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令江寒信没信,总归令江寒之后没再追问下去。
这倒是有点让祈误尘感到意外。
他以为令江寒可能还会问一些问题,比如周羽忆为什么要提起他的生日,自己又为什么能把他的生日记这么清楚。
但令江寒什么也没问,只是一如既往地和他讲话、找他问题、下了晚自习一起回去。
仿佛这件事只是他们的随口一提,两个人都并没有很在意。
这天晚上的自习结束后,学生们收拾好东西各自回家,忽然听到门外有谁大声喊道:“外、外面有人要跳楼!”
此言一出,着急回家的和着急回宿舍洗头的都不急了,纷纷跑去外面一探究竟。
令江寒和祈误尘倒是对此充耳不闻,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从教室后门离开。
谁知他们刚走出教室,身后就传来一道声音。
“令声奕!有话好好说,你别冲动!”
令江寒下意识地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身后的走廊。
高三生的教室大多都在五楼,五楼的走廊尽头有一扇窗,一些学生下课后就喜欢扒在窗边看风景。
令声奕此刻正背靠着墙坐在上面,再往后就能直接从那里跌下去。
蒋凝应该是听见消息就立马赶来了,这会儿正站在人群的最前方小心翼翼地安抚令声奕:“这位同学,你先别激动,有什么事下来跟老师好好说,好不好?”
令声奕并不理会她,只冲人群后方轻蔑笑道:“令江寒,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周遭人群有过一瞬静默。
“还没,”令江寒想往前走两步,身后的祈误尘伸手将他拉住了,只好站在原地神色平静地看着他:“有什么事非要站这么高说?”
“尘哥,”盛尧站在祈误尘的后面小声问道:“他俩认识啊?”
“都姓令,你说呢?”祈误尘不温不凉地扫他一眼。
盛尧听完后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问:“他俩是亲兄弟!?”
祈误尘还没回答,就听旁边的令江寒冲那边的人说:“有什么事下来说吧,站这么高挺危险的。”
“现在你在这儿跟我装什么好人!?”令声奕情绪激动地指着令江寒吼道:“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不是你,你妈怎么会知道我们在北城?我妈又怎么会平白无故地被你家司机活活撞死!?”
令江寒被他的声音和周围的议论声吵得有些头疼,一时半会儿有些不想说话。
越是静默的那一方在这种时候往往越会受人指摘,可周围的人群还未开始对他议论纷纷,祈误尘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响起:“令声奕,令江寒是不是独自一人搬来的北城,你们一家人心里没数么?”
“是啊同学,”蒋凝趁机在旁边劝道:“江寒他是只身一人搬来的北城,刚转来的时候连走读手续都是他自己办的。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你先下来,我们去办公室里细说好不好?”
“能有什么误会!”令声奕那双猩红的眼睛直直盯着那边的令江寒,眼里的恨意仿佛能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彻底碾碎:“他就是和……”
“令声奕,”令江寒的脑袋逐渐有些发晕,他缓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还算平静:“我跟城浣已经十四年没见面了,她家的司机撞死人关我什么事?”
周围的议论声又开始嘈杂不断。
“哇塞,我没听错吧?十四年没见过自己母亲了?!”
“他们家关系挺复杂的吧?你还记不记得开学那天有人找令江寒闹过事?据说闹事那人是他亲爸!”
“不会吧……我记得那人还找了一群人堵他来着,哪有父亲这么对自己孩子的?”
盛尧听到这些话不免噎了一下,俯在祈误尘的耳边小声问道:“尘哥,他们说的是真的啊?”
祈误尘给了一记眼神,示意他闭嘴。
盛尧捂着嘴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忽然听见那边的令声奕又说话了。
“令江寒,其实坐在这里的人应该是你才对。令景杉那老头死后,你跟个没父没母的孤儿又有什么区别?反正这世上不再有谁管你的死活,那你还不如随随便便地死了好落个清净。”令声奕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想起来似的说:“哦,周羽忆生前也把你当亲弟弟,可惜前不久他们一家三口死了俩,如今也只剩她妈会管你的死活了,哈哈哈……”
令声奕现在的状态几乎与一个精神病人无异,令江寒忍着那阵眩晕感定定地瞧了他半晌,忽然听见自己的耳边响起了两道从没听过的声音。
那声音时远时近,以致于让令江寒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
“不过是块被别人爱惜多年的玉,陛下若是不喜欢,扔到地上使之粉身碎骨即可,哪值得您这般动怒?”
“先帝已死,令府已灭。祈误尘的棺椁不日就要抵京,令丞相,碎玉和全瓦,你选一样吧?”
令江寒被这些声音吵得头痛欲裂,还未来得及细想其中字眼,眼前的一切就逐渐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他闭着眼睛咳了几声,再睁眼时已经什么都看不清了,只有祈误尘的声音略显焦急地在他耳边响起:“令江寒!你怎么了?”
“我……”令江寒觉得自己哪哪都疼,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说什么。
他隐约感觉到有人扶住了他,抓着那人的手想说自己有点耳鸣,开了口却是带着哭腔的一句:“我看不见了……”
祈误尘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想出声说些什么,却见那只紧紧抓着自己的手骤然松开,令江寒整个人都脱力跪了下去。
“令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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