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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你便这次的一甲第一名,果然是眉目疏朗,颇有松筠之姿,就连这手字也写得峻拔,银钩铁画间自见风骨,果然是极好的人才。”

郭珮听后立即以额触地,回答道:“臣惶恐,蒙陛下天语褒奖,愧不敢当。”

“当的,当的。”

众人都能感受到当今天子今日的喜悦溢于言表,或许他真的以为此次的秋闱是当之无愧的选纳人才的机会,总算让自己得到了一些可用的人才。

但这些人里又有几人真的可能会与他合心呢。

“爱卿的策论与这字一样,都是峻拔的天资,尤其是卿所陈的‘贷种法’甚善,不过朕还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一下爱卿才是。”

“陛下请讲。”

皇帝的指尖指向了纸上自己划列的一行墨字之上,说道:“卿说春借谷种于贫农,秋收后轻息偿还,然若遇连年大旱,府库中皆无良种,民无种可播,卿当如何?”

张砚听到这话之后,心里的大石头一下子就放下了一半,这题他背过,只见他伏地叩首,朗声答道:

“回陛下,可令各州县设‘常种仓’,储耐旱之粟如黍、稷等,遇灾年平价出粜。更可以效仿前朝的‘青苗法’,让官府预贷钱粮向百姓借贷,待丰年时再以谷偿。”

听的这话,元明帝突然拍手叫好:“秒,实在是秒!郭卿简直是济世救民的好苗子,这样的惊世之才就应当在朝廷效力。”

他大笑着,满意的看着地上跪着的郭珮,在他的策论上写了个大大的状元二字,刚要开口,只见张砚忽地从座位上歪歪扭扭的站起身来,对着皇帝躬身道:

“陛下,郭进士此策虽妙,却有一处致命的疏漏。”

“哦,是何疏漏,说出来听听。”皇帝听到有不一样的想法,立刻便来了兴趣。

“敢问郭进士,此法下发,如果不用借粮的富绅和官吏串通一气,将预贷钱粮全都借走却又怎么解决?”

“这……应当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吧,朗朗乾坤之下,他们那些官吏吃着朝廷的俸禄,这样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郭进士有点不识的这现实中的状况啊,这样做那群官吏可以从富商手里收一笔高额的预税款,吃的他们盆满钵满,而且还完成了放预贷的任务。而这预贷钱粮被借光之后,贫民们就只能在富商手里进行借粮。”

“你想想,他们刚被收了一大笔钱,那这笔钱怎么赚回来,定然是加倍从这群百姓身上赚的,这就造成了百姓要承受比之前高许多的利息,而这钱粮他们又不得不借,因为不借,就会饿死,而借了,就会债台高筑,利滚利到卖儿卖女的地步。”

这话是很久之前,郭幼帧还没有搬回郭府时,她与他的讨论。

当时山北地区正在闹荒灾,土地里颗粒无收,百姓流离失所,张砚便想到了使用这青苗之法来预防之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但郭幼帧听说了之后,便说了上面这一段论话。

“百姓之粮终取自于百姓,若中间横插了一道不识得路有冻死骨的高上人儿,那百姓之粮就不会是缓解腹中饥饿,救人性命的珍贵之物,而成了他们聚财联力的镰刀。”

听到这话,郭珮已经冷汗涔涔,他没想到这张砚竟然如此咄咄逼人,这话里话外丝毫没有放过他的余地,这题是他昼夜刻苦背的,此刻的突然横插一杠让他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刚刚还在闭目养神的丞相吴晏却突然出列,他弓着腰缓声答道:

“陛下,老臣觉得张王爷所虑不无道理,不过,郭进士毕竟还年轻,未曾亲历过大灾之年,能有这般周全之策已属难得。”

说完,他便转向张砚,又继续说道:

“而且,老臣记得,张老王爷初入朝之时似乎也提到过平籴之法,当时元天皇笑称他一介武职怎会有这样的书生之见?后来经过实践改良后,却也反倒成了救荒良策,不是吗?”

他微笑着看着张砚,眼神满是挑衅意味。

朝堂上的其他人听到吴晏提起张砚的父亲,几人的眼神互相对视,又快速收回,他们此刻的心里都泛起了嘀咕,想不通这人今天又突然提起这个死人干嘛。

在座的几个位高权重的老臣谁人不知,当时张砚的父亲是如何死的。

张砚在听到在听到有人提起了自己的父亲之时,两只手都紧紧的纂成了拳头,他在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怒火,冰冷的眼神对上吴晏挑衅的眼,双方谁都不肯率先放松下来。

他知道他这是在故意点拨自己,如果自己也不听话,那之前父亲的下场也就会成为他的下场。

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候,他的力量不足,还得潜伏着等待将这些人人皮之后再扒下。

虽然心有不甘,但张砚还是率先撤回了眼神,他的牙齿咬得生疼,那双手也因为强攥着而失了知觉,但他只能如此,否则他真怕他下一秒忍不住上前打这狗贼一拳。

这朝堂上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坐在高位上元明帝的眼中,他的目光在这三人人之间来回翻转,忽然抚掌大笑:

“吴相此言甚善!张卿,你既能看出问题,不如就由你来指导郭卿完善细则如何?”他的笑意味深长,不知那眼神里夹杂着什么。

可忽听得张砚刚要说话,竟然连串的长咳了起来,咳到后面,竟然还喷出了一口鲜血。

这口血不折不扣的便喷到了一旁还在得意的吴晏身上。

“你!”

