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言重了,我——”
下面的话没说完,朱世兴咳嗽了一声后语气陡然一变,道:
“言重?我看不见得吧?你前几日杀了‘骷髅会’的人,还不是个小卒子,那是个什么组织你不会不知道吧?别看咱们帮以历史悠久著称,但在那边的几个创始人面前还差得远,真较量起来虽然称不上怕,可绝对会两败俱伤,并且我们是占弱势的一方。
‘骷髅会’中有一个‘审判之庭’,由七个人组成,其中带头的那个叫‘魔导师’,是它的创始者,也是个精通黑魔法的术师,相传这个人是在我朝洪武年间出生的,活到现在六七百岁了,你觉着你能斗得过他?哪怕是我,见了面也得客客气气的,毕竟那可是和我太祖皇帝一个辈分的人;但你却因为一个娼妓,把他身板这么重要的一部下给杀了,你闯了多大的祸你知道吗?!
云台,你加入‘洪门’以来虽然骁勇善战却从来都以足智多谋、以城府深、格局大著称,怎么这次这么冲动?!你太让我失望了!”
对于这番话单云台是有心理准备的,他知道“宗主”突然在这个时候叫绝对没什么好饼给自己吃,果不其然,是关于这个的。
但即便有准备,真听了这番话,还是很恼火;他强压怒气,回道:
“我这也是为了‘洪门’的脸面着想,您试想一下,作为最强帮派的扛把子,却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让别家的走狗打到家门上来随便玩,这丢的可不是我自己的人。”
朱世兴被这话噎住了,因为的确有道理。想了一会儿,又换了个方向斥道:
“那你也应该把事情做的留点余地,一棍子打死,这太严重了!哪怕是打断腿脚扔出去都可以,但人死了就是另一个性质了,你懂吗?!”
“您当时不在现场,但很多兄弟和客人能为我作证,那个叫姜承允的家伙打不过我使用暗器伤人,我要不下死手怎么能行?
况且在和我交手之前,他已经打死了二十几名内保。
而‘洪门’的祖训里可明确些过:凡欲伤我弟子性命者,皆不可留。”单云台道。
朱世兴一拍桌子,骂道:
“看你铁齿钢牙的,都敢用祖训来塞我了!”
“属下不敢!”
“行了,不和你说这些没用的,已经发生的事情就得想着怎么弥补,看看这个!”
前者说着扔出去一个装裱华丽的信封,单云台接住打开看了看,是“骷髅会”发过来的。
里面的信息很简短,意思是他们的大头“魔导师”将过来一趟,并要自己和上官云燕一起出来“见一面”。
这显然是要兴师问罪,但后者不怕,哪怕吃点口舌上的亏,也不可能真怎么样,不然“洪门”这个帮派也就可以解散了,可上官云燕会被怎么处理心里确实没底。
“宗主,他什么时候来?”单云台问道。
“明天就到,我现在在考虑怎么帮你把这茬给扛过去呢。”
这话里只有一个“你”字,而不是“你们”,这让听者心里一沉,随后道:
“上官的事我是不会让步的。”
朱世兴闻言当即火大,骂道:
“给我滚!”
从屋里出来,生了一晚上闷气后转天到了次日,那个传说中活了几百岁的老怪物真的来了。
“洪门”这边倒没怎么隆重迎接,只是一个帮主一个宗主双双亲自到场,而说话的全程都是后者;朱世兴和对方见面互相寒暄了几句,就像老朋友一样,从外表一点也看不出什么暗藏杀机。
而让单云台比较惊讶的是这个“魔导师”居然是个华人,一张正宗的黄种面孔,本来以为他至少是个混血,没想到却是这样。
这魔法最高境界的持有者来自东方,说起来还有些违和。
那感觉如果要视觉化的话,就好比一个金发碧眼的白人在穿着道袍画符念咒一样。
两边在“青丝坊”的贵宾厅里相谈甚欢,单云台全程就站在朱世兴的身后,那“魔导师”全程未抬眼看他,如同没发生过那事一样。
等各种流程都走完了,快到临走的时间这个看起来不老不少的家伙这才提出了信中说过的要求。
朱世兴没有二话,先让单云台过来,又招呼了一声,指派蓉妈妈去把上官云燕也叫来了。
二人就这么像两个等着被批评的小学生一样站在跟前大眼瞪小眼,那场面简直是莫大的羞辱。
魔导师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神最终饶有兴趣的停在了上后者身上,并用一种语速有点慢,像念经已经的声音道:
“确实是国色天香,几百年来我见过的美人无数,却不曾有过这般姿色;姜承允为了你把命都搭上了,而我对你们之间是怎么认识的很感兴趣,一会儿单独给我说说吧。”
别的还好,但“单独”这两个字太过刺耳,在场的另外几人都听出了不怀好意的意思,单云台是愤怒,朱世兴是害怕,上官云燕是意外。
前者为何而怒无需赘述;中者是怕这话激化矛盾引得不可收拾;后者是没想到这个老怪物看着停深沉的却能第一次见面便表露出这种想法,但细细想来估计是侮辱性的目的更多一些。
而话音落定的须臾间单云台的确如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下一秒就要喷发了,却被动作快人一步的朱世兴起身拉住,他一把将前者手腕抓住,并道:
“你们俩,都给我出来!”
说完又对魔导师道:
“让您见笑了,有些事情我得跟他们好好聊聊。”
话罢就拽着人往外走,而后者也只是笑笑没做多回复。
到了走廊里,单云台当即骂道:
“宗主,你要是想让我咽下这口气的话,就是逼我不认你,到时候可别怪我带上自己的弟兄单干,要是那样整个‘洪门’都得遭大殃。”
“现在已经遭大殃了!生意快被人家用反倾销调查给整垮了,凡是‘洪门’经手的东西都要加税,谁还敢再拿咱们当货源?这只是合法的,一些灰色产业最近也被各国各地的警方盯上,以及我们和一些市长、议员之间的私下交易还被曝光了一大堆,目前司法和舆论压力都很大,光公关这些要花的钱就是个天文数字。
银行那边也是麻烦不断,分存在几家大行里的钱,都因为被施压而冻结了。
这还只是‘骷髅会’小试牛刀,要是真下死手,那全帮上下都得去喝西北风;目前的财政状况到了病入膏肓的状态,所以绝对不能再激怒他,他提的要求,全得尽力满足,否则这么大个帮怕是要熬不过去的。
云台,你说你保的不止是自己的脸面,那如果你只为了这份脸面葬送了‘洪门’,在江湖上你还有立足之地吗?”
“那您的意思是让我把上官送给他?”
朱世兴没有回答单云台,而是看向了上官云燕,那眼神里全是期待能得到一个“我愿意去”的主动请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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