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一个半小时后,天开始微微亮起,然后又有人来敲门了。
韩真弘树还没起床,被这声音吵醒后揉了揉眼睛骂道:
“大早晨起来就憋不住了?都他妈吃了驴鞭了吗?!”
门外传来一阵“嘿嘿”的笑声,等他开门,又站了一大排。
这些人塞上钱就往里跑,拦都拦不住。
接着上官云燕被前赴后继而来的几个人轮流奸污了半个小时后,原本疼觉已经几乎消散的她就觉着下身一阵无法言喻的剧痛,这痛迅速在周遭蔓延,最终汇聚成了一股热流,“噗”的一声喷涌而出。
那是一大股鲜血,几千毫升的血。
她在弥留之际想了一下,想到也许是子宫破了,但无所谓了,已经要死了,死于什么并不重要。
而上面还在做活塞运动的岛民可吓了一大跳,两条腿还有下面的被单都被染红,这人嚎叫着从床上跳下来,道:
“怎么回事?!”
等在外屋的韩真弘树过来时,上官云燕已经瞳孔放大,死于大出血导致的失血过多。
“真是操蛋,一个星期了,被你们这帮畜生给干死了。”他道。
“你骂谁呢?我们可是给你钱了,我这喷了一身还没找你呢。”那人道。
“赶紧滚,自己跳海里洗洗去,别在这恶心人。”
随后他将屋里屋外的人都赶走了,屋外那些还在排队的,听说上官云燕死了,都是一副“可惜”的表情,并悻悻离开。
韩真弘树将绳子解下来,把她身下被鲜血染红的床单抽出来随便裹了裹,接着和平时用过的所有东西堆在一起扔上平板车,最后找了岛民给了点零钞就往乱葬岗上运。
他们挖坑仍然是潦草的很,只要能把人盖住,就什么都不管了。
而喜宝却忙坏了,仅仅是寿衣和寿鞋这两样东西便很不好找,还有雨伞、高跷这些也全是不常见的玩意儿,总之要全部收集齐,对于一个外貌七八岁,实际十三岁,没见过外面什么样的孩子来说,难度不可谓不巨大。
不过他在接到这个“任务”后就做好了打算,去油轮的“海市”上找,他虽然没去过那里,但听过很多岛民说那里能买得到很多稀奇的物件儿。
想搭乘渔船去自然不可能,没人会带着这个野孩子。
喜宝便天天在街上晃,注意听谁要去那边就紧跟着谁,前两天的确听到了几个,但他们的日期都太靠后了,怕来不及便不作考虑;第三天时,一个之前来这边找上官云燕乐子的岛民要出海,并且是次日便动身,他有了确凿消息后就提前跑到了那人的渔船附近,先睡了一夜,然后趁着那人没来之前,仗着身体又矮又瘦,愣是钻进了船头挂着的缓冲大轮胎中间缝隙里。
谁也想不到这里会藏着一个小孩。就这样,他一直在里面待了几十个小时,晚上就也在轮胎里睡,实在蜷缩的累了就趁着船主睡觉时钻出来稍微活动一下。
船只到地方的信号,是一声橡胶物被挤压产生的“吱吱”声提醒的喜宝。
他爬出来看了看那边被挤扁了的轮胎,忽的心生一阵后怕,想如果那人换个方向停靠的话,自己眼下已经被挤成一张肉饼了。
“海市”里地形复杂,每一层的摊位鳞次栉比,犬牙交错,喜宝拿着小本子,一路对照一路找,把一二三层都找遍了,也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在上到第四层时,偶然间听到有两人正在用正宗的华语对话,而这俩人明显是买卖双方,其中卖家道:
“你要的这些正常来说在这儿是绝对买不到的,毕竟干这行的往往都在深山老林里活动,谁来海上?但你今天算是来着了,我这儿刚收了一批,正好是你喜欢的。”
“是真货吗?”买家狐疑道。
“当然是了,并且你能找到这种地方来,说明陆上的地儿你都转遍了,没买着,这才跑到这里来碰运气,对吧?所以你运气是真好,能碰上我;而我的运气也好,能碰上你,因为我把这些弄到‘海市’里来都没指望有人多看一眼,更别说买了,看来是老天都想让咱俩做成这笔买卖。”
“这倒是。”
“那我也不给你掖着了,我这些也是从别人那里收的,那家伙是个盗墓贼,盗来了出了几次手都没人要,最后我要了,我要这些自然也不是收藏,是准备卖给一个喜欢这些古怪的老外,这老外是个英国人,对东方的丧葬文化特别感兴趣,咱们觉着晦气的东西他全当宝贝,什么寿衣寿鞋,什么纸人纸马棺材盖子,啥都要。
但是呢,这老外前阵子死了,听说是出车祸死的,我就琢磨着,你看——”
他本想说“你看,我就说收集这个晦气吧?这马上就让车给撞死了”,但说到这里一个激灵意识到,多嘴扯这些干什么?这不等于咒现在这个买家吗?很容易让人家误会也得和老外一样,过阵子便要死于非命,要是碰上个讲究的,生意做不成了是小,当场翻脸掀了自己的摊子那都不奇怪。
所以卖家立刻止住话头,改口道:
“你看他就没你这么好运气,要是早和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可能就躲过去了。”
“为什么?”
