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栖很早便醒了，习惯性打开手机，屏幕上跳出苏巧发来的消息。
［栖栖宝贝，你在哪？］
秦栖回复：［我回公寓收拾东西了。］
她点击发送后没过几秒，顶部状态便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你收拾完了吗？我正好闲着，可以去接你。］
秦栖：［我收拾好了，你来接我吧，路上小心些。］
苏巧：［你拍拍我的头像。］
话题突然转变，秦栖有些莫名，但还是照做，她双击苏巧的头像，聊天界面的底部马上出现一行小字。
［我拍了拍“托马斯”，小火车出发啦——］
秦栖被逗乐了，她点进输入框，敲下一行字，点进发送。
［收到，托马斯小姐。］
对面没再回复，秦栖放下手机，洗漱完踏出卧室，在客厅的沙发上发现了简锦和谢听白。
两人挨着极近，低头共看一本画本。
秦栖的脚步放轻，慢慢走到她们身后，顺着她们的视线往画本的方向看去，原本是漫不经心的一眼，在看清画本上的内容后却直接顿住了。
这是她的画本。
之前有段时间她磕上了一对冷门cp，奈何太过冷门，连cp饭都要自己做。
秦栖自己产粮，不止亲手写了几篇同人，还买了本画本给小情侣画Q版小人。
但那本画本里不仅有她画的家产，还有各式各样的简锦。
开心的、温柔的、惆怅的……是秦栖在生活中观察到的不同状态下的简锦。
每一笔线条都十分细腻，足以看出绘画者对人物的偏爱。
但那份偏爱只能存在于以前，不管里面曾经承载着怎么的情感，现在都已经与她无关了。
秦栖脸色复杂，她清了清嗓音，彰显自己的存在。
坐在沙发上的两人一同回头，发现是秦栖后，谢听白脸色如常，简锦的表情则是有些无措。
她连忙站起身，面对秦栖解释道：“秦小姐，这是我今早在书房里发现的，我不是故意要看你的画本，画本首页没写名字，我翻开只是想知道这是谁的东西。”
秦栖没有说话，对简锦伸出手，想让她将画本还给她。
简锦摸了摸画本上的Q版小人，垂眸说道：“秦小姐，这本画册能留下吗？我可以出钱购买。”
末了，似乎是担心人误会，她又补充一句：“上面有我的Q版画像，画的很好看，我想留下它。”
秦栖果断拒绝：“不行。”
开什么玩笑，画本要是给了简锦，那她辛辛苦苦画的自产粮不就没了。
说话间，她摆动两下伸出的手，示意简锦先把画本还给她。
简锦将手中的画本还了回去，还没等她露出遗憾的表情，就见对方将画本上画有她Q版小人的页面全都撕了下来。
秦栖把撕下的画纸塞到简锦怀里，打开手机收款码，转向简锦：“你看着转吧。”
虽然她不缺钱，但这几天离谱的经历，值得简锦给她一笔精神损失费。
简锦将画小心翼翼收好，给秦栖转了一笔不小的费用。
旁观的谢听白心里咕噜噜地冒着酸水。
简锦真是命好。
她也好想要，想要姐姐为她作画，想要被姐姐注视。
收到精神损失费后，秦栖的心情好了不少，她拿出之前戴在手上的情侣戒指，交还给简锦。
简锦却拒绝道：“戒指既然已经送给了秦小姐，就没有拿回来的道理。”
“你是它的主人，秦小姐有处理它的权利，无论留下还是扔掉，我都不会干涉秦小姐的意见。”
但她还是希望秦栖能够收下。
秦栖摇头：“既然已经分手，这枚戒指也该物归原主。”
说着这话时，她看了一眼谢听白。
凭心而论，这枚戒指的外观很符合秦栖的审美，她第一次看见它时就对它一见钟情。
简锦制作它时十分用心，能看出她花了不少心思，但这份心思并不属于她。
这枚戒指应该在最合适的人身上。
秦栖将戒指放在桌上，不再看它。
这样也好，她放弃这枚戒指，放弃简锦，过去所有的感情和心动都随着戒指的归还而消逝。
她也能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见秦栖的态度坚决，简锦抿唇，扭头说道：“秦小姐，我准备了早餐，坐下吃点吧。”
她站起身，从厨房端出三份三明治。
三明治是简锦最拿手的料理。
以前两人交往时，简锦早上只要有空，就会去厨房为秦栖做三明治，笑意盈盈地坐在餐桌旁，看着她吃完才去公司。
每次秦栖开口劝她，简锦便会轻轻抱住她的腰，将头埋进她的胸口，用闷闷的语气说道：
