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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开学

冬雪消融,太学院朱红的大门再次敞开。琅琅书声取代了寒假的喧嚣,空气中弥漫着新墨与旧卷交织的气息。只是讲席之上,已不见裴衍那放荡不羁的身影,只余下新任老师略显刻板的讲解声。裴衍的离去,如同投入池水的一颗石子,涟漪散去,留下一种空寂感,也宣告着一个阶段的结束。

新学期伊始,太学迎来了一批通过严格选拔入学的寒门子弟。他们穿着浆洗得发白的青衿,眼神中既有对知识的渴望,也难掩局促与不安。为首的名叫**李砚**,身形瘦削,面色微黄,但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颜清徽作为太学翘楚,自然成为这些新同学关注的焦点,也主动承担起引导之责。一次课后,他见李砚对着昂贵的笔墨纸砚面露难色,默默将自己多余的匀了一份给他。李砚受宠若惊,连声道谢。在随后的交谈中,颜清徽才得知,李砚的父亲是城外佃农,为了供他读书,家里已债台高筑,连母亲抓药的钱都常常拖欠。

“颜兄,我……我有时真怕自己熬不下去。”李砚声音低沉,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重,“但若不读书,我们这样的人家,永无出头之日。”

这番话深深触动了颜清徽。他生于钟鸣鼎食之家,虽知民间疾苦,却从未如此真切地感受到寒门学子背负的千斤重担。他想起祖父常言的“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何为“本”?或许不仅仅是个人学问的精进,更是对这世间不公的体察与改变的责任。

自此,颜清徽开始有意识地与李砚等寒门学子交流,了解他们的困境。他利用自己在学子中的影响力,组织同窗捐赠旧书、匀出纸墨;甚至私下向管理太学库房的官员陈情,请求酌情减免部分困难学子的杂费。他不再仅仅专注于自己的学问,目光开始投向更广阔的社会,一种兼济天下的社会责任感,如同初春的嫩芽,在他心中悄然萌发。他常对程怀瑾等人说:“吾辈读书,非仅为功名,更为明理济世。寒窗之苦,当知其所以苦,方能解其苦。”

与此同时,赢昭的处境也悄然发生了变化。秦国新君励精图治,国力日增,郢国朝堂对这位质子的态度,也从过去的轻慢羞辱,变得谨慎甚至带有一丝忌惮。赢昭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种变化,腰杆挺得更直了些,眉宇间那份隐忍下的锋芒也愈发明显。

他对颜清徽的依赖与敬佩也与日俱增。课业上的难题,对时局的困惑,甚至一些深奥的治国理念,他都喜欢在课后或闲暇时向颜清徽请教。颜清徽总是耐心解答,引经据典,条分缕析,常常令赢昭茅塞顿开,心中敬佩更甚。赢昭有时会凝视着颜清徽专注讲解的侧脸,心中那份因下药事件而产生的尴尬早已被强烈的求知欲和亲近感取代,甚至隐隐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依恋。

然而,颜清徽始终保持着一种温和而清晰的距离感。他帮助赢昭,是出于对知识的尊重和对困境中人的同情,更是因为认同赢昭那份不甘人下的志向。但他从未忘记赢昭的身份——一个怀揣着巨大野心、可能改变天下格局的质子。这份距离,并非冷漠,而是清醒。赢昭能感受到这份距离,心中偶尔会掠过一丝失落,但更多的是对颜清徽这份清醒的尊重。

一次经史策论课上,老师抛出一个关于“礼法与人情”的难题,众学子争论不休。出身书香门第的杜若薇,一位才情不输男子的女学生(她女扮男装,虽然大家都知道了,心里已经默认),却条理清晰地阐述了自己的观点,引经据典,逻辑严密,竟驳得几位自视甚高的世家子弟哑口无言,连老师也频频颔首。

课后,颜清徽对赢昭由衷赞叹:“杜姑娘今日所言,切中肯綮,见识不凡,令人钦佩。”

赢昭闻言,眉头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女子之见,纵有些巧思,终归格局有限。治国安邦,非其所能。”

颜清徽停下脚步,正色看向赢昭:“赢兄此言差矣。昔日班昭续《汉书》,蔡琰救典籍,文成公主和亲吐蕃安定边疆,哪一位不是巾帼英豪,改变了历史轨迹?智慧与力量,何分男女?杜姑娘今日之论,非是‘巧思’,而是真知灼见。若因性别而轻视其才,岂非自缚双眼,错失良师益友?”

