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更喜欢草莓味儿的。”客厅沙发上，李诸把一口蛋糕吞进嘴里后，冷不丁道。
向彻坐在李诸身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一时间还没能反应过来，发出一个代表询问的鼻音：“嗯？”
李诸放下蛋糕，别扭道：“不是你说，想要多了解我一点吗？”
之前从未提及过的喜好，这下他可是主动说了，向彻别想再找到机会卖惨…
话音刚落，李诸脚下一轻，眨眼间被向彻搂着腰圈进怀抱。
“这么听话？”向彻在他耳边轻笑，抬手捏了捏他的耳垂，突然接上一句：“在家里也这么听话吗。”
李诸：…
虽然他很不满向彻总是像逗小孩儿的动作，但直觉告诉他，这句话背后藏着暗雷，此时此刻绝对不可以搭腔。
于是他选择了没话找话，用叉子的柄戳了戳向彻的肩膀：“你都不觉得重的吗？”
他好好坐在沙发上，向彻偏要把他抱到腿上，这个人肉坐垫远不如沙发舒服，李诸还想逃走安稳点儿吃蛋糕。
“不重。不过我也很好奇…”向彻的手环住李诸的腰，用手虚虚丈量了一下，“怎么好像没有多长些肉？”
花样百出的甜品，美食，能见到李诸的日子，向彻几乎都在投喂，尽管他觉得李诸的体型恰到好处，但不知怎么的，总有想把李诸养胖些的微妙心思。
“哦，体质原因吧。”李诸面上做出不屑的样子，实际上却在腹诽，那当然是因为自己一直有在锻炼，他的目标可是八块腹肌，虽然离这个目标还有些遥远，但他不会因为区区甜食放弃。
看来他保持得很成功，李诸的心情向来都写在脸上，向彻盯着他上扬的唇角，突然道：“我也想吃蛋糕。”
“喏。”李诸把自己吃掉一角的蛋糕递到他跟前，反正都是向彻花钱买的，和他客气什么？
向彻接过他的蛋糕，随手放在茶几上。
不是要吃蛋糕吗？李诸正奇怪，一个轻吻代替回答落在了他唇上，既然说要品尝，向彻就没有打算浅尝辄止。
在某个喘息的间隙，他与李诸唇贴着唇，低声道：“下次给你买草莓味儿的。”
李诸头晕晕的，不想回答他，也不想吃这个口味的蛋糕了。
傍晚李诸到家时，李诗正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翻看商业杂志。
看到他回来，她放下杂志，把李诸从头到脚扫视一遍，暂时把“早出晚归是跑去和谁鬼混”的疑问吞进肚子，先告知最要紧的事：“爸妈半个小时前刚下飞机，估计就快到家了。”
再过几天就是除夕，李家父母在国外旅居许久，李诗又常在外市，一家人一年到头好不容易可以团聚一回。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车辆驶进庭院的声音，李诸喜出望外，立刻跑到门口。
熟悉的黑色宾利停稳在庭院正中，驾驶座上的陈祁方刚下车，抬头望见门口的李诸，眼神一动。
李诸也是一怔，他有些不自在地错开目光，快步跑上前去，打开车门。
“爸，妈！”
李父李母刚下车，就被李诸扑了个满怀。
李母和李诸长相有七八分相似，她捧起李诸的脸仔细端详，语气温柔地问：
“让我看看，是不是瘦了点？”
不仅没瘦，实际上还比之前略重了一些。可世界上所有父母总有一种错觉——但凡出门在外，家里散养的小孩总会吃了上顿就忘了下顿，或者干脆吃没有营养的垃圾食品度日，日渐消瘦。
李诸连声否认，揽着他们走进家门，陈祁方拎着行李沉默地跟在后面，他把行李放在玄关，就要道别离开。
“祁方留下一起吃晚饭吧。”李母见陈祁方面露难色，又出言挽留：“伯父伯母也好久没和你谈天了，还记得吗？你小时候天天跑来我们家里找小诸玩，到了睡觉时候都不肯走，非要等到你妈妈来逮人才肯回家。”
这些事早就不值得记起了。陈祁方刚想婉言拒绝，一旁的李诸却突然开口了：
“是啊，反正你家里也没人。”
说完，他挠了挠脸颊，偏过头。他知道陈祁方在躲着他，虽然现在他们见面还是尴尬，但李诸也不想扫了爸妈的兴。
他这话倒是有一锤定音的效果，陈祁方一顿，眼神在李诸的侧脸上逡巡片刻，应声：
“好。”
刘婶为今天的团聚准备了一桌的拿手好菜，餐桌上，李父向陈祁方问起陈家父母的近况，李母则兴致勃勃地分享了许多旅游见闻，气氛称得上其乐融融。
“对了，祁方，年后就要出发去波士顿，房子这些都已经选好了吗？”
此话一出，整个餐厅有几秒不寻常的安静。
陈祁方放下筷子，从容自若地回答李母：“已经准备好了，给小诸在学校附近买了一套公寓。也请了家政负责清洁和一日三餐，伯母放心。”
他身旁的李父微一点头：“既然你们一起住，稍微看着点儿他就行，用不着家政，李诸长这么大，也该学会独立生活了。”
“不…”陈祁方沉默几秒，继续补充，“我的房子选在公司附近，我们不住在一起。”
啪嗒。
筷子掉落在瓷砖上的脆响打断这场对话，一时间，餐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到声响的来源上，李诸对大家扯了扯嘴角，解释道：“手滑了。”
他弯腰去捡筷子，李母和陈祁方的声音隔着一层桌板传进他的耳朵。
“嗯？我记得分公司和小诸的学校近的很呀，怎么还要分开住？”
“我早出晚归，怕打扰到小诸学习。况且...他也该有自己的空间。”
不知是被这个理由说服，还是听出其中另有隐情，李母嗯了一声，没有再问。
