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个月，上官云燕除了上课和偶尔赴一下曾默的约之外，主要就是泡在实验室里和张清波请教问题，被如此耳濡目染之下她也竟真的成了半个专家，起码掌握了这个领域最新的理论成果和发展近况。
这期间张清波的眼神也愈加热烈，尽管已经尽力掩饰但仍逃不过那双经过训练，专门能通过细节洞察人心的慧眼。
时间也从盛夏来到了深秋，上官云燕去实验室的次数也从一周一次逐渐增加到每天都在，乃至没有其它事都会在的程度，有几回她确实因为脱不开身不能来，张清波会一整天都魂不守舍，还会乱发脾气，女助手因为拿错了一本书，被他横眉立目的骂了足足一分钟，骂够了又道：
“要是你有人家上官一半聪慧，我也不会发这么大的火儿！”
女助手哭着跑了，好几天没来，但这对他来说毫无所谓。
另一边，保障组组长来电问道：
“你那里的进展怎么样？他对你现在是什么态度？”
“听说我一天没去他就很焦躁，把女助手都骂跑了。”
“嗯，看来是对你有依赖了，或者说，这老牛想吃嫩草了，但做这些都是为了拿到资料，上面最近也在问我，希望我们能加快一些进度。”
组长在说“我们”这个词时加重了语气，意思很明显：我只能辅助，你得加把劲。
上官云燕自然听得出，但她却道：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这些日子我能感觉到张教授是个不错的好人，为人正直，治学严谨，而我要利用他对我的男女之情把资料搞到手，那等于欺骗他的感情，这让我在道德上很难做。”
对面听完这话先是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是一声冷笑，并道：
“道德？你居然给我说道德？你不要忘了你是什么身份，你是个‘蝴蝶’，利用感情、□□关系让目标人物就范，得到你的上级要求的东西，是你的天职。
而即便抛开这个不讲，你18岁，张清波47岁，他对一个比自己小29岁的女学生想入非非，你告诉我这叫‘为人正直’？嗯？”
“因为我和她的亡妻长得像，我专门研究过他，为他做的所有的事都是量身定制的，人非圣贤，这样的方法恐怕没人能不就范。”
“上官，不要低估自己，来之前的第一天我便给你说过，你只是和他的亡妻有些像，但要具体比起来你可要高级的多，所以他见到你动了心与其说是念旧，不如说是见色起意。
更何况他和他亡妻的恋爱史我们都有了解，很平淡、很枯燥，是一对很标准的科研人员组成的夫妻，那他们之间有这种能让他深入骨髓的悸动吗？我想是没有的。
另外，他以前每个月都会去亡妻的墓前放些她生前最喜欢的雏菊花，然后坐在那里对着墓碑说上40分钟到一个小时不等的话，可自从认识了你，四个月来他再也没去过。
那么你能用短短几个月，就让他把之前那些年放不下的记忆都扔到九霄云外，是不是很厉害？
所以，怀念前任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现任不够好！
而我让你尽量高调些的作用也显现出来了：你是冀清大学有史以来的第一个校花，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女神，不要小看这个光环，这能极大的激起他这种老男人的征服欲，让他对你的兴趣陡增；深了我就不说了，你比我懂。
总而言之，安下心好好的把该做的事做好，少点不切实际的想法，不过你现在还这么想我也不奇怪，刚刚出道的‘蝴蝶’都是这样，哪怕是历史最佳也不能免俗。”组长道。
上官云燕轻闭双眼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无奈道：
“好吧，我会尽快的。”
“嗯。”对面应了一声后便挂了通话。
任务还要继续，她盘算了一下，心想张清波目前对自己的确是有所依赖，但这并不可靠，所以要做一个测试，测试在他心中的地位到底如何，如果足够了，那便展开下一步，如果不够，则还要继续努力。
方法很简单，就是消失一阵子，然后观察他的反应。
虽然之前一天没来已经有了苗头，但一天毕竟太短了，不足以证明她想要的结果。
次日，完成一天实验室研究的上官云燕摘下手套和护目镜，笑着道：
“教授，往后我暂时不能来了，这里给您告个假。”
张清波一听原本还始终乐呵呵的脸瞬间就垮下来了，问道：
“你要去哪儿？”
“您也知道，我是学艺术的，特别喜欢舞蹈，就像喜欢‘常温超导’项目一样。这不最近塔玛拉。罗赫要在美国开办为期十天的舞蹈班，名额非常难弄到，我是托了几个朋友才预定上的，在里面会学到很多外界难以窥见的技巧，对舞者提升层次有很大帮助，我在跳舞上已经到瓶颈了，所以希望这次能得到一些突破性的学习机会。”
“塔玛拉。罗赫？她是谁？很有名吗？”
“当然，您是科学界的权威，而她是舞蹈，尤其是芭蕾舞界的名人，也曾经是英国皇家芭蕾舞团的台柱。”
“我知道了，那你要在那边待十天？”
“十天是培训时间，我要早点过去，算上返程，大概要半个月吧。”
“去做你喜欢的事，我不能拦着你，况且你这么美，如果每天都窝在实验室，确实暴殄天物。对了，你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吧，我行礼已经收拾好了，也和系里请好假了。”
“那我明天去送你。”
“嗯。”
第二天的机场，张清波在登机口前和上官云燕告别，满眼尽是不舍。
曾默如果知道肯定也要来，只不过她并未告知。
还有一人则提前到了，那是汪游鸣。这次舞蹈班培训虽然有观察目的，但也是真事，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提升自身能力的机会，而“暗黑殿”看到下属对业务水平如此上心，也一向是十分乐见的。
课程如期进行，上官云燕在课上表现出了让身为大师级舞者的塔玛拉都为之惊叹的功底；她在课余时间专门询问过为何从没在国际比赛上见过这位如此优秀的同行，而前者的回答是：
“我没想过要比赛，只是单纯的热爱，喜欢在舞蹈中释放自己的那种感觉。”
这话让塔玛拉颇为动容，道：
“也许这才是舞蹈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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