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说的方法？”
凤清如嘴角抽动一下，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龙砚秋不忍直视地闭上了眼。
只见他半裸着胸膛只露出了点腹肌，额头上还系着根红绳，风吹过，红绳还被带着吹到了凤清如的脸颊，带来一阵痒意。
而在两人所站的空地旁，则立着块儿半人高，约莫一个成年人环抱起来那么宽的巨石。
“对啊，胸口碎大石，我村里的刘叔就是指着这个赚钱娶到了刘婶儿。”
“那请问你那个刘叔今年贵庚啊？”
“三十一。”
“他几岁开始练的这个？”
“三十一。”
“……天赋异禀？”
“不是，娶完媳妇儿没多久就失误被石头砸死了。”
“……”
“……”
凤清如木着脸盯着他，龙砚秋在她的注视上脸上爬上了诡异的红晕。
“把衣服给我换了！”凤清如手指一点，让他赶紧回屋换一身正常的衣服。龙砚秋垂头丧气一点头，再回来时穿了身绣着翠竹的修身白衣。
“行了，别一副可怜样，赚钱的方法又不只这一种。”凤清如囫囵捋了下他毛茸茸的脑袋，在他扭捏着垂眸不敢看她时将他拽出了林府。
……
两人立在长街上，周围人熙熙攘攘的卖什么的都有，龙砚秋手中则被塞进了个碗。
“你会唱歌吗？”凤清如轻瞥他一眼。
“会一点。”
“好，一会你为我配乐！”凤清如左右环视一圈，一个怀抱长剑的青衣修士映入眼帘。
“道长，可否借你手中剑一用？”她虽手中有清影剑，可这里人多眼杂，那剑的外表又实是有些不同，还是不拿出来为好。
修士闻言上下打量了凤清如一眼，发现她目光清明，仪态端庄，想来也不是什么坏人。便思索片刻略一点头，将剑柄递与了她：“可。”
凤清如接过长剑，抚过剑身，阳光射于剑上投出的剑光将她的脸割成了黑白两块。
“好剑！”
凤清如大喝一声，浑身气势陡然一变！
她单手执剑隔空甩了个剑花，双腿微屈，剑影掠寒，动作利索间作起了剑舞！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龙砚秋开始了吟唱。
凤清如与他对视一眼，眉头一挑嘴角勾起抹笑继续着手中的动作。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长剑划过花枝，满树桃花坠落，扬扬洒洒的竟如下了雨雪般。
“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剑尖挑起一枚花瓣，凤清如挽了一圈脚上也跟着不停变幻动作，直走到龙砚秋面前，一拍，花瓣弹起正好遮在了他眼上，顺着鼻尖划过，带来阵阵香气，触至了他嘴边，龙砚秋呆呆地叨住了它。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
凤清如左脚踢起剑，腾空一跃，于空中翻了个漂亮的身，落地时正好接住了剑。
“有美一人，婉如青扬”
剑势恢宏，衣袂翻飞，既如游龙腾空，又似凤舞长空。
“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手腕反向翻转又是三段剑花，凤清如右脚向后撤步，身体侧转，长剑扫过地面带来一阵浅痕。
收剑，剑舞结束了。
人群先是一静，尔后又暴发了激烈无比的叫好声。
“好！”
“姑娘这剑舞的可真漂亮啊！”
“再来一个！”
“各位承让了。”凤清如将剑收于剑鞘，眼神示意着龙砚秋别干愣着了，还不快收钱！
龙砚秋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小心摸了下手中撑着的花瓣，思考良久终是未舍得扔，而是从怀中掏出绢帕小心将其包裹了起来。一套动作做完后他这才端着碗走向人群。
“不过我二人今日实是抽不出空来，希望各位有钱的捧个钱场，”这句话是这么说的吧？凤清如回忆着之前看过的杂耍，“有人的捧个人场。”
众人有些不甘忙挤在她身前，问她何时才会下一次表演，凤清如一边推脱着一边将被人群淹没的龙砚秋拽了出来。
二人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跑出了包围圈，等站在望鹤楼前时都有些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样，咱俩刚挣了多少钱？”缓过来后凤清如插腰扬起脑袋。
龙砚秋学着她的动作也插着腰：“三两二百七十六文。”
“……走吧，别喝了。”
一壶芙蓉醉一百两，她俩忙一下午连十分之一都没赚到。
