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个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犟种......你得庆幸那个开枪打伤你的人射出的是一发‘鸟弹’，如果是一发‘鹿弹’，你就得永远长眠在这儿了。”
“什，什么是‘鸟弹’和‘鹿弹’？”
“亏你还是半个猎人，‘鸟弹’是霰弹中直径较小，装填数量大的一种，这种弹覆盖面广，适合打飞行速度快的飞禽，所以叫这个名字；而‘鹿弹’相反，一枚12号口径的弹壳里一般就塞9枚，虽然数量少但杀伤力很强，主要用于猎杀熊、鹿这种大型猎物，它的名字也是这么来的。
这么近的距离，一枚‘鹿弹’全中，就是阿拉斯加棕熊也扛不住，那你觉着你能行吗？”
“那肯定不行......”
“打中你的这枚，大概是0。18英寸规格的，20米内命中裸露人体可向内侵彻2厘米左右，正好嵌在肌肉层中不会伤到重要脏腑，这个深度也正好能让我用指头给抠出来。”
“云燕，我总觉得你是个万事通，你——”
“行了，不要再问问题了，省点力气，有什么话都先留着点。”她一摆手，打断了曾默的话并如此道。
路上，为了补充他因为失血而亏空的身体，上官云燕还掏了几个鸟窝，把鸟蛋磕开让他直接喝了。
“有点腥。”他咧着嘴道。
“你是怎么将皮实和娇气两种特点齐聚一身的？”她叉着腰没好气的问道。
曾默则挠头笑道：
“但喝了之后感觉好多了。”
“那当然，各种禽类的蛋都对生血效果很好，不然献血的人也不能总用吃煮鸡蛋来补营养。”
又走了几个小时，天色渐晚，两人便在林间和衣而眠过了一夜，到第二天天明，继续赶路，这次在中午之前走出密林抵达一处沙滩，上官云燕拿出间谍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接通后道：
“我们到了，你的船什么时候能来？”
“这么快？我还以为得午饭之后呢，那行，我让弟兄们加快点速度，最多一小时吧。”
“嗯，那我在这儿等着。”
挂了电话，曾默问：
“云燕，你给谁打的啊？”
“一个走私犯，现在只有他的船能把我们悄无声息的带走了。”
“你怎么会认识这种人？”
“我来之前做了这么多功课，连你的情报都是我给的，你说我怎么认识这种人？还有行动之前先铺好退路，难道不是最起码的吗？曾默，不是做什么事都要抱着必死信念的，不论你想干什么，只有活着才能干的更多。”
“哦，明白了。”
一小时后，一艘渔船外形的船只慢悠悠的出现在视野之内，船头上站了个人，见到两人后喊道：
“可是‘过个浑天鞭轰儿的尚盘儿亮’？”
曾默除了前面两个字之外啥也没听懂，正一脸懵逼之际，只见上官云燕回道：
“正是‘山中砍柴海里烧，愈往切埝行，怎奈倒东移西，斗胆敢请龙王引路’。”
这次曾默更懵了，而船头男人显然听的明明白白，“哈哈哈哈”的笑着就在船靠过来后跳至沙滩上，大步走过来道：
“果然是尚姑娘，你这切口说的好地道，牛！”
“学了点皮毛而已，见笑了。”她道。
随后就是搬梯子上船，然后踏上返程路。
在船舱里，曾默问道：
“云燕，刚才你俩说的都是什么啊？听的云里雾里的。”
“海上的黑话，在海盗和搞走私的人之间常用，我学过两句，只有能对上的才是自己人或客户，对不上轻则不搭理你，重则就有可能下杀手灭口。
具体来说，就是他问我‘你是昨天晚上打电话的尚美女吗？’
我回的‘在这边办点事遇到麻烦了，需要走水路离开，想往西边去，但自己走不成，请他们来帮忙。’”上官云燕解释道。
“这。。。这也不挨着啊，怎么能翻译出这些意思来？”
“反正闲来无事，那我就给你一句一句解释：‘过个’在海上黑话里是昨天的意思，‘浑天’是夜晚的意思，合起来便是昨天晚上；‘鞭轰儿’原本是海盗和渔民形容闪电的词，但用到现在就有打电话的意思；尚是我报的姓氏，‘盘儿’是女人的意思，而‘盘儿亮’是漂亮女人的意思，可以理解为美女。
‘山中砍柴海里烧’直意是在陆地上解决不了，得让海上的朋友帮忙，用在这里就是我刚才给你说的；‘愈往切埝行’是想往西边去的意思，其中‘切埝’在海盗黑话中就代表‘西方’；‘怎奈倒东移西’直意是迷失了方向没办法，用在这里还是刚才说的；‘斗胆敢请龙王引路’，这里的龙王是对他们的抬举和尊称，在海上混的，以龙王为尊，用来形容人相当于漂亮话吧，最后的‘引路’就不用说了吧？”
听完上官云燕的“进阶解释”，曾默恍然，遂道：
“这里面道道儿真多，不过你不是复姓上官吗？为什么成一个上字了？还有咱们回华夏的话，华夏不是在东边吗？怎么说出来却是要往西走？”
“我报的尚是高尚的尚，不是上下的上，那是我的化名，这种事里没有用真名的；而方向上，在全球地里角度看华夏自然在东方，但在局限在这一片，华夏就在奄美大岛的西侧了。”
曾默想了一下，回道：
“好像是这样。你居然还有化名......”
上官云燕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苦笑一声，道：
“你这个想象力丰富的臭小子，又在心里怎么编排我了？”
“我感觉你是个间谍，还是王牌的那种！”
“说你想象力丰富还真没冤枉你。”她嘴上如此说着却也在想这次算是被你猜对了。
“对了，你说‘盘儿亮’是美女的意思对吧？”
“嗯，怎么了？”
“那我觉着形容你不合适。”
“跟你折腾了两天一夜了，乱糟糟的的确不美了。”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美女这么俗气的词怎么能形容你呢？至少得是‘大美人’吧？那应该叫。。。。。。‘盘儿亮亮亮’！一个亮是代表美，那给你起码得加三个，表示超级美！”
上官云燕被他说的“噗嗤”一声笑了，这次是真心的笑，笑罢后道：
“我谢谢你的夸奖，但都像你这样说黑话，那这个话术体系早就崩了。”
等船返回华夏领海时已经是深夜，因为有渔船的身份作掩护，它最终在一处位于上沪市郊的渔港停下，两人上岸后曾默才意识到一件事，便问：
“对了云燕，你找他们来帮忙得花了不少钱吧？”
“花钱是肯定的，但没有很多。”
“那。。。那是多少？”
“你和我，每人10万红票。”
“对，对不起啊，我一冲动让你破费了这么多。”
“你哪是冲动，你明明是蓄谋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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