“可是我想多看看你，上班那么累，早上可爱的阿栖是我的充电桩，要充满电才有精神去上班。”
“这份三明治，就当是我的供奉了，请务必让我充满电。”
但现在，被供奉的人多了一个。
秦栖看向三份一模一样的三明治，微微扯动嘴角。
谢听白也从厨房端出了两份早餐。
是两份煎好的牛排，牛排表面还冒着热气，看起来十分美味。
她将两盘牛排摆在桌上，将其中一盘推给了秦栖。
“姐姐，试试我做的牛排？”
面对一盘牛排和一份三明治，秦栖毫不犹豫，直接将三明治推回给简锦。
三明治吃多了，也该换换口味了。
看见秦栖的选择后，谢听白的嘴角微勾，顺手又推给秦栖一杯牛奶。
她扫了一眼简锦摆在她面前的三明治，学着秦栖的样子将三明治推了回去。
“抱歉，但我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嘴上说着抱歉，谢听白脸上的表情却十分平静，看不出来有多少遗憾。
两份三明治都被原封不动退还，简锦沉默下来。
她起床后不久就看见谢听白从厨房里出来，原来那时候她就准备好了牛排。
但后来她在厨房制作三明治时，并未看见牛排。
谢听白是在防她吗？
脑海中的猜想一闪而过，简锦又马上否定。
只是两份牛排而已，她不至于这么做。
谢听白：“没有事先告诉你，让你多花时间做了不被需要的早餐，你不会介意吧？”
简锦：“……”
这话听着怎么感觉不对劲。
早餐就早餐，为什么前面还要加个听着就不爽的定语。
是无心还是别的什么？
时隔两年，即使对白月光的情感再强烈，从见面以来莫名其妙的针对让简锦心底不由自主生出抵抗。
谢听白从前说话是这样的吗？
怎么感觉她像是在挑衅她，话里藏着绵绵的刺。
但不管怎样，秦小姐还在场，她应该多包容几分。
简锦的笑容僵硬：“我不介意。”
谢听白将注意力重新投入到秦栖身上，眉眼弯弯。
今天姐姐选择了她，她好开心，回去之后要把这件事记录下来。
姐姐吃东西的样子好可爱，脸颊鼓鼓的，像只小仓鼠，好想咬一口。
秦栖并没有注意这暗中的交锋，她此刻正在看手机上的消息。
苏巧到公寓了。
将口中的食物咽下，秦栖起身去开门。
门一开，苏巧那张笑脸就露了出来：“托马斯到达，请栖栖女士将行李交给我。”
秦栖忍不住笑，正要接话，餐桌边的两个便已闻声过来。
简锦：“秦小姐，这位是？”
秦栖：“她是我的朋友苏巧，来接我的。”
介绍完苏巧的身份后，秦栖对站在外边的苏巧说道：“等我一下。”
她回屋将客厅和卧室的行李箱推到门口，却被两人挡住。
简锦：“早上搬东西需要力气，秦小姐再吃点吧。”
谢听白没有说话，安静地看着她，像是无声的附和。
苏巧将秦栖其中一个行李箱拉过：“不扰您费心，我等会儿会带我们栖栖吃早餐。”
虽然用着敬语，但她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敌意，连那枚眉钉都看起来尽显锋芒。
吃什么早餐，一个记忆有问题的前女友，知道栖栖喜欢吃什么吗？
简锦失去记忆，不记得苏巧的样子，但她能看出苏巧对她的不喜。
秦小姐的朋友讨厌她很正常，毕竟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做的事不可饶恕。
行李箱不止一个，秦栖推着后面的箱子时不小心被绊了一下，踉跄间手臂被人扶了一把。
幸好没有摔倒，秦栖松口气，还不等她对已经收回手的谢听白道谢，苏巧便挤了进来，她拉着秦栖上下打量：“没磕到哪里吧？”
秦栖摇头：“没什么事。”
她没有注意到简锦默默收回的手，等苏巧检查完后，便向谢听白道谢：“方才多谢你了，还有你做的早餐，”见对方的嘴角上扬起一个小弧度，秦栖一愣，转移视线：“牛排很好吃。”
气氛不对劲，苏巧一瞬间警觉起来，将秦栖的行李箱都推出门口，连人也被她拉出门。
“栖栖，我们该走了。”
她站在秦栖边上，神色警惕，像个守护公主的护卫骑士，防备着两只恶龙将人锁在高塔。
秦栖安抚地拍了拍苏巧的手背，最后看了一眼简锦。
“好聚好散吧，希望我们各自安好，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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