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送走之后,单云台再也忍不了了,他和疯了一样到处砸东西,朱世兴一直看他砸累了,才说:
“要是不想砸了,就坐下来听我说两句。”
“说什么?说让我卖老婆换平安吗?!还不如去找尤家和他们干!”
“干个屁!你当上帮主这份人情现在都还没还完,这次再来一个,那你以后就是带着全帮给尤家当牛做马也还不清了!难道你真想当一辈子这家人的傀儡吗?能用这俩字把那老不死的镇住就已经是意外收获了,知足吧!
还有,你是不是觉着我怂了吧唧的只会在里面和稀泥?我告诉你,我知道的比你多!你以为这个魔导师在上官云燕身上做文章只是为了□□里的那点需求?他特么得要这么没出息哪能混了几百年都没死?!
他的真实目的,是想用这个事当引子,激怒你,挑起双方的争端,然后就有对付‘洪门’的理由了,一旦帮内利益受损,你的威望下降,正好方便去捅咕那些盯着你的对头把你从‘大扛把子’的位置上掀下去,剩下的事还用我说吗?”
单云台听朱世兴这么一说眼神也变了很多,从最初的单纯愤怒变成了狐疑和恍然大悟,并道:
“你是说魔导师想通过搞内部颠覆的方法吃掉‘洪门’?!”
“你以为呢?上官云燕的公司就是这么被吃掉的,类似的例子大大小小的还有很多,小的像企业,大的甚至连国家政权都有,可以说‘骷髅会’干这种事属于轻车熟路了,娴熟的很。
妈的,哪天出一个能碾压他们的势力,让他们一脚踢在钢板上被灭了这狗杂碎就老实了。
‘暗黑殿’其实可以,但‘暗黑殿’也不是甚好鸟,没有利害冲突也不会这么干,唉。”朱世兴道。
“那么也就是说,魔导师和帮里面跟我对着干的那几个货有联系?”
“我可以确定有,但我没有证据,所以我不建议你去挑破了,现在这关口说,只能落人口实陷入被动。”
“你又怎么知道的?”
“哼,我‘宗主’这么多年白当的?真以为我只是个吉祥物呢?自然有我的道道儿。”
“不说拉倒。今天晚上怎么办?真送人过去?”
“不然呢?你好好说一下,我觉着她会理解的。”
单云台不作回答,离开后都在想要怎么开这个口。
在“青丝坊”的闺房里,看着这个一脸欲言又止弹不说还不行的男人的奇怪表情,上官云燕道:
“‘棍爷’,听说您今天去檀香山那边和‘骷髅会’谈判,结果怎么样?”
“我。。。我对不起你。”
“您何出此言?”
随后他捡重点,尽量避重就轻的将发生的这一系列事说了一遍,在说到要今晚便去“陪睡”这里时,单云台看得出,上官云燕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极度的失望和鄙夷,但稍纵即逝,取而代之的是难辨真假的理解。
“我上次说过,有了第一次,往后多少次也都没区别了,所以您也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他既然这样提了,我去便是;况且您也别忘了我的身份,起码从名义上讲,我仍然是‘青丝坊’的成员,即便从事管理工作,但在外人看来也还是个娼妓,所以接这种事没什么压力。”
“你别这么说,我会彻彻底底改掉你的身份,不让你再背着这个包袱!”
“没那个必要;您也累了一天了,赶紧歇息吧,我去准备一下,这一晚又有的忙了呢。”
看着她朝着梳妆台去的背影,单云台恨不得抹了脖子,出道至今从未有一次这么痛恨过自己如此无能。
上官云燕的“有的忙”不是戏言,魔导师这种不能用常理度之的人想弄点花样出来简直不要太容易,所以回来之后在床上躺大半天外加运功都未必能歇的过来。
而这种模式也持续了相当一段时间,她成了老怪物的私人“应召女郎”,每次打个招呼就得满血满状态的去伺候。
但单云台的处境却如朱世兴所说,并不乐观并且每况愈下。
檀香山一战他的得力帮手死伤殆尽,元气大伤,反对势力趁机施压,在一百零八个分舵之间四处游说,拉拢了一大批意图将其颠覆的支持者;并且这期间和“骷髅会”死磕了一通最后却服软了的结局也成了一大槽点,成了被攻击的靶子。
在最近一次全帮大会上,更是到了有人公开叫板的地步,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香主”田木。
所谓“香主”,地位要比帮主、宗主都低一截,但也属于高层之一,平时主要负责主持知名人士入伙、祭奠祖师爷等仪式,也兼职在重大事宜之前占卜吉凶之能;可以理解为类似于祭祀一职,虽然没有多少实权,可做得好了经常能被帮众们视为精神领袖。
这个田木便做到了这一点,并且他是上代帮主尹耀驹的旧部,带着一群类似的人抱团对抗单云台,后者根基不稳期间也拿他们没有好办法;而现在,自是被前者视为最佳的反攻时机。
会上,他道:
“扛把子,老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洪门’成立以来好像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而您也是‘双花红棍’出身,被打的狗头喷血就这么算了?以后咱们帮的兄弟们行走在路上,岂不是要被同行笑掉大牙?”
“这个我的确要负全部责任,不会推脱,不用田香主提醒。”
“可您打算怎么负责呢?犯了错就得有人出来用实际行动承担后果,光说可不行。”
“我会让出10%的个人股份,三年之内不拿帮里发的饷,自己赚的钱也捐出一半用于‘洪门’发展。”
田木听完没吱声,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虽然很轻,但因为会场非常安静,所以与会的几百人都听见了。
“你笑什么?”
“我笑帮主也太拿我们不当回事了,区区这点不疼不痒的举措就想糊弄过去?”
“那你们想怎样?”
“自古以来这高位就是‘有能者而坐,无能者而让’,不如您还是让贤吧?”
“你再说一遍?!”单云台拍案而起怒喝道。
田木见状寸步不让,也一拍桌子站起身道:
“再说一遍又怎么样?你睁眼看看同意我的兄弟有多少!”
话音落下,原本静谧的会场里一阵嘈杂的桌子腿摩擦地面之声传来,放眼望去,站起来将近一半。
这可全都是“洪门”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加在一起影响力不是不容小觑的问题,而是要命的事情;并且如果再把中立和摇摆的去掉,那剩下还铁杆支持自己的就不剩多少了。
单云台想着这些心里飞速盘算着应该怎么稳住局面,这时候坐在一边一直没说话的朱世兴开口了,他道:
“我讲两句,你们要听吗?”
“呦,是宗主大人发话了,那自然要听。”田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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