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怀安听着顿时一愣,脑中搞不清宗主这是什么意思,但嘴上还是那句话:“没有,我在解决白鹿时中了幻觉,等清醒后树妖突然出现,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攻击的,也幸得宗主来得及时将弟子救下。”
说完,辛怀安径直跪了下去,低着头一脸恭敬地等待着高阶之上的宗主发落。
宗主看着他,眼睛中闪过一丝戏谑,笑着说道“怀安是这批弟子中最勤奋的,别总是跪下的,站起来。”
“谢宗主。”辛怀安说完,站了起来。
“这也不怪你,你第一次带队,虽然伤亡超出我的预期,但我们还是找到了我们要找的,算是成功!”宗主一边说着,一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下面拍了拍辛怀安的肩膀。
接着,宗主微微抬手,下一秒,从门外走进一位位端着托盘的弟子,其中一位就在辛怀安面前站定。
“我一向奖罚分明,来!这次任务成功,这碗中提升修为的灵水奖励给你们了!”宗主说着。
在场的弟子脸上都露出欣喜的神情,迫不及待地双手端起托盘上面的白玉瓷碗,看着如丝绸一般柔顺泛着温润光泽的液体。
众弟子齐齐高声感谢着:“谢宗主!”
辛怀安抬起头,看着面前托盘上的白玉瓷碗中那如鲜血般赤红的液体,心中不由得怀疑这真的能喝吗?
但怀疑归怀疑,辛怀安心中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只能在宗主的注视下双手接过碗,
“谢宗主。”辛怀安恭敬地说着。
这鬼东西能喝吗?
辛怀安想着,眼睛扫了一眼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宗主,留了个心眼。
趁着宗主没注意,辛怀安偷偷将储物袋打开,举着碗假装自己喝着,但其实将所有的液体都流进了之前师兄给自己的储物袋中。
宗主看着所弟子都喝了下去,转过身眼睛扫过辛怀安手中那空无一滴的碗底,脸上欣慰地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你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是!”辛怀安恭敬地说着,转身离开大堂,回到自己的住所之中拿了不少的灵石和修炼资源。
在宗门这几年,除了有些前辈因辛怀安直接成为了宗主的亲传弟子所瞧不起外,他的人际关系还是不错的。
辛怀安找到押送辛夷的几人,用灵石换了开囚牢的钥匙,接下来就等待着夜晚的降临。
夕阳散发完之后的余晖,月亮也懒得出来,躲避在厚厚的云层之中,天空之中只有寥寥几颗星星还在尽职地闪地光芒。
而光芒之下,一道黑影快速地穿梭在树林之间,绕开层层密布的阵法,穿着夜行衣的辛怀安看着紧锁大门的牢房。
辛怀安慢慢靠近,打量了下周围见没有人,低头将储物袋中的钥匙拿出,在牢房上轻轻一碰。
下一秒,面前的石门震动,几块碎石掉落在他的脚边。
看着石门开启,辛怀安闪身进去,昏暗的牢房之中伸手不见五指,他在押送弟子的口中得知辛夷被关在最里面的房间。
但面对着眼前漆黑一片的时,他也只能凭着感觉走下去。
牢房之中,辛夷听到有人来的脚步声,猛地睁开眼睛,冲到,鼻尖闻到熟悉的气息,兴奋地大喊道:“我在这里!”
辛怀安听着声音,快速跑过去,在看见安然无恙的辛夷时,顿时松了口气,语气紧张地问道:“你没事吧!”
辛夷摇摇头,说道:“没事。”
刚说完,辛夷只觉得鼻尖一股臭味,这味道就像是尸体腐烂到长蛆的味道。
辛夷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辛怀安,忍不住地退后几步,说道:“这什么味啊!这么臭!”
辛怀安闻了闻,除了这牢房常年不见阳光的霉味,并没有闻到别的味道。
“没有啊!”辛怀安说着,只见辛夷眼睛瞪大,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
“你是不是喝了什么!”辛夷大喊着,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将他拉得离自己近一些,鼻子在他身上闻了闻。
那个味道真的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这个味道比修士身上的味道还要难闻。
辛夷皱着眉毛,一个画面在脑中一闪而过。
“你是不是喝了泉水!”辛夷看着他焦急地询问着,心中祈求他不要喝!
“没有啊?”辛怀安摇头说着。
辛夷看着他,心中感觉不对,但又很快就想通了。
应该是他靠近泉水,身上被染的味道,但按理来说不能这么浓郁啊!
就在她思考的时候,辛怀安已经用钥匙将隔断两人的铁笼打开,伸出手拉住她的手腕,说道:“辛夷,我们走吧。”
辛夷没动,只是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想要印证心中的猜想,问道:“是不是有人喝这泉水了?”