没想到买家会刨根问底,卖家一时有些语塞,他挠头瞎编道:
“因为我这些货里有一件‘陀罗经被’,‘陀罗经被’知道吧?那可是丧葬用品的顶级物件儿,谁带上它,死了下了阎罗殿,阎王爷都得礼让三分,阴差更是不敢为难,慈禧当年下葬,就盖了一匹纯金丝织成的;我这个呢,虽然不能和慈禧的比,但也是那年头大财主才能有实力搞的,有此物保佑,绝对让你不论干什么,都顺风又顺水,再大的难关也能渡过去。”
买家闻言却道:
“可是我听说慈禧的墓后来被孙殿英给盗了,所有财宝都被洗劫一空不说,尸体还被拉出来鞭尸,这‘陀罗经被’好像也没起什么作用。”
“你这就外行了吧?那得活人拿着才管用啊,她死了再用当然不行了。”
卖家开启了顺口胡诌模式,心想这人是真他娘的讨厌,哪儿来这么多问题?“陀罗经被”就是给死人用的,要活人整天披身上那跟平常睡坟圈子里没啥区别,他要等下再拿这个反问我怎么办?
正想着对答之词,没想到买家竟然神奇的认同这个说法,点头道:
“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那你除了这个,还有什么?”
“还有一对龙凤呈祥的红蜡烛,和人小胳膊那么粗,一米多长一根;我听那盗墓的说,这个墓里下葬的是一对清末民初的年轻夫妻,男的家里特别有钱,但死的早,女的就被殉葬了,而且男的就死在洞房当晚,所以两人入殓的仪式和结阴婚差不多,把拜堂的那一套家伙什全给弄进去,墓室里还挂着一个老大的‘囍’字。
除了蜡烛,就是寿衣和寿鞋,但是目前只有寿鞋,衣服本来有的,可在盗墓的往外带时挂到了树枝上,给扯烂了,他觉着不值钱了就给扔了。
不过你也别觉着可惜,因为寿衣没了却有三个更稀罕的。”
“什么?”
“第一个是一把油纸伞,第二个是一双高跷;油纸伞据说是这对小夫妻的定情信物,而高跷则是有说法的,相传成亲后一同死去的年轻男女配上这个,在过‘鬼门关’时男方可以踩着它抱着女方迈过去,这样就能‘高人一等’,也可以说是‘高鬼一等’,然后在阴间的地位便会比其它鬼高很多,过得也会更好,比活人往那边烧什么金元宝、冥币的都管用。
而第三个用乌鸦血炼出来的胭脂和指油,鸦血乃极阴之物,有通灵之能,所以炼制成这个涂在逝者的嘴唇和指甲上,据说可以让活人在梦里与其交流,这个大财主也是爱子心切,就弄了一些,给儿子儿媳全用上了,只是这么做的代价是损害生者的阳寿,这又是何必呢?”
卖家感慨完后又接着道:
“反正总共一匹‘陀罗经被’,两根蜡烛,一双寿鞋,一柄油纸伞,一双高跷,一盒‘鸦血胭脂’,你都要的话,我给你优惠一点。”
“那你开个价吧。”
“呃,我也不多要,这个数。”
卖家伸出了三根手指头,这是三万美元的意思。
“还算公道,成交。”
“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的痛快人合作。那容我多问一句:您要这些是干什么用?”
“没什么用,好玩。”
这话堵的买家语塞不已,有心骂一句精神病,但嘴上还得说好听的:
“您果真是个大玩家,我服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