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看出来顾野藤不是个好人!”这是江洺酒醒后说得第一句话。
伊月问:“那你要怎么办?还要继续求他吗?”
“求,怎么不求,伊月你不懂,你注意力都在跳舞上,对社会上的人情世故根本不了解。几年不见,顾野藤成老狐狸了!”
伊月看着丈夫气急败坏的模样,没有立即去安慰,而是说:“为什么说人家是老狐狸,我听说他大学不是名声很好听吗?”
她想起来,最初见到顾野藤这个名字,是学校的校报,他的照片和她的照片,出现在一个版面。她是因为代表学校参加比赛赢了奖,而他是品学兼优的贫困生,得了学校的助学金。
伊月多看了几眼,那个高瘦温笑的少年并没有在她脑海里留下多少印象。得助学金的人不少,但校报说他是“背着父亲求学的优等生”。顾野藤的父亲是个残疾,学校给了他特殊待遇。当时很多人都同情他,伊月也觉得他很厉害。
其他再无交集了。
“他那是装出来的,要不是他能装,学校能给他钱让他出国读书吗?他能在国外给别人当儿子吗?你是不知道他这人大学如何,我跟他一个班,寝室对门,他见谁都是一副笑脸,背地里却仇富,听说故意在老师面前说他室友坏话,害他室友差点被处分,好像还偷他室友的东西用。一股子穷酸味儿!”江洺恨狠地说。
不见以往温文尔雅的模样。
伊月听完沉默一会儿,即便心中因为丈夫的说话方式有些不舒服,也没回任何话。
江洺忽然换了神情,过来抱住伊月,脸上是斯文的笑:“伊月,你不信吗?你老公可不是那种会污蔑人的人,可不要被他的外表给骗了,他虐猫的,对小动物都那么残忍,指不定心理有点问题呢?”
听到“虐猫”这两个字,伊月浑身抖了一下,鼻息间还有江洺身上酒的气味。
“真的吗?”
江洺不在意地说:“可能吧,我也是听说,但无风不起浪吗?谁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吗?昨天你也见了,一看都不好搞定。”
伊月点点头,不知是赞同什么。
“总之,我得承认他有些本事,现在是整个楠溪市都不能得罪的人,政府都将他奉为大贵人,以后你要是见了他,还是要对他客气一点。说这些干嘛呢,你碰见他的几率应该比飞机失事的几率都小吧。”
“嗳?你怎么不用那个墨绿色的发带了?这个白色太素了!”
伊月摸摸自己的头发,轻轻推开丈夫,“墨绿色的发带不知道丢在哪里了。”
“行吧,没事,再买就好了,也不值几个钱。”
伊月让江洺去洗了个澡,她进了厨房做午饭,吃完午饭她还要去练舞。
伊月做饭很好吃,她喜欢钻研厨房,日常也会有阿姨来做饭,江洺也不会硬要求她做,但是闲时她还是会自己倒腾。
江洺坐到饭桌上,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迫不及待地入口。
“好吃!好吃!我老婆做的是最好吃的。”
做饭的人都喜欢自己的菜被夸。
伊月看他吃得还算开心,夹了一个排骨到丈夫碗里,踌躇着开口:“江洺,我爸爸不是还在疗养院吗……”
话没说完,江洺手机响了,看了来电显示,抬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江洺脸色变得很难看,从椅子上站起来。
“伊月,你先吃,我有急事,不能送你去舞团了,你今天先打车去。”
江洺匆匆忙忙地走了。
伊月自顾自吃着饭,珍珠过来蹭蹭她的小腿,喵呜喵呜地叫着。
“珍珠?饿了么?妈妈等下给你拿饭哦。”
-
江洺最近都很忙,偶尔还是会送伊月去舞团,但下午不会去接她,一般都是她晚上睡得很熟了,才意识到身侧躺下一个人。
迷迷糊糊还能听见男人说:“伊月……我的伊月……”
伊月翻身抱住累极了的丈夫,渐渐又陷入沉睡。
这天早上,伊月能明显感受到丈夫的心情不错,早上起来抱着她亲了好几口,笑得比六月的太阳还灿烂。
伊月笑他:“干什么笑得这样傻?”
江洺卖关子:“不告诉你。今天晚上去接你,那时候再告诉你。”
看来真的有了转机,晚上都能去舞团接她了。
难道是顾野藤同意帮他了?伊月忍住没问。
他说晚上告诉她,那她就晚上知道这个惊喜好了。
江洺将伊月送到剧院门口,她下车碰见代幸。
等江洺的车开走,代幸跑过来,眨着星星眼:“姐,那是你的什么人啊?”
