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目的地是个岛之类的地方,但到了之后才发现这里只是临海而已,背后仍是广袤的陆地;以前应该是个原始村落之类的所在,不过现在已经看不到之前的原住民了。
靠岸不到一分钟,众人便如牲畜一样被粗暴的赶了下去。
然后早已等候的管事一声令下,先按照性别分成两队,左边男性,右边女性;而具体说来管事一共有三个,男队一个,女队一个,还有权力最大的总管一个。
接下来就是分宿舍、分劳动工具、编排工号。
这一路下来颜悦瑶和上官云燕发现这地方条件艰苦只是一方面,最突出的其实是“原始”,有多原始呢?没通电、没有任何人力或畜力以外的交通工具、食物都是只有粗加工过的东西,半生不熟是常态;可以说即便穿越回古代也未必有这么落后的生产生活环境,若再往后退一步,那差不多就得回到茹毛饮血的部落时代了。
忙活到晚上,新来的这一批被通知从明天开始就要正式上工了。
有意思的是,这劳改还遵从的是“男耕女织”的方法,比如男性每天要做的主要内容是耕种、伐木、疏通河道这种对体力要求较高的重活;而女性则是负责摘棉花、除草、洗衣服、为整个劳改营提供各种后勤服务等等。
此等分配和与世隔绝的环境配起来,当真有种梦回数千年前的错觉。
当然,管事以及他们的手下并不住在这里,这帮人有一个独立的生活区,享受着最先进的科技成果;那地方和劳改营隔着一堵少说也有五米高,带着通电铁丝网和机枪塔境界塔楼的高墙。
茅屋跟前,一声“解散”出口,男女们呼啦啦的回屋去找自己的床位,颜悦瑶和上官云燕也正欲如此,却听下一句喊道:
“你们两个等一下。”
不用分辨,说的正是她俩。
二人转身看着面前的女管事,后者接着道:
“和别人不一样,你两个今天晚上就得开工,还有具体安排也是另一套,自己去看。”
说完,有人甩过来一张“出勤表”。
上面明确的写着其他劳改营成员每天早上七点起床,七点十分吃早饭,七点半干活儿,干到中午十一点下工,午饭至十一点半,直到下午一点半之前都是自由活动和休息时间。
下午则是干到五点半收工,吃过晚饭后如果没有临时加派的事情,就可以等到晚十点集体睡觉了。
再看她们两人——早上五点起床,没有早饭,起来既上工,一直干到中午十二点半才能吃饭,然后在一点时又得继续干,傍晚七点四十后才能休息,但留给吃完饭的空挡只有20分钟,八点之前带上工具“赶夜场”,零点结束。
这么里外里一算,别人一天就干七个半小时,而颜悦瑶和上官云燕却得干将近17个小时,是前者的两倍还多。
另外,这种超长的工时也有别的特点,比方说前面提到的男性和女性有所分工,各干各的,可她俩不行,是男女的活儿全得做,通常是上午摘棉花、洗衣服,下午种地、劈柴,晚上再到河道里去忙活。
不用谁提醒,两颗聪明的大脑马上意识到这就是针对性的整人,是韩缇靥舅舅的手笔。
那么辩白也是没有意义的,只能受着。
随即被问了一声“明白了吗”后,便有人带着她们到了一座木质工具屋前,拉开缝隙能有小拇指粗细的简陋大门把东西递了出去:两柄锄头。
“为了让明天的耕种更有效率,今天晚上你们的任务就是把那10亩地给翻一翻,将下面的软土翻上来,早干完早睡觉,干不完的话便得和明天的活儿连在一起干;赶紧走吧!”
等被领到了指定地点一看,好家伙,这地也不是“善茬儿”,那是一大片盐碱地。
并且不是一般的类型,而是重度盐碱,土壤表皮上盖了一层厚厚的矿物质沉积壳,这玩意的硬度不比石头差多少,要用锄头翻它,就是抡的冒出火星子恐怕也够呛。
身后便是监工,这人是个凶巴巴、长了一张更年期脸的中年妇女,她道:
“别在这儿相面,快点干!真是倒霉,碰上你们两个扫把星,晚上连剧都不能追,得在这里大眼瞪小眼。”
一开始,她俩谁也不说话,等到后半夜这人熬不住自己跑了,上官云燕才道:
“姐姐,这么硬的地,你是怎么锄的动的?我胳膊都震麻了也不行啊。”
“因为我有内劲而你没有;你回去睡觉吧,这儿留我一个就行。”
“啊?为什么?”
“我算了一下,再干三个小时,五点之前我自己便能把10亩地全拿下,你锄不动回去休息正好,养好了精神到了白天还有别的事要干呢。”
“那怎么能行,我即便干不动也不能留你自己在这儿上床睡大觉啊。”
“听我的,都在这儿耗着没有意义。”
上官云燕还想说什么,但开口前一个主意冒了出来,便道:
“姐姐等我!”
“你去哪里?”
“一会儿你就知道啦!”
她借着夜色,悄无声息的把并不复杂的劳改营转了一圈,因为没什么警卫所以也不用担心被发现。
而目的地乃是厨房,确切的说是储存食材的地方。
用了一个多小时确定它的位置后,上官云燕蹑足潜踪翻窗进去,摸索了一通,失望的发现只有大白菜;直到临走前又惊喜的看到门口的大筐里,满满当当的全是拳头大小的土豆。
用衣服兜着,一连拿了五六个然后飞也似的跑了回去。
两人再见面,颜悦瑶亮晶晶的眼睛在没有照明之下也能看清她手里拿的是什么,便道:
“妹妹有心了。”
“姐姐,咱们晚上来了什么东西都没吃,又干了这么久,早就前胸贴后背了,特别是你;所以我这找来些吃的,给你补充补充体力。”
随后根据训练营中所学,上官云燕先找了块土质相对松软的所在,用自己那柄锄头在上面刨了一个大坑,接着蹲进去再从侧面掏出一个小坑。
这种类似反炮兵的“猫耳洞”结构,在“野战炊事学”中有个学名,叫做“无烟灶”。
顾名思义,此灶运作时能将火光和烟雾全遮住或散掉,增强隐蔽性,而大晚上的一片空地上生火,这一点就变得相当重要。
毕竟把管事那群人给引来无疑是个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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