二人打道回府，此时已到了黄昏，夕阳的光笼罩在二人的身上，龙砚秋侧首悄悄打量了眼阳光晕染下凤清如被暖红的半边脸。
“……今日夕阳很美。”
凤清如抬首张望了眼天空：“昨天不也是这样吗？”
“……”
*
二人来至林府，一时间都有些不想进门便围着林府外围转起了圈。
“你今日……剑舞舞的可真好看。”龙砚秋表情有些难为情，但还是鼓足勇气说出了口。
“有眼光，我也这般认为。”凤清如赞赏地拍下他的肩膀，龙砚秋一哽，刚想要再说点什么又被眼前人突兀打断。
“这里居然还有道小门？”
龙砚秋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发现眼前的是一扇周围长满杂草，表面发旧但并未落灰的棕色木门。
“呜呜呜……”
不远处骤然传来一阵呜咽交杂着低泣声，凤清如蹙起眉头连忙拉着龙砚秋躲到一旁阴影处。
声音愈发近了，只见林管家走在最前面，不时还左右张望着侦察周围是否有旁人。
他的身后则跟着十余个肌肉隆起，宽肩阔背，一手手持长棍的护卫，他们另一只手正推着中间蒙着块黑布，连一丝光也射不进的车架。
凤清如摒住呼吸眯眼往车里一看，影影绰绰间只觉里面好似有几个人影在动。
[林府的管家最近老是去黑市购买些个七八岁的幼童，买来后却把他们都关押在一处院子里。而那九千岁的义女林雪寒的院子，则一到夜里便会有股很是奇怪的味道传出！]
蓦然间，凤清如突地回忆起了这番话，她双眼一定神色都变得有些不好。
若是没猜错，这车里头装的应该就是七八岁的孩童！
这林府究竟在干些什么勾当？！
凤清如攥着拳头看着林管家他们进了院子，车辆驶过，一走一过间悄无声息，而地上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微微闪动。
二人又顿了一阵，发觉无人后这才现身捡起了地上的东西。
“一块长命锁？”龙砚秋疑惑出声。
凤清如握着手中的锁，它上面刻着平安，翻转过来，背面刻着长寿。这锁虽有些磨边但从上面挂着的玉珠就能得知，锁的主人定是备受宠爱。
“……能有这般锁的人家看来也不会卖孩子啊。”
凤清如和他对望了一眼，眼中都刻着相同的意味——
这孩子，是被拐来的！
“先回府吧，明日你我早些出府探查一二！”今日天色不早了，再不回府恐会引起林府人的注意。
“好。”
*
旭日东升，第二天已至
凤清如早早便出门与龙砚秋会合了起来。
“恩人，我们该从何处寻起？”
凤清如抿唇：“不可太大张旗鼓，以免打草惊蛇。我们先去茶楼！”
两人走至西街挑了处人流量最大的茶楼，甫一走进，一个肩披汗巾的店小二便急忙迎上前。
“唉呦二位客官，里面儿请~也不知二位客官是坐一楼大堂还是二楼雅间啊？”店小二搓搓手，不着痕迹地打量了眼他俩的衣服。
今天龙砚秋穿的还是村里大娘给他缝的布衣，虽上头绣着幽兰但一看就很寒酸；
而凤清如的衣裳都已经穿过被拿去洗了，现在她穿的正是系统礼包开出的[华丽的衣裳]。
只见这衣裳领口处缠着珍珠，上面所绣的山鸟湖鱼竟都是用孔雀石与翡翠珊瑚点缀，一束光射进，它随着动作居然是又起了一股流光溢彩的光！
店小二心下一咂舌，暗道恐怕最受陛下宠爱的玉束公主手上的那条锦萝鲛纱裙都不及眼前这条华贵。
这般想着，他又是白了龙砚秋一眼，没想到这人看着仪表堂堂，实则是个吃软饭的！
龙砚秋被他瞪得一愣，与此同时凤清如开了口：“大堂即可。”
大堂鱼龙混杂，正是打探消息的最佳地点。
两人被带至一张空桌前落座，叫上一壶清茶两碟小菜，等待期间皆竖起耳朵听着周围人的谈话内容。
“那林府家的小姐今日又出城了，也不知城外到底有什么这般吸引她。”
“谁知道呢，不过都传城外有她用来修炼邪术的密地！”
“邪术？你也太会鬼扯了吧。再说那秘地若是在城外，林府又为什么老往府内买那么些孩子。”
“……大抵是，两处秘地？”他自己说完便先没忍住笑出了声。
“但是我听闻林府近几日不再向府内购置稚童了。”
“哦？这倒还真是新鲜。林府这么些年可从未断过。”
“不提这个了，最近咱这栖梧城是不是犯了什么风水？不然为何总是有孩子离奇失踪……难不成，有妖物？！”
“去你的，你怎得不说是林府拐的呢？”
“我又不傻，城内早就传的沸沸扬扬了。谁不知长平侯的小儿子也在这次丢失的名单中，林府他有几个脑袋敢偷小侯爷！”
“哈哈哈……”
凤清如举起的茶盏顿住
小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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