其实代幸没看清,但是团里的人都知道伊月英年早婚。
伊月直接承认:“不是的,是我老公。”
“那么早结婚,你老公一定对你很好吧。”
伊月想起早上江洺说得话,心里也为他开心:“是的。”
俩人一起进了电梯,代幸想跟着伊月一起练舞,伊月同意了。
代幸想,才不像是舞团里别人说的那样。舞团里传方伊月眼光高,除了练舞从来不跟她们出去玩逛街什么的。
代幸对她有滤镜,她的偶像是方伊月的母亲杜雨柔,曾经被封为舞蹈界的神女,只不过英年早逝。
她美滋滋的亲密地挎着伊月的手。
伊月呆愣片刻,但没推开,被她拽着去了练功房。
迎面撞上宫晴和秦桑,她们也要这个练功房。
宫晴装作在玩手机,秦桑扬言,:“这间让给我们吧,晴晴姐要带我练功,她自己还要备战星月杯,你们再找别的。”
代幸呛了她两句,伊月看着一旁默不作声的宫晴,拉住代幸找了另外一间。代幸不高兴,别别扭扭地问为什么。
伊月冲她眨眨眼,有些上翘的眼睛里闪着狡黠:“那间练功房刚装修好,镜子上还有漆,味道也不好闻。”
代幸哈哈大笑,不生闷气了。
俩人从上午练到中午,中间吃了一顿饭,下午接着练。
“不行了,姐,累了。”代幸瘫倒在地上,从镜子里看一个身材窈窕的人还在做着舞蹈动作。
她不禁感叹:伊月姐身材真好,虽然单薄,但是该有肉的地方有肉,腰身却极其细。
伊月完成最后一个动作,喘着气,坐在地上缓了缓。
今天练得有点久。
好累。
洗过澡后,代幸先回家了,伊月收到消息,江洺说他可能要晚一个小时。
这一个小时,伊月出了剧院,去了就近的甜品店。
今天热量消耗挺多的,奖励自己吃点甜品。
进了甜品店门,就闻见一阵香甜的烘烤和奶油气息,伊月的心都跟着雀跃了一下。
伊月跟店员说:“要一份柠檬巴巴露亚。”
等待的间隙,伊月瞟见殿内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男人,有着让人不可忽视的气场,面容俊朗,只一眼,她就认出这人是谁。
顾野藤。
他正看着她,那眼神就像是穿越好多场风暴,精准地找到栖息地一般,透着强烈的震颤感,将人抛向雷雨中心。
伊月根本躲不掉。
想起和江洺早上的对话,她迫不得已,对他露出相对得体有分寸的笑意。
“小姐,你的甜点是打包还是在这吃呢?”
“啊?哦。”伊月犹豫了几秒,跟店员说:“帮我打包吧。”
她本来是想在这家店一边吃一边等江洺的。
伊月拎着甜点,走向顾野藤那个位置,他低着头,略微苦恼地看向桌上的蛋糕。
伊月站立住:“顾总,好巧。”
顾野藤抬头,恋恋不舍地将视线从蛋糕上移开,看向她,勾起唇角:“方小姐?”
他笑得像是个蛊惑人心的男妖精一般:“刚刚还在猜,你会不会走向我。”
伊月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我是来跟顾总打招呼的。”
“我知道。”
顾野藤出现在这家甜品店太违和了,尤其是他面前还有一个粉红色的小蛋糕,几乎没怎么动。
“顾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想吃蛋糕。”自她走来,他就一直礼貌地看着她。
似乎意识到什么,顾野藤抬抬下巴,示意他对面的位置:“方小姐坐。”
伊月本来就想着打个招呼就行了,并不想跟顾野藤多聊,于是开口拒绝了他。
顾野藤听后垂下眸子,轻声笑了,伊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她竟然听出有自嘲的意味。
他说:“今天是我生日呢,但是没什么意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一个人,蛋糕都觉得好难吃。”
他生日?
那他吃蛋糕就有了合理的解释了,一般一个男人坐在甜品店,面前放着草莓蛋糕,都会让人觉得奇怪,这似乎不符合他的性别特征,尤其是像顾野藤这样的,太惹人注目了。
一个人过生日。
她记得他还有个父亲的,没跟父亲在一起过,是……
她不好过问。
伊月不知道是被哪几个字戳到,在顾野藤的注视下,她将手里的巴巴露亚放在桌子上,坐在他的对面。
顾野藤看了一眼她买的甜点,又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女人。
一身白色的纺纱裙,人坐得笔直,姿态轻巧优雅,笑容很淡,他特意看了一眼她没有戴任何发饰的半扎发。
“顾总的蛋糕不好吃吗?我还挺喜欢草莓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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