晚饭后，陈祁方和李家父母寒暄一番后，借口不愿打扰一家人的重逢时刻，起身告别。
他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庭院里点燃了一支烟。他从不抽烟，可最近突然发现这东西的妙处，在舒缓心情方面，比酒精不容易误事，更重要的是…
“你以前不抽烟的。”
夹着香烟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有一丝颤抖，陈祁方没有回头，顺手摁灭了烟头。
李诸走到他身边，一手揣在羽绒服的兜里，一手递给他几个包装精美的礼品袋：“喏，这是爸妈给你带的礼物，刚才忘了拿。”
陈祁方接过，唇角勾起一个微笑：“谢谢。”
这声道谢足够客气疏离，两人又是一阵无言。
淡淡的烟味随着夜晚的冷空气钻入鼻腔，李诸不喜欢烟味，也不喜欢寒冷，但他并没有率先走开。
“先走了，”陈祁方向前走了几步，又回头望向李诸，“你...愿意送送我吗？”
李诸没有理由拒绝。
从李家到陈家的别墅，这条路不过几十米距离，走上几分钟，过一个转角就能看见陈祁方家的大门。
两人并肩默默走着，这条短暂又漫长的路走到尽头，他们停在门口，李诸突然道：
“是真的怕打扰到我吗？”
陈祁方抬手，在智能门锁上输入密码，本该烂熟于心的数字，他手滑输错了一次，又重输一遍，对李诸的问题避而不答，而是反问：“这是你想要的，不是吗？”
心脏以要破出胸膛的力度跳动，他却依然维持着语气平静，甚至面带浅笑：“见面会尴尬，相处会为难，我们还能正常做家人、做兄弟吗？慢慢疏远才是正确的选择。”
“我希望以后偶尔和小诸见面，小诸还能开心地叫我一声哥哥，而不是像现在，两人连面对面多说几句话都难。”
门锁发出滴的一声，他转动把手：“下次见。”
“等等！”
有一只手牵住他的衣角。
藏在大衣宽大袖子中的手指因激动而颤抖，陈祁方微微握拳，掩饰这份紧张。
“哥，你是不是…”他听见李诸的声音，声音的主人正在极力压抑情绪，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是不是以后都不想再见到我了？”
门廊的顶灯光线黯淡，陈祁方垂着头，没有说话，神情隐于黑暗。
以为这便是默认，李诸的手指攥得更紧，他咬了咬下唇，继续：“我一直在想，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可以让我们像从前一样…”
可惜这样的方法并不存在，李诸也觉得自己卑鄙极了。他确实能够分清爱情与亲情的界线，明白心动和依赖的区别，在两者选其一时，却仍旧逃避。
但在陈祁方说出两人终将渐行渐远的结局时，不容反抗的力量将他推到分岔路口，他不得不迈出这一步，无法退后，且没有回头路可走。
就算按照计划一起去美国，分居只是开始，他们会减少见面次数，减少联络，最后形同陌路，一想到陈祁方的话外之意，李诸就无法控制内心的慌乱。
原来这种事光想的透彻也是没有用的。
他拉住陈祁方的一片衣角不松开，双颊泛红，上面有温热的湿润滑过。
“哥…”
静夜里，礼盒掉落在地，发出碰撞的脆响声。一双手将李诸的脸捧在掌心，指腹在他眼下滑过，抹去眼泪。
陈祁方垂眸，注视凝着泪痕的脸，李诸抬眼，湿漉漉的双眼在灯下犹如两颗琥珀，封存着回忆的倒影。
陈祁方低声道：“有办法。”
他开门，两人跌跌撞撞走进黑暗的别墅。
李诸跌坐在门口的地毯上，陈祁方用手臂紧搂住他的腰，让他不至于躺倒在地。
带着滚烫气息的吻落在脸上，眼角的泪水被卷进舌间。这个没有安全感的悬空姿势，令李诸不得不一手揪住陈祁方胸前的衣物，一手攀着陈祁方的手臂，紧抓住唯一的支撑。
熟悉和依赖。这是陈祁方在李诸身上永远的优势，于是他想尽办法利用它，掌握它。
他又一次成功了。
“讨厌吗？”陈祁方的吻停在李诸的鼻尖，他轻点了点，问道。
“不需要你喜欢我，我们就像这样，不好吗？”
陈祁方撩开李诸颊边的头发，继续诱哄：“不管你喜欢谁，哥哥永远会在你身边。”
他一边循循善诱，一边解开李诸身上严严实实的衣服，已经晕头转向的李诸直到身上人摸到他的裤缝边，才猛然反应过来，一把捉住那只手。
“等一下。”他有些紧张，他早就猜到他哥也想睡他，但没想到会突然进行到这一步。
他支支吾吾半天，憋出一句：“我不是，不是下面那个。”
他没敢看陈祁方反应，对方闻言，只是轻轻笑了一声，托着他的后背猛地起身，李诸忙搂紧他的肩，双腿缠在他的腰上，不让自己滑下去。
陈祁方把他抱进卧室，三下五除二脱下他的衣服，他把李诸的双腿并起，李诸不明所以，害羞地不敢看，却又觉得要发生了不得的事，不能不看。
陈祁方开始动手解自己的衣服，他看着眼眶一圈红，眼神里满是茫然的李诸，低头亲了亲他的唇：
“等会儿夹紧点。”
部分语句错乱，修改了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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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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