州一眼就瞧见云嫂完好的左臂,他眼睛一亮,惊喜地喊道:“云嫂你的手!”说完他鼻尖就红了起来,还泛着酸。

“太好了……”

他醒来发现他被挪进了屋里时,诧异之外更多的是期盼。他爬起来,在门口处看到了云嫂湿透了的鞋。

——压在心口的石头重重落下,他没敢去想是云嫂是怎么被救过来的,那止不住的血成了他的恐惧,时刻冲击着他的情绪。

有人的房间房门才会被关上。他数着房间,停在了唯一一个关着门的房间门口。门上倒贴着一个福字,他知道,这就是云嫂的房间。

他觉得喉咙干得厉害,于是转头去找水喝,或许是太激动了,一时没拿稳,将水壶摔在地上。

于是有了现在的场面。

云嫂安抚似地用左手比划了两下,又指了指他手里的布:“说明一下。”

郑州吸了吸鼻子,嘴角一扯,手中浸满水的毛巾往桌上一丢,发出“啪”的一声。他捡起烧水壶,将盖子盖上,说:“我做了个梦,醒过来后有点口渴,想整点水喝。”

“就是睡醒后手软脚软的,我倒水的时候没拿稳,就掉了。”

云嫂短促地哼了一声,说:“太虚了。”

郑州瞪大了眼。

*【镜像体】非人,无性别,会学习【本体】的行为并拥有独立思维(第一性是镜像体诞生时潜意识里认为的自己性别)

*由人濒死时催生而成的【非完全镜像体】继承【本体】记忆中与它有关包括幻想的部分,受限于片面记忆并执着其中无法脱离这部分思维进行独立思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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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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