赢昭被颜清徽这席话说得一愣,他从未从这个角度想过。看着颜清徽认真的眼神,再回想杜若薇课堂上那自信从容的风采,他心中的偏见如同坚冰遇火,开始松动。他沉默片刻,缓缓道:“阿徽所言……有理。是我狭隘了。”这一刻,赢昭对女性的认知,因颜清徽的直言而悄然改变。

平静的校园生活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波打破。风流成性的韩三少(韩琦)惹下了大麻烦。他与一位家道中落、但门第尚存的贵族小姐柳依依暗中有了私情,致使对方珠胎暗结。事情败露,柳依依的父亲震怒,逼韩琦负责娶亲。韩琦畏惧家中严父(韩家希望他攀附更高门第),又嫌弃柳家势微,竟想矢口否认,避而不见。

绝望的柳依依走投无路,竟在一天清晨冲进太学院,当着众多学子的面,哭得梨花带雨,指着韩琦痛斥其始乱终弃,悲愤喊道:“韩琦!你若今日不给个交代,我……我便一头撞死在这石柱上!左右是无颜活下去了!”说罢,作势就要撞向廊柱。

众人大惊失色,一片哗然。韩琦吓得面无人色,连连后退,嘴上却依旧强硬:“你……你休要血口喷人!谁……谁知道是不是我的?你……你自己不检点,休要赖我!要死便死,关我何事!”其言语之凉薄冷酷,令人齿寒。

场面眼看就要失控。颜清徽排众而出,先示意程怀瑾等人拦住情绪激动的柳依依,然后走到脸色煞白的韩琦面前,声音不高却清晰有力:“韩兄,事已至此,逃避推诿,非但于事无补,只会令韩家和你自己声名扫地,更坐实了薄情寡义之名。”

韩琦又急又怕:“那……那你说怎么办?我爹会打死我的!”

颜清徽略一沉吟,低声道:“与其被动受罚,不如主动请罪,反显担当。柳家虽不如前,但毕竟清贵,族中亦有在朝为官者。你若能主动向韩伯父陈情,言明非柳姑娘不娶,一则全了韩家信义之名(虽是被迫),二则柳家感念你肯负责,或可平息其怒,三则……此事闹大,于你未来仕途更是污点。主动娶之,看似退让,实则是将损失与风险降至最低的‘最优解’。韩伯父权衡利弊,未必不会应允。”

韩琦将信将疑,但眼下已无他法,只得硬着头皮按颜清徽所说去做。果然,韩父虽震怒,痛打了韩琦一顿,但考虑到家声、柳家的清贵背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以及儿子未来的名声,最终还是捏着鼻子同意了这门亲事,并很快低调地办了婚事。

风波平息,韩琦虽娶了柳依依,但心中对颜清徽非但没有感激,反而深恨他“多管闲事”,让自己被迫娶了个不想要的女人,更在父亲面前丢尽了脸面。这份怨恨,在他心中暗暗滋生。

紧张的学习和严肃的事件中,谢长明永远是那个不可或缺的“气氛调节剂”。

他痛定思痛(主要是被柳如絮嫌弃没学问),决心发愤图强。然而,他的“奋进”方式总是别出心裁且效果感人。比如,他不知从哪儿听来“头悬梁锥刺股”的故事,真把自己头发绑在房梁上读书,结果困得打盹时扯痛头皮,嗷嗷大叫着惊醒,碰翻了烛台,差点烧了半本《礼记》,被老师罚抄了十遍。

又比如,他试图效仿颜清徽熬夜苦读,结果抱着书在书案上睡得昏天黑地,口水流了一书,第二天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在课堂上鼾声如雷,被戒尺敲醒后一脸茫然地问:“下课了?”

他的笨拙努力常常引来哄堂大笑,却也神奇地冲淡了学业压力和某些事件带来的沉重氛围。程怀瑾常拍着他的肩膀大笑:“长明兄,你这‘头悬梁’的功夫,我看悬的是我们的梁(笑断腰)!”颜清徽也忍俊不禁,无奈摇头。

然而,当李砚的父亲病重无钱买药的消息传来时,谢长明二话不说,掏出了自己攒了很久、准备买新弓的钱,塞给颜清徽:“给!甭管够不够,先救人要紧!不够我再找我爹要!”这份对朋友困境毫不迟疑的援手,展现了他混不吝外表下那颗重情重义的金子般的心。

春寒料峭,太学院里书声依旧,却已暗流涌动。颜清徽在关怀寒门、化解危机中磨砺着社会担当;赢昭在地位提升与对颜的依赖敬佩中积蓄着力量;韩三少的怨恨悄然埋下;而谢长明,则用他特有的方式,为这严肃的求学之路增添了一抹不可或缺的亮色与暖意。新的故事,正在这乍暖还寒的季节里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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