“对!全宗的人都喝了。”辛怀安语气轻飘敷衍地回答,她现在心中只想快些将他从这牢中救出去,手去拉她,却又没拉动。
辛怀安皱眉看着辛夷,感觉有一丝怪异,心中不理解他要干什么。
辛夷只是一脸震惊地站在原地,眼睛瞪大地看着他。
这时,一道阴冷的声音从辛怀安身后传来。
“我的好徒弟在想要干什么啊?”
宗主站在他的身后,声音像是阴冷的毒蛇一样一圈圈缠绕在他身子上。
辛怀安转过眼睛瞪大地看着脸上带着笑容的宗主,计划被发现惊得他心头一颤,想要辩解的话哽在喉咙中。
“滚开!”
“好了!我的好徒弟就不要装了。”宗主说着,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只听“啪”的一声,厚厚的一沓泛黄的信纸重重地摔在地上,其中有几张的信纸凌乱地飞了出去,落在了辛夷的脚边。
宗主一步步走进,辛怀安退后,挡在辛夷身前看着如巨山压过来的宗主,压力地咽了下口水。
宗主脸上带着笑,但声音却是冰冷地说道:“你知道你的父母是谁吗?”
这个话题,确实把辛怀安给问住了。
之前,辛夷只说自己的父母在外打工但却从未见过。
“什么意思?”辛怀安皱眉问道,毕竟事情已经败露,自己也不用装了。
“你可真可悲啊!”宗主笑着,看着他眼中带着嘲讽,说道,“你连你父母已经死了都不知道。”
听着这句话,辛怀安心中震颤,只感觉脑中“轰隆”一声,脑袋像是被炸开了一样,脑中空白一片,耳边响起尖锐的嗡鸣声。
“什……什么意思?”辛怀安声音颤抖地问道。
“你父母早就死了!被妖杀死的!”辛怀安脸上带着大笑,眼睛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一丝表情。
辛怀安听着,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转过身看着辛夷,开口时声音中带着一丝祈求,祈求这不是真的,问:“这是真的吗?”
被揭穿当年真相的辛夷浑身失力地坐倒在地,看着他嘴上颤了颤,最终闭上眼睛,说道:“是。”
虽然声如蚊蝇,但辛怀安还是听见了,一个字像是一把剑将他的心给刺穿。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为什么?”
辛怀安嘴上喃喃着,不愿面对地低下头,眼中大颗大颗的泪滴砸在地上,在地面上砸出一个个坑洼。
为什么杀自己父母的是妖?
而抚养自己长大的人也是妖?
为什么?我应该怎么办?
辛怀安想不通,也抉择不了,他像是身处于黑暗之中,面前迷雾丛丛,只有两条路而每一条路的尽头都通向万丈深渊。
辛夷看着神情痛苦双手抱头的辛怀安,几次张口话都无法说出口。
毕竟当年的事实在是太过于复杂。
就算将事情全都说出来,他会怎么看待自己的父母呢?怎么看被他们生出来的自己呢?
宗主脸上带着笑,缓缓靠近他,身子往前倾,附身在他的耳边,手捂住他颤抖的手,让他拿着剑,剑尖指着坐在地上的辛夷,一点点蛊惑着说道:“来!此刻你面前就有一只妖,来!杀了她!来,为你被所妖杀的父母报仇。”
辛怀安听着,一边流着泪一边看着辛夷,嘴上再次问道:“真的是这样吗?”
“是。”
还是同样的回答,宗主眼中的笑意越发的深,嘴上继续蛊惑着:“你听啊!他都承认了,你还在犹……”
一句话还说完,宗主双眼瞪大,不可置信地看着辛怀安。
辛怀安转身一把将他给推开,带着已经深深插入他腹中的匕首一同拔出,宗主体内的鲜血从伤口处涌出,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
“你!”辛怀安说着,口中喘着粗气,握着匕首的手因为愤怒颤抖着,眼睛充满愤恨地看着他,嘴上痛苦地说道,“你!不配做宗主!”
听到这句话,宗主脑中的一只绷紧的弦直接绷断,做宗主几百年的他气急地怒吼着:“我不配?我为了这个宗门付出了这么多!我有什么不配!”
“我为了阻止宗门衰败,我儿变成了疯子……我也失去了我最得意的弟子!失去了这么多!我有什么不配的!”
宗主双眼猩红地怒吼着,挤压在他心中多年的话终于在这一刻全都爆发出来,盯着辛怀安的眼神比捅进自己腹部淬了毒的匕首都毒。
宗主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也不管此刻白衣被鲜血染成的红色,拿起掉落子地上的剑,径直朝他刺了过去。
可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在宗主手中的剑在刺向辛怀安时,一声巨大的爆炸将他给轰飞出去,周围的墙壁被炸得出现了裂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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