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暴雨如注,温书言刚洗完澡,正擦着头发,门铃就响了。
门外站着陈航,他在门外将伞上的水甩干净才进来。将伞放到玄关处,手里拎着一个袋子。
“喏,咱妈惦记你,刚包好的三鲜馅儿饺子。”他把保温袋放到桌子上,而是探头往楼道窗外看了一眼,又看看温书言,欲言又止。
“谢了,航子。”
陈航摆摆手,压低声音:“书言,那啥……楼下有人,在雨里站着呢,淋得跟落汤鸡似的。”
“还有人有这癖好?楼道下不是有避雨的地方。”
“是……宁星白。”陈航观察着他的表情,小心地说出那个名字。
温书言沉默了一瞬,走到客厅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向下望去。昏黄的路灯在滂沱大雨中晕开模糊的光圈,一个熟悉的身影孤零零地站在暴雨里,身形摇摇欲坠。
“你要不要下去看眼?”陈航忍不住问。
温书言放下窗帘,回头白了陈航一眼。
但宁星白那摇摇欲坠的样子还是让他有点顾虑,真晕死在下面,终究是麻烦。
他可不想明天社会新闻头条是[痴情Omega雨夜晕倒前男友楼下,Beta冷血旁观]。
他拿出手机,翻出宁星白一个关系较好的朋友赵亮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几乎是秒接,刚说明情况,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责骂:“温书言!你还有脸打电话来?星白给你发了那么多条消息都石沉大海,你竟然敢拉黑他,你还是人吗?”
站在旁边的陈航听得清清楚楚,瞬间火冒三丈,一把抢过温书言的手机,对着话筒吼了回去:“喂!你他妈谁啊?嘴巴放干净点!原来宁星白的好友就这样对待我们书言的啊?谁还没个亲友呢?你再骂一句试试!看谁嘴皮子利索!”
电话那头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镇住了,声音弱了几分,但依旧嘴硬,“可怜星白一个人在外面淋雨,温书言铁石心肠下去接一下也不肯……”
“铁石心肠?”陈航气笑了,“你们宁星白自个儿犯贱在下面淋雨,谁拿刀逼他淋了?脑子有毛病吧,想让小书言注意到他,就该帮他,给他助力,而不是像这样白白给他添堵添麻烦。”
“温书言就吃这一套,当初星白就是这样追到他的。”赵亮不服气地反驳。
温书言一愣,也开始想不通当初的自己。
陈航显然也注意到了温书言那一瞬间的僵硬,心疼地拍了拍他的胳膊,小声安慰:“谁年轻时候没脑子进过水。”
温书言:谢谢你的安慰,但大可不必。
陈航随即又对着电话那头火力全开:“十八岁扮蠢是纯情,他如今几岁了?还玩这套?”
“就是喜新厌旧,嫌我们星白老……”
温书言面无表情地拿回手机,直接打断他的话,“我要是真的心硬,这通电话都不会打。还有,赵亮,少看点宁星白演的那些脑残剧,对智商不好。” 说完,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同岁被说老?真是莫名其妙。
“霸气啊,小书言。”陈航揽过温书言的肩,用力晃了晃,“他朋友一直这幅态度对你?你跟我讲啊,只要我在一天,你背后就不会没有人。我是你永远的亲友团团长,还有我爸妈我妹,都是你的后援。”
他熟门熟路地拎着饺子走向厨房,“行了,别让那些糟心事影响胃口,哥给你下咱妈包的大饺子去。”
温书言心里暖流涌动,想跟进去帮忙,被陈航以“你在这儿就是碍手碍脚,等着吃现成的吧!”为由,笑着推出了厨房。
温书言也不再坚持,这种被人照顾、被人撑腰的感觉,在经历了背叛后,显得格外珍贵。
他难得地享受了一次“饭来张口”的待遇。
饺子很快煮好,温书言夹起一个吹了吹。
他满足地眯起眼,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小片阴影,白皙的脸颊因为热气染上一点薄红,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松弛的暖意。
“剩了点没煮,给你放冰箱了,够你吃两顿。”陈航见对方吃得这么专心,挑了挑眉,“好吃吧?”
“嗯,yummy。”温书言用力点头。
“那必须的,比你那手艺好多了,”陈航毫不客气地吐槽,“你那手艺啊,顶多吃不死人。”
温书言也不反驳,冲他很乖地笑了一下,眉眼弯弯。
这笑容让陈航都愣了一下。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砰砰砰”地响起,力道之大,仿佛要把门板砸穿。
陈航眉头一皱,示意温书言坐着别动,自己大步走过去开门。
门一开,门外站着几个宁星白的朋友,都是一脸怒容的年轻人,中间架着的正是脸色苍白的宁星白。
“温书言,你真狠心啊,星白都这样了,你当真不去接他上来!”为首一个染着黄毛的Alpha指着温书言的鼻子就骂。
“就是,你看星白现在浑身发烫,要是烧坏了看你怎么赔。”另一个Omega帮腔道,眼神不善地盯着温书言。
温书言放下筷子站起身,看着眼前这荒唐的一幕,只觉得荒谬至极:“他发烧你们不应该第一时间送医院吗?跑来这里找我理论,你们真的是为他着想吗?”