众人都是吓了一跳,开始手忙脚乱的往两人身边凑,擦血的擦血,问安的问安。

“张卿,你可安好?太医!太医!”

这血也吓了台上坐着的皇帝一跳,他的心跟着颤了颤立即询问。

可在喷完了血之后,张砚似是感觉舒服了许多,在别人的搀扶下,他喘息了数下,才对着皇帝施了个礼:

“陛下,臣并无大碍,就不用叫太医了,就请陛下看到臣如此病躯的状况下,还是另寻良人吧,臣恐拖着此病躯耽误了郭进士这救荒良策啊,那到时,恐怕是砍臣这一个脑袋都不够慰藉这天下饿死的黎民百姓了。”

说着他便要跪下,却让元明帝止了步。

“爱卿平身,唉,既然爱卿的身体如此羸弱,那朕也不好意思再苛责与你,爱卿还是早日回去休养休养吧。”

“臣,遵旨。”张砚听了话,在旁人的搀扶下慢慢往门外走去。

他瞧不见身后人的目光和表情,但能听到元明帝说话的声音:

“郭卿,看来你这良策之后的细化恐要经历波折了,罢了,既然是治国良策波折也是必经之过,朕着后再为你选择一良人辅佐你完善这一细则。”

“谢陛下。”郭珮嘴角弯起,他的表情已经有些彻底的压不住了。

“对了,郭卿,朕还有一事想要问你。”

“陛下请将,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婚配与否?”

日薄西山,郭幼帧今日疯玩了一天,也到了筋疲力尽的时候,她蹲在一旁遮蔽阴凉的瓦片下伸了个懒腰,起身就准备与晓月往家中走去。

周边的铺子和摊位此刻都已经挂起了朦胧的灯笼,只是这亮光在还亮的天色下并没有起到太太大的用处。

拐了两个弯,郭幼帧两人终于离开了这条她们逛了一天的长兴街,进入了东西街中。

东西街是个极其杂乱的地方,倒不是说人员混杂,而是这里开满了各种绸缎店、药店、珠宝店、铁匠铺等纷杂缭乱的商铺,不仅如此,这里还混居着少数的住宅区,是婺城中稍有的混杂之地。

只是这些住宅平时都是各种身居高位的达官贵人开的外房,多数时候并不做自己的常住之所。

郭幼帧因着赶路倒是并没有认真的在这街中仔细观瞧,不过这街中开着的许多绢行、绣坊倒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千织楼其实与这些商铺相同,她们做的也是各种达官贵人的生意,应该说千织楼并不限制这城中任何地位百姓的光顾,她们对于每种人群都有着自己相应的公道价钱给到。

这也就是为什么千织楼能在这婺城中如此广受好评的原因。

而这东西街上的绢行、绣坊做的都是贵族们的生意,因此要求的多都是高档绣品,它们此前霸占了这整个织绣的市场,是行内首屈一指的存在。

就拿郭幼帧眼前不远处的织源坊来说,原先是这婺城中甚至整个南朝独领风骚的商业行家,这城里城外每日来求取绣品的络绎不绝,这工期多的时候甚至能排到三年之后,但即使如此,来的人还是不见少数。

但千织楼开启之后,她们的便生意一落千丈了,倒并不是说千织楼的绣娘比这些绣坊的绣娘们要强上许多,而是她们开门做生意并没有以异样的眼光来对待客人,达官贵人她们收,平民百姓她们也礼貌接待,这便是其他人选择了他们的原因。

可现在一切都回到了当初的样子。

郭幼帧看着不远处织源坊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人群,一阵感慨,曾几何时她的那千织楼也是如此。

“小姐,你在看什么。”

晓月见着郭幼帧眼神一个劲的只往前面的一个地方看,寻着她的方向看了几眼,却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东西,她不解,只得开口寻问。

“没什么,都过去了。”

“我们回家吧。”

晓月点了点头刚挽上了郭幼帧的手,就发现前面的店里出现了一个人,这人正是早上她们见过的阿无嫂。

郭幼帧自然也见到了这人的身影,条件反射的就想快步上前去跟她打招呼,但又想起今天早上的事情,念头猛然放下,像是没有看见人一样,无奈的走了过去。

可今日的阿无嫂似乎跟她们十分的有默契,她出来行走的路线竟然与郭幼帧回家的路线十分的相似,不管转多少个弯,郭幼帧她们都会发现阿无嫂的身影一直出现在她们的视线之中。

如果说只是阿无嫂自己也就罢了,两人在行走的路程中逐渐发现,有个男人从织源坊开始就一直不停的跟着阿无嫂,阿无嫂停他也跟着停,她走他也再跟着走。

这动作实在是太过明显,不得不让两人身后的郭幼帧和晓月发现。

“小姐,不如就让我上前将这人拿下吧,我们这样跟着怎么是个头啊。”

晓月是个急脾气,她和郭幼帧跟着两人走了一路,有一种打不到面前人的无力感,这种跟踪的活并不适合于喜欢一下子就解决问题的一根筋脑袋,所以她先忍不住摩拳擦掌了起来。

“再等等,你现在上前去抓住他怎么说,拿人见脏,这脏都没见到,我们没有证据,他要是说你当街殴打他,你又怎样辩驳。”

听了郭幼帧的话,晓月叹了口气,只能强忍下怒火继续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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