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na:好,你说个时间。
栩凌:一个星期后。
Luna:可以。
大巴驶回基地,队员们兴高采烈地讨论着庆功宴。只有许潞一人坐在角落玩手机。
“替补爱来不来吧,反正也没上场。”下车时,领队随口说道。
许潞默默点头,独自走向宿舍。
QVQ俱乐部大楼黑漆漆的,只有门口的应急灯投下一小片惨白的光。
今晚夺冠,所有人都去庆功宴了,但没人期待她出现,不过这样也好,乐得清静。
宿舍门吱呀一声打开,灯泡亮起,在墙面投下一片阴影,许潞踮起脚尖取下墙上的照片。
照片里是去年春季赛夺冠时拍的集体照,她站在最边缘的位置,而陆炀被众星拱月般簇拥在中央。
指尖擦过玻璃表面时,一粒灰尘粘在指腹上,像某种微不足道的印记。
“咔嗒”一声,相框被扔进纸箱底部。
走廊突然传来脚步声,许潞的后背瞬间绷直。
这个时间不该有人回来,庆功宴至少要持续到凌晨一点。
脚步声在门前停住。
“听说你要走?”陆炀声音很轻,像怕惊碎什么。
许潞回头,看见沈郁倚在门框上,走廊的灯光从他背后打过来,在地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冠军戒指在他指间泛着冷光。
她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手上收拾东西的动作也没有暂停。
“YML邀请我去当他们队的打野。”许潞故意让声音听起来很忙,“况且领队已经同意了。”
月光透过窗户描摹她的侧脸,透过余光,她看见陆炀正无意识地转动着那枚冠军戒指。
“也好。”陆炀淡淡道,“你一直都是很出色的职业选手,本就不该在这儿埋没。”
许潞正在叠衣服的手指猛地收紧。
很显然,这不是她想听见的回答。她想要的是一个理由,一个能说服她自己留下的理由,没准她心软就留下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
明明只是一句与私人感情无关的话,却精准地戳中了她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陆炀曾是那个最了解她技术特点的人。
可现在谈论这个,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宁愿他直接承认自己变心了,也好过这样若无其事地谈论她的职业发展。
“为什么是现在提分手?”
许潞突然抬头,直视陆炀的眼睛,“两周年纪念日前一天,你夺冠的当晚?”
陆炀的睫毛在顶灯照射下投下一片阴影。
他摩挲戒指的动作加快了,金属表面反射的光斑在天花板上跳动。
“汪远是个好教练。”
陆炀突然岔开话题,目光却落在她身后的照片上。那是他和许潞唯一的合照,照片里的两人笑的十分灿烂,与现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雨开始下了。
先是零星几滴砸在窗玻璃上,很快就连成一片水幕。
许潞感觉有冰冷的液体顺着脸颊往下淌,她以为是窗缝漏进的雨水。
“陆炀。”
许潞已经很久没有叫过他的全名了,“你就没有什么别的想和我说了吗?”
空气有半晌的静默。
直到陆炀出声,“没有了。”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点砸在玻璃上,痛得像无数细碎的针尖刺进她的心脏。
没有解释,没有挽留,甚至连一个像样的理由都没有。
她突然觉得可笑。
她一直都是整个电竞圈的笑话。
“女选手打什么职业?”
“也不知道是靠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混进KPL的。”
训练赛都没人听她指挥,比赛轮不到她上场,连庆功宴都没人记得叫她。
而现在,在她终于决定离开的时候,陆炀出现了。
他站在门口,眉眼依旧清冷如画,冠军戒指在灯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
他说她是很出色的职业选手,说YML的教练很好,说她会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可他却只字不提,为什么不要她了。
许潞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
她不能哭,至少不能在他面前哭。
可眼眶还是烫得发疼,视线一点点模糊。
她想起刚在一起时,他们一起养的小猫,活泼好动,总是在那间公寓里,时不时的和主人争宠,现在都已经长成爱睡懒觉的小肥猫了。
她想起去年冬天,她发高烧,陆炀守了她一夜,穿着单薄衫半跪在她的床边,可醒来的第一件事,仍然是关心她身体有没有好点。
她想起他夺冠时,在漫天金雨里越过人群望向她,眼底盛着细碎的光,像是她是他唯一的归处。
她想起他曾经说过:“潞潞,我们会一起站上最高的领奖台,捧起最高荣誉的奖杯。”
可现在呢…
他站在巅峰,而她连他的影子都抓不住了。
陆炀走了。
关门声很轻,轻得像是怕惊动什么。
许潞站在原地,听见他的脚步声在雨声中渐渐消失。
眼泪终于决堤。
(另一边)
雨丝在路灯下织成细密的网,陆炀坐在车里,车窗半开,冷风裹挟着潮湿的水汽灌进来。
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二楼那扇亮着灯的窗户上。
那是许潞的房间。
也许第二天,那扇窗就会暗下去,再也不会为他亮起。
雨点敲打在车顶,声音沉闷而绵密,像他胸腔里压着的心跳。
手机屏幕亮起又暗下。
看着曾经无话不谈的对话框,再看到一排排醒目的红色感叹号。唯有数不清的聊天记录留存着相爱的证明。
活该。他的失去,全都是他自己活该。
明明根本无法放下她,却还自以为是地觉得推开她才是对她最好的。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许潞能站在聚光灯下,却又自私地希望那束光里能有自己的影子。
她不该被困在像KPL这样糟糕的战队中,她本该是赛场上最耀眼的那颗星。
多希望……她能遇到一个叮嘱她好好吃饭,在她沉默不语时,能和她感同身受的人。
她值得更优秀的人。
而不是,只会让她陷入内耗的陆炀。
“炀哥?”
一道声音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陆炀侧头,看见边鹤扬撑着伞站在车外,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气,外套湿了一大片。
“你怎么回来了?”陆炀问,声音有些哑。“王哥喝嗨了直接对瓶吹,结果撒了我一身,我回来换件衣服。”
边鹤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顺手拍了拍肩膀上的水珠,“你不是说落了东西在俱乐部吗?什么东西这么重要啊?找到了没?”
陆炀的目光再次落向二楼那扇窗,沉默了几秒,才低声道:“不找了。”
鹤扬张了张嘴。
十九岁的双冠天才射手能精准计算每个英雄的攻速阈值,却算不清此刻该不该问队长为什么盯着许潞的窗户。
最终,他只是摸出手机,在名为“巅峰全国前(5)”的群里发了条:【我好像不小心把她弄丢了。】
很快,就有人回复了。
打野鹤年:【?】
对抗路成铮:【?】
辅助谢云安:【?】
鹤扬看了看脸色阴沉的沈郁,没吭声,拿着手机继续在群里发消息
鹤年:【咱哥现在脸贼黑,别不信啊,待会儿自己看。】
谢云安:【6那你自求多福。】
成铮:【希望炀哥别看手机】
鹤扬:“……”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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