“哼!”黄毛嗤笑一声,“就你个乡下来的穷Beta,能有星白这样的白富美就偷着乐吧。我们这是给你表现的机会,赶紧的,把星白扶进去好好照顾。”
“白富美?”陈航抱着胳膊,上下打量了一下狼狈不堪的宁星白,又朝餐桌边气质清隽。即使穿着家居服也难掩风姿的温书言抬了抬下巴,嗤笑道,“就他这穿着、长相跟白富美沾不上边吧。我兄弟那样的才叫好看。”
“好看又怎样?还不是个平平无奇的Beta,小O本来就需要Alpha的信息素安抚。我们星白只劈了这一次腿,算对得起温书言了。”
“劈腿?!” 陈航猛地瞪大眼,看看温书言又看看宁星白,瞬间明白了什么,怒火噌地一下冲上头顶,“这不是理由,现在有抑制剂和抑制贴,你知道人和野兽唯一的区别是什么吗?就是——”他故意卖了个关子,一字一句,“人、不、会、乱、发、情!”
“你们!”对方被戳中痛处,气得脸色铁青。黄毛仗着Alpha的身份,竟想硬闯进来。
“长官,我要报警。”
“报警?”黄毛等人一愣,你看我我看你,一时没反应过来,“这里哪来的警察?”
只见倚在门边的陈航慢悠悠地直起身,脸上那点玩世不恭瞬间消失,他慢条斯理地从兜里掏出一个深蓝色的证件,啪地一声打开,怼到黄毛眼前,上面警徽和“警官证”三个字清晰无比。
他目光锐利如刀,话却是对着温书言说的,带着公事公办的冷肃:“小书言,有何冤情?请陈述。”
“警……警察?”黄毛和同伴脸色瞬间煞白,看着那货真价实的警官证,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几人作鸟兽散,被丢下的宁星白虚软地靠在门框上,最终也被一个落在后面的同伴慌忙拖走了。
陈航“啪”地关上门,落了锁。他长长舒了口气,转过身,围着温书言转了两圈,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似的。
目光在他精致的眉眼、挺直的鼻梁和略显苍白的唇上流连。
灯光下,温书言穿着简单的米色家居服,身形清瘦挺拔,未干的湿发贴在额角,更显得皮肤冷白。
“不可思议,”陈航啧啧摇头,一脸痛心疾首,“你这么牛逼的脸,他还出轨?那出轨对象是眼睛瞎了还是脑子被门夹了?谁啊?”
“顾朗。”
“顾朗?!”陈航露出极度嫌弃的表情,“他眼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不对,是他脑子什么时候被水淹成这样了?”
见温书言有些闷闷不乐,陈航立刻撸起袖子,露出结实的手臂肌肉,摆了个健美的姿势:“别难过,只要你一声令下,兄弟我必拳打渣男,脚踢奸夫。”
温书言看着陈航义愤填膺又努力逗他开心的样子,心底那点阴霾被驱散了不少。
他摇摇头,语气带着一种彻底的疲惫和释然:“算了。不想跟他们再纠缠了。已经浪费了一个七年,不值得把更多的心思花在他们身上。”
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依旧滂沱的雨幕,“航子,这房子我住到下个月末就到期了。”
陈航一愣:“这么快?那你找好地方了吗?”
“嗯。”温书言转过身,眼神清亮,“已经看好新房子了。本来打算过一阵再搬,现在想想,还是明天就搬吧。”
“行,明天我爸我爸叫上一起帮你,再叫上我妈和……”
电话响起,温书言示意自己先接个电话。
怎么又是顾总?
“喂,顾总。”
“哥!是我,”电话里头传来丁小辉的声音,“我后悔了,”声音里隐隐有些哭腔,“好累啊,每天都是重复的工作,而且连休息的机会都没有,上个厕所超过五分钟都有人来找。”
温书言有意晾着,“是谁说过觉得没必要办理休学,直接辍学就好了。”
“哥,我错了。”
温书言放弃逗他,“我明天来接你,好好学习,把电话给顾总吧。”
“喂。”对面的声音有些低沉。
“顾总,那么严苛的规矩是你授意的吧。”
“嗯。”
“谢谢。”温书言真心实意。
“真想谢,不如送点实际的,之前你的那份礼物就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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